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清晏语气十分无语:“拜托,我是天黑才来的好吗?而且不是你路过鬼门关的时候把我领过来的吗?”
季松云依然语气平平:“当时没想到你这么吵。”
谷清晏后槽牙咬得咯噔咯噔响。
看他两剑拔弩张,桑南南赶紧制止了他们:“行了,你两别吵了,在我这吃点东西,要回去的回去,不嫌弃的话留在我这也行,但是睡沙发。”
“看看,”谷清晏手一挥,“这才是我们地府该有的气度,你出去可别说是地府的人,我丢不起这个人。”
季松云:……
桑南南无力吐槽了。
一个冰山一个财迷,明明就是半斤八两。
桑南南转身到了厨房,把季松云中午给她买的一大堆吃的热了热,尝了个羊肉串,还是没有味道……大概味觉是最后恢复的了,季松云又不吃荤菜,所以所有吃的都落到了谷清晏肚子里,他欢天喜地的一口一串,把刚刚和季松云拌嘴的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
桑南南要给季松云转钱,这家伙死活不要,她只能作罢,从冰箱里翻找,只有几块速冻的手抓饼孤零零的躺在速冻柜里,她拿了两张饼和两根火腿肠,在平底锅里刷了点油,开小火把饼摊开,煎得金黄酥脆,又炸火腿肠,待到火腿肠表面有一层脆皮,焦香焦香的,桑南南火腿肠卷到手抓饼里,又挤了点番茄酱,找了个食品袋装起来递给季松云:“家徒四壁,凑合吃吧。”
季松云接过手抓饼没吭声,默默地挑开了火腿肠,桑南南一把抢过两口吃掉:“哼,暴殄天物,明明火腿肠才是手抓饼的灵魂嘛。”
“哇。”谷清晏继续话痨,“你真能吃,难怪星君天天工作那么辛苦,原来是因为家里有个猪妹妹。”
桑南南笑了一笑。
把谷清晏暴揍了一顿。
季松云全程十分安静地旁观,谷清晏捂着头嗷嗷叫,桑南南放开了他,坐在谷清晏和季松云对面,边吃饼边玩手机,没注意到季松云什么时候起身去了厨房。
等桑南南吃完饼回过神来,发现季松云已经把厨房收拾得干干净净了。
桑南南沉吟片刻,对着他说:“落榜校草,你原来还有人妻属性。”
季松云:……
他的额头青筋突突地跳,桑南南觉得他的眼神能把她碎尸万段。
谷清晏八卦地凑过来,桑南南也觉得自己玩笑开得有点过分了,讪讪地摸了摸脑袋,说着:“我去楼上吹吹风,吹吹风,你两玩着,别管我。”
桑南南一溜烟跑了,上了楼。
她坐在吊兰藤椅上,望着天上的夜色浓墨重彩,星星假寐,明月悬空。
虽然距离上一次坐在这儿也没过几天,但她心里轻松多了。
她伸手抚上脖子上的阳玉。
她原来很害怕阳玉背后的世界是她难以想象的残酷,现在她才明白,阳玉是阿珩留给她重生的机会,如今所爱之人在身边,她再也不会孤单和害怕。
“叮咚”
桑南南点开消息通知,谷清晏给她发了条消息:不想让他知道你的身份?
桑南南回:嗯,本来就我希望他放下过去,往前看,要是再告诉他后土重生了,还是干啥啥不行的废物桑南南,他不得崩溃啊……
谷清晏很快回了:不哦,你可是我们地府的小太阳,你是不知道你没来之前地府多死板,走在地府和走在棺材里一样,除了回音啥都听不到,你来了之后才多了好多欢声笑语,地府才死而复生了
桑南南笑了起来,给他发消息:哦,那出场费结一下
谷清晏:……
桑南南心满意足地锁屏,把手机放到了口袋里,或许是灵还没完全恢复,夏夜的风又很温柔,吹得吊篮藤椅微微晃动,就像被放在怀里一样,桑南南很快睡着了。
她朦朦胧胧地感觉有人轻轻抱起她下了楼,把她放在了床上。
淡淡的书香气息,真好闻啊,令人安心……
桑南南下意识地抱紧了他。
有人凑在她耳边,声音温润如水:“好好睡吧。”
“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我的妹妹。”
翌日。
桑南南从床上弹起来。
大脑飞速旋转,她想起了昨天晚上微微有些凉意,但很可靠的怀抱。
“啊啊啊!”桑南南在床上蹦跶起来。
“咋啦咋啦?”谷清晏从客厅冲过来,头发和鸡毛一样乱糟糟的,他揉揉眼睛,刚睡醒神智还不太清明:“地府被偷家了?星君谈恋爱了?泰姬是男人?我又被扣工资了?”
桑南南跳到他面前,前后摇动他的肩膀,摇得谷清晏天旋地转的,她的语气非常兴奋:“哥哥回来啦,哥哥回来啦!”
“嗯。”季松云听到动静也进来了,他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星君昨晚来了一趟,应该已经从未知之地回来了。”
“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
“别摇了,脑子要坏掉了,我带你去啦。”谷清晏实在受不了,一下按住她。
季松云一下拦住他们:“桑南南,你先吃饭,你的灵还没完全恢复,五谷养灵,好好吃饭很重要。”
桑南南愁眉苦脸,小声地咕哝:“哼,老妈子。”
季松云:……
最终在季松云的威压下,桑南南吃完了早饭,她的味觉已经恢复了,胃口也好起来,昨天随便应付了一天,桑南南颇有点报复性吃饭的意味,谷清晏巴巴地蹲在旁边,看她吃油条豆浆烧卖肉包子豆腐脑,然后愤愤不平地抬头问季松云:“季松云,都是同事,我怎么没有?”
季松云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
谷清晏以极高频率地疯狂点了点头。
季松云:“饿着。”
谷清晏:……
等桑南南吃完,三人出了大门,桑南南锁门的时,候季松云和他们告别。
“你要去地狱了吗?”桑南南问。
“嗯,别和我一起去了,地狱煞气太重,你好好养灵最重要。”
桑南南拉住他的手腕,态度十分诚恳:“对不起,早去早回,一切当心。”
季松云看着她握着他的手腕,目光流转,看起来似乎有点……高兴?
桑南南以为自己看错了,季松云奇怪的情绪转瞬即逝,他很快又恢复正常:“我不用一个小女孩来担心。”
桑南南:……真是座冰山,一腔热情喂了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