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玖点头,表示明白,“母妃请放心,儿臣定会遵守您的意思,皇后作为我龙鳞皇朝一国之母,儿臣作为臣子,保护皇后,那是理所当然的事。”
太妃眉眼染上笑意,满意地点头道:“玖儿长大了。”
转眸望向窗外,推开窗扉,又道:“困在囚笼多年的雄鹰,面对带有缺陷的黄金囚笼,展翅飞翔的日子不久了……”
凰殇昔,哀家等着你……
凰殇昔回到凤鸾宫,天色已经完全沉下来,但是凤鸾宫却是一片灯火阑珊,火光弥漫,可四下之内气氛压抑,阵阵森冷之意。
她的步伐停驻在凤鸾宫门前,玉眉微蹙,望着那金光流彩,珠宝华丽,微微敞开的大门,心下疑惑更重。
眼中泛起一重又一重凛冽的寒光,就像堕入冰窟般寒气四射,竟与某个人的眼神有着七分相似,她抿起红唇,面无表情之下,移步走进凤鸾宫。
很显然,凤鸾宫有着贵客来等她回来。
一进门,里面压抑僵硬的氛围立刻涌向她,她的脸色瞬间冷凝,蹙起的柳眉深了,就连红唇都忍不住抿起得更紧。
茗碎和妽岚在主厅一旁站着,脸上无表情,但是周身都散发着冷意。
明显,她们此刻的心情并不好。
“主子,你回来了?”茗碎眼尖,瞟见凰殇昔,眼睛一亮,抬步就要走过去,却不料一个浅蓝色的身影更快,一阵风似的掠过。
凰殇昔只觉脸上扫来一道冷风,目标是往她的脸颊之上,她眸光寒冷,染上怒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攥住了那只正要扇她耳光的葇荑。
她脸上一片阴霾,颇有狂风暴雨之奏,冷冷地盯着眼前的蓝衣女子,声线不带一丝温度,“不知落阳郡主来本宫的凤鸾宫,一见面便是要给本宫
一份‘耳光’大礼,是何意?”
阴沉的容颜朝姬虞靠近,“不说清楚,郡主你也别想轻易走人了。”
她从来都不会不明不白被打耳光,也不喜,从前她逆来顺受,但并不代表她现在亦是如此,某些事情发生之后,她曾说过,要强大起来,保护她所在意的事物,自然,这耳光,不能受!
令她诧异的是,她刚有了不能受的念头,那边自己的手就迅速地抓住扫来的手,速度之快无不让她震惊,自己何时有这般有本事了?
就连对方也没想到凰殇昔反应如此迅猛,愣了好半响才堪堪回神,但是却没注意到凰殇昔的上一句话。
姬虞扯了扯自己的手,怒视着她。
“本郡主从来就没见过像你这么下作之人,居然这般厚颜,真不知道龙鳞皇哪只眼睛瞎了,会立你这样的女人为后!”
凰殇昔挑眉,并没有松开姬虞的手腕,而是一点一点继续攥紧,一脸风轻云淡,似乎是对姬虞辱骂她的话不甚在意。
也是,她来龙鳞皇朝一个月不到的时间,有多少人骂她“贱人”?她都数不清了,如今再多一个,有什么关系呢?反正脸皮已经被磨厚了,多喊几声也无妨。
可是看着一张怒发冲冠,嚣张至极的嘴脸,她就倏然想起了后宫那些女人恶毒的心肠,心情更为糟糕了。
于是乎,姬虞很倒霉成为了她发泄的对象。
凰殇昔似笑非笑,唯恐天下不乱道:“原来本宫在落阳郡主眼里是这样存在的呢,本宫好想看看,皇上若是知道郡主骂他眼瞎了的时候,会是怎样精彩的表情呢?好期待呢!”
哪只眼瞎了?她想说东陵梵湮两只眼都瞎了行么?
满意地望着姬虞脸色渐渐苍白,凰殇昔继续在上面泼冷水,“据
说辱骂皇上此大不敬之罪是要打入天牢的,要么就是充军发配边疆,要么就是尸首分家,再扔去乱葬岗……龙鳞皇是怎样的脾性,郡主也应该有所耳闻吧?”
说到这,凰殇昔好似想起了什么,停住了,眨眨眼睛,浮现了少许戏谑,无辜道。
“不好意思,本宫貌似忘记你是女子了,充军是男子才会的,至于女子,不错的话应该是沦为宫奴,这三种刑法,不知我们‘仁慈’的龙鳞皇,会选择哪样了?即使他国郡主,按我们君王的脾性,本宫也不知道皇上会不会饶过郡主呢!”
姬虞脸色一阵白一阵红,不知是被气的亦或是惧怕造成,唯有她被凰殇昔捂住的葇荑愤然颤抖。
谁不知龙鳞皇东陵梵湮性子阴晴不定,脾气暴虐凶残,凰殇昔说他“仁慈”?不就是拐弯抹角地了告诉她姬虞,她离死不远了?
