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殇昔转眼看去,看见的是皇倾萧一脸病态,面上无血色,靠在墙上艰难地撑起自己的身子。
可是尽管如此,依旧他的俊美,反而增添了一番娇弱之美,骨子里散发的高贵,让人无法忽视。
凰殇昔隐隐带着哭腔地回道:“倾萧,真的是你吗?”
感觉到凰殇昔声线里的害怕,皇倾萧心底的怒意越发壮大,明亮的星眸也变得深沉,“昔儿,谁欺负你了?”
视线不由自主地遇到了东陵梵湮身上,凭他以往的经验,东陵梵湮可没少折磨凰殇昔,所以他下意识就想到了东陵梵湮。
东陵梵湮冷笑不语,凰殇昔也没心思解答,伸出双手想要皇倾萧将她接过去,可是抱着自己的那双手臂蓦然一点一点加大力道。
似乎是感觉到了东陵梵湮的怒意,以及隐隐想收手将她摔到地上的痕迹,她再瞧了瞧皇倾萧此刻的状态,更委屈了,不得不收回手臂伸回到那件白衣里面。
凰殇昔的不甘愿在皇倾萧看来就变成了东陵梵湮威迫她,扶着墙的玉手紧握,青筋暴露。
如果不是他身上有伤难以行动,他一定会冲上去和东陵梵湮拼个你死我活!
“昔儿……”皇倾萧冷着脸又唤了一声,素来温润似水的眸子冷冰冰地扫向东陵梵湮。
警告意味十足。
东陵梵湮,你若敢来强的,本太子也不会惧。
东陵梵湮不言,依旧神秘地勾唇,一脸神秘莫测。
“倾萧,你先回去休息,我没事,真的。”看着皇倾萧咬着唇,强撑着身子,大有扑过来的驾驶,凰殇昔担忧之余又恐东陵梵湮不悦。
“我……昔儿我……咳咳……”皇倾萧刚想说拒绝,却一开口就咳了出来,那娇弱的身子让凰殇昔心尖都疼了。
凰殇昔一惊,挣扎着就
像下去。
但是某位皇帝被人无视了这么久,终于开始不满,危险地眯起眼睛,转身,头也不回地往驿馆外走去。
见凰殇昔被带走,皇倾萧心惊之下忘了自己有伤在身,硬要冲过去,怎料才走出一步就摔了下来。
“倾萧!”凰殇昔惊呼。
东陵梵湮的脸色愈来愈阴沉,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斜睨向凰殇昔,阴森道:“当着朕的面关心别的男人,皇后,你该当何罪?”
凰殇昔紧攥他给的外衣,惊恐地瞪着他,“你,你想怎样?”
与凰殇昔红肿的杏眸对视,薄唇一抿,狭长魅眸微微闪烁,不语,稳步前进。
可是他不说话,凰殇昔心里就更加忐忑不安了。
要记得,上次她和倾萧在紫荆国驿馆偶遇,就被这男人当成幽会,打断了她的腿,现在她私进驿馆,这男人断定不会轻易绕过她……
她沉默低头,视线落在他的白衣上,可脑子里满满都是倾萧摔在地上的一幕。
紫荆太后处理好偏厅的事走到主厅,看到的就是皇倾萧倒在地上,挣扎着要起身,喃喃说着要去找凰殇昔,不管是谁来扶他,都被他甩开了。
紫荆太后一怒之下下令将他关在房里两日,不准任何人送食。
蓝衣女子从外面回来时,看到的是紫荆太后愤懑地坐在椅子上,烦躁地揉着额角。
蓝衣女子嬉皮笑脸地坐到紫荆太后身旁,知道紫荆太后心情不佳,摆着一张笑脸,讨好道:“皇姑婆,你别生气,虞儿来给你捶捶肩。”
说做就做,她当真眉目含笑地跑到紫荆太后的身后给她捶起肩膀。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蓝衣女子笑得比阳光还要暖和,这让紫荆太后如何迁怒她?心中的怒火慢慢平复,微微叹了口气。
“你这丫头,
就知道抓住哀家的弱点,你长得亭亭玉立,明眸皓齿,性格又温和,倾萧那小子不懂珍惜,居然瞎了眼看上那狐狸精,哀家就是不明白那狐狸精有什么好!”
“皇姑婆说得可是龙鳞皇后?”
一听到凰殇昔的名字,紫荆太后就来气,没好气地回道:“可不是那贱蹄子!看着那张脸,哀家就特想撕碎了!”
蓝衣女子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扬起一个若隐若现的笑靥,“太子殿下那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也说不定。”
紫荆太后一咬牙,满脸厌恶之色:“哀家看倾萧就是被那贱人施了法术给迷住了,不然那贱人满脸绷带,倾萧居然还会对她好?”
蓝衣女子终于冷笑出声,紫荆太后眼睛痉挛了一下,回过头,“虞儿,你笑什么呢?”
