凰殇昔这话一出,茗碎和妽岚面面相觑,才注意到琐玥好似并不在身边,别说妽岚,就连照顾琐玥的茗碎都不知道琐玥此时在哪。
凰殇昔凤眸写满担忧害怕,脸上弥漫着恐惧,猛然站起身推开茗碎和妽岚,往外冲去。
按照先前的重重状况,她已经清楚有个在暗处的人盯上了琐玥,要对琐玥动手,还是下杀手!
她虽不敢肯定要杀琐玥的人与给她警告的人是否是同一个人,但是她唯一知道的是,那个要杀琐玥的人时常来凤鸾宫周围,寻找行弑时机,昨夜刚好有人将凤鸾宫所有人都暗中调走了,而且还分散地点。
这样说来,昨夜就是极好对琐玥下手的机会!
而且,她此刻有不好的预感。
凰殇昔愈是这般想着,心中就越焦急,不管不顾地往外冲去,就连不远处站着一个人,她也没去理会,直到两具身躯就那样猛烈地撞了上去,凰殇昔才停住了步伐。
她撞到人,却稳稳地站着,可对方却没这么好运,被凰殇昔这么一撞,她整个人往后倒去,直摔个四脚朝天,脸部扭曲,这惨象,就连赶过来的茗碎和妽岚,都感到有点不忍直视。
凰殇昔面无表情,一点儿也看不到她撞到人后应有的歉意,反而是有些不耐烦。
她低眸看去,在瞧清姿势难看地倒在地上的女人的脸时,她眉宇间竟是露出了几丝厌恶和嫌弃的意味,她二话不说,再次迈开脚步。
“哎哟!好疼!你这个皇后当得可真美滋滋的啊?撞到我了,一句道歉都不说就要走?这世上有这么好的事情?”
倒在地上的女人捂着腰,艰难地爬起来,一身宫女服,却面目狰狞,趾高气扬,目露凶光,瞪向凰殇昔的眼神恨不得将她大卸八块!
“别以为走出凤鸾
宫几天就可以那样目中无人,别以为在龙銮殿留宿几日就可以把自己的身份给忘了!我告诉你,想弄死你这贱人,根本就不需我家娘娘动手!本姑娘我稍稍动下指头,就可以让你这贱人从后宫中消失!”
敢这样张狂不怕死地在凰殇昔面前像只狗一样乱吠的宫女,也就只有依贵妃身边不知死活的曲儿!
不对,说她像条狗,都是在贬低人类朋友的品格。
凰殇昔勾起唇瓣,不屑又阴森地笑起来,“是么?那本宫就等着,看看依贵妃的贴身宫女,有怎样的资本让本宫直视?”
她不想浪费时间,她多耗费一秒,琐玥就多一分危险,这种浪费口水的口舌之战,她日后要是有兴趣再慢慢斗,至于现下,她毫无心情!
凰殇昔不再理会曲儿,再次往外冲去,有个声音在她脑中回荡,莫名指引着她前进的路。
这不管不顾的架势,再次把辛辛苦苦爬起来的曲儿给撞到了,此下不是四脚朝天,而是屁股朝天了!这么个让人不忍直视的姿势……
真不是一般的让人没面子!
但是凰殇昔不愿消耗时间,却不代表曲儿也认为是在浪费时间,凰殇昔最后说的话,以及撞她的动作,彻底激怒了曲儿!
在凰殇昔撞倒她,从她身边走过的时候,曲儿忽然伸手抓上凰殇昔的脚腕,长长的指甲隔着衣摆,狠狠地掐入到她的肉中,几抹血红色的花在衣摆上绽放。
凰殇昔眸色蓦地沉了下来,眼底漾起一圈又一圈的诡异的深色,脸色一派阴霾,好似下一秒就会刮起狂风暴雨,她抿唇,声线压抑阴沉。
“你若识趣点儿,就本宫滚开!”不然就别怪本宫对你下手!
“凰殇昔,你不止嘴贱,心还很烂!有你这么个女儿,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
你那两老估计也不怎样!换作是本姑娘?本姑娘一定在你出生的时候就掐死你!”
凰殇昔明明是在给曲儿机会,可是对方不领情不说,反而还嚣张地挑衅她,“我就不放开,你能怎样?有本事你就踢死我!看我家娘娘会不会把你……”
“嘭——”
凰殇昔当真一脚踢向曲儿!
说她,可以,她或许还会人两句,可骂她父母?找死!
底线摆在这,还敢来找死?那就去死吧!
曲儿的身体被凰殇昔猛力一踢之下直接给踹到了几米外的墙角,她吐出一口血后,什么也没说就直接昏倒了。
俗话说,不作死就不会死!
凰殇昔本就应琐玥一事而烦躁无比,眼下这曲儿又不知死活地招惹她不说,还给她脸色看,挑衅她?触犯她的底线?
那嚣张的嘴脸真是令她恶心透了!