而且凰殇昔是什么意思?用龙鳞皇吓唬她?是,龙鳞皇的确可以治她罪,她是该害怕,可是凰殇昔最后的话却是让她忿恚!她一个活活的大美人,居然可以让凰殇昔说成误以为她是男的?
口误?什么笑话!
是在用她凰殇昔盖世无双的美颜来讽刺自己的容颜她看不上眼?
眼中怒火中烧,噼里啪啦地染着,大有想见眼前之人烧毁的架势。
是!她姬虞是没有凰殇昔美,但是却轮不到这个下贱的荡妇来指指点点,说三道四!
“荡妇,别想威胁本郡主,明明自己就是一国皇后了,居然还不知廉耻地纠缠太子殿下,放开本郡主,被你碰到,本郡主都觉得恶心!”
姬虞说得一脸嫌弃厌恶,狠狠瞪着凰殇昔抓住自己手腕的手,恨不得其剁掉!
凰殇昔不以为然,似乎没将姬虞的话听进耳里,表情
淡淡,手心一松放开了姬虞的桎梏,随后口吻更是淡得没话说,根本听不出波动,听不出情绪变化。
“没礼貌,本宫名为凰殇昔,有这个这么好听威武的名字不叫,非要叫本宫荡妇,荡妇?这么难听的名字,也只有粗俗的人能想得出,郡主不说,本宫还不知道有这么个俗气的词汇。”
这么平静无涟漪,波澜不惊的面容,居然说出这般讽刺得极为犀利的话语,果然如紫荆太后所言,此女牙尖嘴利得很。
姬虞一口银牙险些咬碎,目光阴鸷地瞪着凰殇昔,美目泛冷,恨意弥漫,“你……你敢做不敢当,勾引太子殿下,你居然还不敢承认,真不知道太子殿下是怎么会看上你这个……恬不知耻的有夫之妇!”
姬虞硬生生将即将脱口而出的“荡妇”二字给换了。
眸中光芒逐渐转为毁天灭地般的怨恨之意,狠戾的明瞳欲裂,面容扭曲,“区区一个卑微堕落的皇后,廉价的命连宫婢,甚至猪狗的命都不如,还敢教训本郡主?还敢扬言说自己的名字有多名誉天下,说出来也不怕别人耻笑!胸大无脑的贱女人!”
姬虞越说越激动,就连她身边的侍婢都不禁抹了一把冷汗,天知道她们此刻到底怕成什么样。
好歹凰殇昔也是有着惊艳天下的容颜,有着名满天下,压倒群芳的琴技,更何况她还是那个全大陆最为嗜血冷情的人的皇后。
她姬虞区区一个郡主,居然如此放肆,破口大骂,当面侮辱龙鳞皇后,此等大罪,即使不死,也一身残!
只见凰殇昔潋滟凤眸微微眯起,眸中激起一层层涟漪,荡起无数波浪,眸光深邃,惊艳绝伦的美颜一点一点漾开,唇角往上勾起,桃花瓣般的红唇诡异划动,唇际
渗出幽森凛然的笑意。
此时的她笑得越发美艳诱惑,越发娇媚艳丽,越发阴森,越发恐怕,令人毛骨悚然。
骂她什么,她可以不在乎,但是若敢对扯下倾萧,污蔑她与倾萧,她是会很生气的……
她倒想知道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让姬虞敢这般放肆。
“落阳郡主,你私闯凤鸾宫,还在我凤鸾宫胡闹,如今又辱骂本宫,你可知该当何罪?你不是龙鳞皇朝的人,本宫且不与你追究责任,但是你身为紫荆国的郡主,在紫荆太子背后说闲话,胡造是非,可否请郡主告诉本宫,此罪按紫荆国的罪例,要不要拔舌头?”
闻此,方才还气焰嚣张,飞扬跋扈的姬虞瞬间收了气焰,她敢对凰殇昔嚣张,本就是料定她的身世低微,不敢对她动手。
可是凰殇昔不是用自己的身份压她,而是扯出了龙鳞皇,甚至扯出了紫荆太子!两个重量型人物都被她触犯了,她哪里还敢放肆,深怕凰殇昔一个不高兴,她就惨了!
凰殇昔冷嗤,她本来还好心情和这女人周旋,玩一玩也好,可是这女人不知死活,骂她也就罢了,但是敢把她的倾萧也一并乱说,她什么好心情都没了。
娇艳欲滴红唇划出某个弧度,唇齿之间溢出几句话。
“本宫的名字确实好听,‘凰殇昔’,‘凤凰展翅,殇灼浮乱,颠覆夙昔’,如何不好?倒是落阳郡主名讳,本宫实在不敢恭维,‘姬虞?’‘如妓一般享受鱼水之欢?’本宫不得不说,此乃本宫听过‘最为霸气侧漏’的名讳了。”
早在凰殇昔吹嘘自己名字的时候,姬虞已经黑了脸,再让其说到她的名字,姬虞的脸色已经黑得无法形容,一会儿青,一会儿白,一会紫,最后变成猪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