姬虞娇作地掩了掩嘴,才带着嘲讽的口吻说道:“那女人虞儿是见过呢!她胸无点墨,虞儿下招冷嘲热讽她,她听不出来就罢了,可是连虞儿摆在面子上的讽刺她不仅听不出来,还很受用地对着虞儿笑,皇姑婆您说,那女人不是头大无脑又是什么?”
“你和那贱人对过招了?”紫荆太后微诧,似乎没想到姬虞会碰见凰殇昔。
姬虞娇娇地笑了笑,眼底浮上鄙夷:“是呢,虞儿赞美她的容颜,还说她和龙鳞皇天生一对,可是明眼人都能知道她,她脸上缠着绷带,谁会看得出她长什么样?不被她吓到就很好了。”
“虞儿那时说她就算缠着绷带轮廓都很完美,她居然一点不害躁地娇嗔说‘本宫何时这般人中龙凤了?’,还害羞地不敢多说,都让虞儿忍不住笑她无知了!这样一个虚伪没脑的女人,虞儿根本不将她放在眼里。”
紫荆太后眸光微烁,一张老脸沉了下来,轻轻摇
了摇头,“虞儿,你不是她的对手,她牙尖嘴利得很,哀家如果不是用倾萧威胁她,也很难与她对手。”
虞儿不以为然,乖巧地凑到紫荆太后身边,挽着她的胳膊,“怎么会呢?皇姑婆那么厉害,那个女人怎么是皇姑婆的对手,您就别哄我开心了!”
“皇姑婆没有拿你寻开心,哀家说得是真的,她是不是没怎么开口和你说话?”
姬虞身子一僵,像是醒悟了过来。
看了姬虞的表情,紫荆太后早有料到:“哀家就知道,那贱人不是说不过你,而是不屑与你浪费口舌,已经发觉你不是她的对手。”
尽管姬虞知道了紫荆太后的意思,但是在说出的那刻,她还是忍不住咬了咬下唇。
“这事就交给哀家,哀家是绝对不会接受那贱人,也不允许那贱人进我紫荆国!别说她已经是龙鳞皇后,就算不是,哀家也不许!”
姬虞也算是暂时放心了,只要紫荆太后不答应,就算倾萧哥哥多喜欢她,也不可能让她嫁入紫荆皇室。
她的胜算,又多了一分。
凤鸾宫内,东陵梵湮直接抱着凰殇昔回到凤鸾宫,皇帝亲临,登时吓得茗碎魂飞魄散,而婶岚则是一脸平静。
东陵梵湮无视跪在地上的二人,越过她们直向凰殇昔的寝室迈去,再走到门前的时候,他怀里的凰殇昔终于发出了细小的声音。
声线带着三分不羁,二分害怕,五分桀骜:“你是不是可以放我下来了?”
东陵梵湮顿住脚步,低眸看向像小猫一样躲在他怀里避难的凰殇昔,潋滟的薄唇勾起:“这可是你说的。”
话音一落,凰殇昔就感觉身上的支撑力蓦然消失,她被重力猛地拉下……
“嘭……”
那声音可不是一般的响亮,凰殇昔还没来得及
惊呼,小脸就快皱成一团了,她狠狠地瞪向了罪魁祸首。
可恶的是,那张俊颜居然一脸平静,似乎这件事不过是一场不足轻重的小曲。
她没说什么,把身上的那件白袍扔回他,自己则是拉了拉自己的衣服,无视他走回自己的寝室。
东陵梵湮皱眉避过她扔来的白袍,在唇齿之间吐出一个字:“脏。”
然而凰殇昔就像没听到那样,步伐稳定地走向床榻,正要爬上去什么也不想就休息,可是她似乎躲不过这一难。
身后那道声音带着三分冷冽七分讥讽:“这就打算把方才的事忘得一干二净?还是你觉得朕是那么好说话的?嗯?”
凰殇昔身子一颤,没有转身,依旧自己爬上床的动作,可是忽然一阵气流将她围了起来,随即一场天旋地转,再看清眼前事物的时候,是那张美得人神共愤的俊脸!
“胆子肥了不少,敢忽视朕?”剑眉一挑,东陵梵湮唇角再次扬起一个嗜血的冷笑,深邃的魅眸像是能把她吸进去。
桃花瓣般的容颜微微有些阴沉。
凰殇昔想退开一步,可是发现自己似乎离开他,那股暖流控制着自己的身体。
她咬了咬唇,死鸭子嘴硬,愣是不服软:“东陵梵湮,别以为你是皇帝就了不起,终有一日我凰殇昔会踩到你头上!”
东陵梵湮英俊的眉梢敛起,狭长魅眸幽深诡异,眼底染上了丝丝杀意,没有丝毫掩盖就呈现出来。
沾有嗜杀意味的唇角弯起,那眼神,就像是一只醒来觅食的雄狮,看到猎物时恨不得一口咬上她脖子,直至断气!
“凰殇昔,那你信不信朕现在就将你杀了,让你永远都到不了那一日?”
语气森冷,就像从修罗场出来的浴血搏杀过的人,令得凰殇昔都忍不住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