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遥遥知道方刚管着县城这一片的黑市,
还漏在围巾外面的两只眼睛骨碌碌直转,“大侄子,我这卖点女人私人物品,您要不看看?”
方刚疑惑地走近了两步,脸上还带着几分狐疑,
“女性私人物品?”
可当看到背筐里面的内衣时,他的脸登时就红了,连忙摆手,“走吧,走吧!”
周遥遥甩了甩圆圆的尿布,轻笑了一声就往里面走了。
跟刘西洋去的黑市不一样的是,这边来逛的多是一些婶子跟大娘,卖的东西多是粮食还有女性用品,规模也小很多。
她穿越过来还是第一次来到这样的地方。
就觉得各种稀奇,先是把不长的小巷子逛了一圈,然后找了一个摊位,把自己的绣品摆出来。
至于内衣嘛!
就把之前的图纸摆出来,先探探市场。
市场讲究随波逐流,太异类了不好!
不一会,她做的鞋垫,还有手绢什么的就被卖了个精光。
就剩下那几幅小衣服的画还没人问,闲暇时,周遥遥就跟旁边卖布的大婶聊了起来,聊天中,她才知道大婶是县城人,大家都喊她范二嫂。
知道她每天都来卖布,周遥遥都惊讶了,“你怎么会有那么多布?”
黑市里互相不问货品的来源都是大家默认的,
不过就算是问,别人也不一定会真的说出来,周遥遥意识到有些唐突,赶紧转了话题,
“我就是多嘴一问,你不说也没关系的。”
范二嫂低头看了看周遥遥摊位上一扫而空的货物,纠结了一小会,主动道,
“我不怕你笑话,我们家那口子是纺织厂的,经常有一些碎布头,我就便宜点买过来,还有残次布,我也会进一点,厂里面对于我们这种困难户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了养活三个孩还有常年卧病在床的公婆,我就出来摆摊。”
听了这语气,周遥遥琢磨着,他们家是年代文里纺织厂的关系户啊。
那这个关系果断要拉。
她想到自己手上的小衣服,主动拿出来给范二嫂看,“嫂子你看,我这衣服也不好摆出来,你们厂子那边需要不?”
红霞之前也是找熟人卖的,现在这个年代的人都节约,一件衣服都要穿好多年,消耗不大。
范二嫂一看,眼睛都亮了,“这是内衣?”
哟呵,
周遥遥发现居然还有个懂行的,赶紧问,“能卖出去吗?”
“我给你拿去家属院问问。”范二嫂眼看着摊子上的布也不多了,赶紧收摊。
两人一路就往纺织厂的家属院去了,
途中,周遥遥将内衣的价格给范二嫂说了一下,然后还保证如果供应碎布头,将来也可以长期合作。
范二嫂也是个会打算盘的,看这姑娘还独自带着个孩子,同情了好大一把,把胸脯拍得邦邦响,“你放心,这个忙我一准帮你。”
周遥遥在纺织厂院子外等了一小会,
范二嫂就拿着一把钱回来了,“妹子,这是钱。”
周遥遥客客气气地数了一遍,内衣定价是三块钱,五件就是15块。
她抽了五张毛票递给范二嫂,“这个给嫂子,等下次有货,我再来!”
范二嫂还想推迟,周遥遥连忙说,“这是您的劳动成果,必须收下。”
说来说去,范二嫂也就没有推迟了。
聊到最后,范二嫂突然一拍大腿,“妹子,你等着,我去给你问问我男人,他们厂子里的福利能不能发这个。”
现在已经是十月底,再过一两个月也就到了元旦。
像纺织厂这种女工比较多的厂子,发福利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范二嫂风风火火的出来,又急急忙忙地回去。
周遥遥又在外面等了一下会,这次跟着范二嫂一起出来的还有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子,想来这应该就是范二了。
范二被媳妇拉着,还别别扭扭的,看见周遥遥先是一愣,而后问道,“这衣服是你做的?”
媳妇回去的时候就把那图纸给他看了。
这种小衣服他也就在百货商场看到过,想不到一个背着孩子的村妇居然也会做。
周遥遥点点头,“是!”
范二,“一个月的时间,你能做出多少?”
周遥遥皱眉,一个月,按照两天能做五件的量,要是把刘红霞也算上。
那就是两天十件,一个月能出150件。
这可是个大单子,周遥遥就暗暗的在心里乐呵,但嘴里还是警惕的问道,
“您需要多少?”
“300件有吗?”范二道。
周遥遥摆手,“做不了这么多。”
要是一个月加加班做200件还有可能,200件就是600块钱,巨款!
范二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说道,“你能做多少。”
周遥遥:“最多两百件。”
这是范二意料中的数字,拍板,
“好,你做多少我要多少,我是纺织厂的采购,正在为着福利发愁呢,你这衣服看上去高档又实用,给我们厂子的女工做福利正好,一个月后交货。”
周遥遥第一次来县城就谈成了这么大一个单子,不免还有些恍惚。
两人又聊了一阵子,确定好什么时候来送货后,
周遥遥就带着圆圆走了,搞事业还真是让人身心愉悦啊。
回去之前又决定去黑市割点肉,买点日常用品,今天没骑二八杠出来真是亏了。不然能运很多东西回去。
买完肉,又买了几块香皂。
正准备回去的时候,周遥遥就发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陆子馨。
她来黑市干什么?
就见陆子馨鬼鬼祟祟的,用纱巾裹着脸,站在一个老太太的摊位前在讨价还价。
如果现实中的老爹写书没有改掉其他人的结局,意味着陆子馨在离开金鸡大队前会在黑市购买到她今后发家致富的古董。
周遥遥蹲下来朝着那边看了看,发现老太太卖的正是一幅卷轴画。
皱皱巴巴的像是被水泡过的一样,书里面陆子馨把这幅画卖给了港城的一个收藏家,血赚一千块,只是几十年后,这幅画又兜兜转转的回到了祖国。
但那时候这幅画在港城拍卖行已经叫价到了五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