凰殇昔甚至理都没理一旁不知是昏了亦或是死了的曲儿,健步如飞地走了,只剩下被凰殇昔那霸气身影给震慑住的茗碎和略微有点儿震惊的妽岚……
于是,这两人回神之后,脑中同时闪过的一句话,居然是一字不差。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凰殇昔走得当真是健步如飞,一百米的距离,只需要十几秒就走完了……
可以想象,刘翔跑一百米的时候也才十秒左右啊……
凰殇昔终于在一处停住,她眯眼抬头,望着用鎏金写上的“龙銮殿”三个显赫赫的大字,忽然有点觉得自己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她抿了抿唇,望着高大威武的龙銮殿,还是转过了身,与其让东陵梵湮那男人帮忙,不如去找太妃,或者说……东陵玖。
也就在她转身准备往静善宫而去的时候,龙銮殿的大门倏尔被门卫打开,雷霆黑着一张脸走了出来,眼睛扫到凰殇昔的
背影时,脸色黑得更明显。
“娘娘,既然来了,何不进来一趟?”
凰殇昔脚步一顿,没有回身,而是微微眯眼看向雷霆,凝着他神色僵硬,满脸不悦的模样,脸上摆明写着不欢迎她!
于是,她没答话,步伐动起来。
殊不知,凰殇昔这举动却让雷霆的脸色有了那么点儿缓和,他凝着她的背影许久,又道。
“娘娘何必装模作样,你来龙銮殿,不就是为了见皇上?现在又不进,无非是女人那点心思,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属下都看多了!”
凰殇昔这次是步履都没缓下半秒,她背脊挺直,冷嗤嘲讽的声线带着蔑视人的狂妄,“嗤!欲擒故纵?本宫没有堕落到要玩那种把戏,别把你龌蹉的想法强塞给本宫,本宫不屑!”
“娘娘请进,琐玥姑娘此时正在龙銮殿……”
一道熟悉且冷冰冰的声线彻底打断了她的前进的脚步,随即她猛然转身。
她停下并非是因为说话的人,而是话中的内容。
她如鹰般犀利的眸子目光锁定在突然出现在雷霆身边的风赧,后者依旧是那张雷打不动的冰山脸,只是她却在他脸上发现了一点儿与往常不同的东西。
他双眼低下盖了一层很薄的眼圈,即使只是淡淡的,但是她却看到了,很显然,风赧昨夜说得并不好,而且,目露担忧,神色恍然。
想起往日风赧都到凤鸾宫来的原因,凰殇昔心中立刻做了定义:琐玥真的出事了!
思及此,凰殇昔的脸色瞬间冷凝,覆上了冰霜,她三步作两步走到风赧面前,他有些憔悴的脸色愈来愈清晰,她的唇抿得更紧。
声线阴冷暗含怒意,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风赧,你老实告诉本宫,是不是琐玥出什么事了?”
风赧周身一颤,不敢与她
对视,而是低下头,什么也不说。
他的冷冰冰的形象出现龟裂,声线中竟隐隐带着哭腔,“属下不知,求娘娘赐罪!”
他这话一出,无疑是证明了凰殇昔的说话,她有些站立不稳,脑子里忽然有了一瞬空白。
怎么会……怎么能这样……
倾萧抛弃她了,琐玥,她此时唯一剩下的人,又怎么能再次离她而去?
她一把抓住风赧的前襟,愤怒咆哮:“本宫要去看琐玥!给本宫带路!”
风赧咬唇,低下来,以无声拒绝。
雷霆看了看凰殇昔,又看了看风赧,一张脸千变万化,不知他此下是什么心情。
凰殇昔寒着脸,语气夹带着冰棍的冷意,史无前例的,“风赧,本宫的命令是不是一点儿用也没有?”
“娘娘,属下不是这个意思……求娘娘赐罪!”风赧不知道说什么,干脆跪下来请罪了。
凰殇昔冷冷地瞥向他,目中夹杂着杀意,“本宫不是让你说这个,本宫是让你带本宫去见琐玥……”
风赧也不知怎么了,不说话,雷霆看不过眼,把身子往风赧身前一挡,带着不悦地回:“娘娘其实无须担心,风赧带回来的姑娘其实没什么严重的问题,风赧是属下都是陛下的人,娘娘做事还是记得本份的好!”
最后一句话,警告意味明显。
可凰殇昔显然没有将雷霆放进眼里,视线依旧落在风赧身上,杀意不宜收敛。
“你带不带,别逼本宫……”
屋内。
东陵无锦正坐在龙椅上,看也不看桌面上的奏折,发泄怒气似的直接挥手将它们全数扫落。
“噼里啪啦”的响声将整间寝室都弄乱了。
半卧在龙床上闭目养神的东陵梵湮,懒懒地掀开了眼帘,视线随意扫了眼那边怒气冲冲的东陵无锦,抿了抿唇,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