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言，别难过，我会尽量帮你找到爸爸妈妈的。”桑南南握紧了掌心，琴言小小的手凉凉的，滑滑的，像是握着一块小小的冰。
“其他小朋友不和我们琴言玩，不是因为不喜欢琴言，不用为此难过，我们琴言很可爱，只是因为他们和你类别不一样，没有办法玩到一起，我认识一个大哥哥，等我之后遇到他，我问一问他，让他帮琴言找到和自己一样的朋友，好吗？”桑南南温声说。
琴言静了一会儿。
“好，谢谢小南姐姐。”
“和我一起去超市吧？选一些你喜欢吃的东西，琴言到处走啊走，肯定也很累了对不对？”
“可是……”琴言顿了顿，桑南南“嗯”了一声，琴言才像终于鼓起勇气一样，说：“虽然很累很累，可是我遇到了小南姐姐……”
桑南南忍不住笑了。
今天超市人并不多，桑南南推了个购物车，悠闲地慢慢逛，琴言跟在她身后，看上去还是有一些紧张和拘束，只有在路过零食区的时候，毕竟还是小孩子性格，琴言眼睛都定在花花绿绿的零食上了，完全挪不开。
桑南南于是把各种类型的零食都买了几种，又买了很多糖果、蔬菜、丸子和火锅底料，还买了好几篇大瓶可乐和果汁，打算晚上和大家在家里涮火锅，她还给喜乐买了些杂粮和水果，不知道喜乐喜欢哪一种，她就各种类型都只买了一些，心里想着等了解喜乐的喜好后再多买一些吧。
路过酒水架的时候她看了看酒，虽然房子里没人喝酒，还是不自觉地拿了一瓶。
心里隐隐觉得总有人喜欢的。
他喜欢喝酒，可又不敢喝酒，怕被扣工资。
她似乎和他说过，如果她真的会成为人间一个普通的女生，一定会给他备好人间的美酒，他想什么时候来喝都可以。
虽然她想不起来是谁，但先备着，下次如果还能遇到，就给他吧。
路过玩具区的时候，桑南南看了看货架上一大排粉嫩嫩的换装芭比娃娃，又看了看琴言怀里的破布娃娃，问琴言：“琴言，你想再要一个娃娃吗？你怀里的小娃娃很旧了，姐姐给你买个新的好不好？”
琴言摇了摇头：“小南姐姐，安安不一样，其他娃娃都比不上。”
桑南南无奈地笑了，刚想推着购物车走，琴言忽然说了一句：“安安身体里有那位大人的翅羽，还有先生送给安安的灵，安安是傀，是琴言的朋友，其他娃娃不是，安安是不一样的。”
傀？
灵？
桑南南诧异地转头看着琴言，听到琴言的话，她怀里的娃娃忽然缓缓抬头，和桑南南对视后它朝着桑南南咧嘴一笑，线缝的嘴露出尖利的和食肉者一样密密麻麻的白牙。
桑南南有些骇然地眨了眨眼，再睁眼一切又复原了，琴言还是抱着那个破布娃娃，破布娃娃的长耳朵垂下来，头也低下来，一如既往地乖巧地呆在琴言怀里。
……又是她的错觉吗？
桑南南也没想太多，只以为是因为最近一直都在想夏菡萏灵境的事情，精神太疲倦了，她带着琴言又挑了些东西，就去收银台结账了。
结账的队伍比较长，桑南南怕有人撞到琴言，就把琴言放到了购物车的小座椅里，收银员全部商品都扫了一遍，最后指指琴言：“女士您好，这个娃娃是自己带的吗？”
琴言眨了眨眼睛看着她，说：“我不是娃娃。”
收银员却像没看到琴言的动作，也没听到琴言的话，仍然看着桑南南。
桑南南手撑在购物车上，对着她说：“嗯……这是我小妹妹的等身人偶，不是商品。”
“好的女士。”收银员很爽快地答应了。
……果然看不到琴言吗。
桑南南指了指有些吃的：“这些零食和糖单独拿个袋子装。”
“好的，女士。”
收银员动作很麻利，没一会儿就结完账了，等付完款，桑南南就把小推车放了回去，扛着购物袋回家了，琴言抱着布娃娃安安静静地跟在桑南南身后。
“小南姐姐，我能帮你什么吗？”琴言很乖巧地问。
“没事的，琴言，也就只有吃的和糖，看着多，其实不重。”
桑南南想了想，还是开口问了：“琴言，一直以来就是这样吗？其他人眼里你是静止的？”
“嗯。”
“只有在我们小区是例外？”
“嗯。”
桑南南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不论如何，明天还是问问谷清晏或者季松云吧，可怜了这么小的孩子流浪在外还这么孤单。
走出超市没几步，一道紫粉色的光一闪而过。
“嗨，南南！”
熟悉的骚气小轿车猛然在桑南南面前停下，后座车窗缓缓摇下，乐于博朝桑南南和琴言展颜一笑，蓝紫色的长发随风高高扬起。
见了桑南南身后的琴言他颇为感兴趣地伸长脖子看着琴言：“南南，这是你妹妹？”
“嗯，我表妹，叫琴言。”
桑南南低头和琴言介绍：“琴言，这是我的校友，乐于博，我们……嗯……算是朋友吧。”
“那个，大姐姐，您好……”琴言攥紧了桑南南的衣角，还是忍不住往桑南南身后躲，她鼓起勇气对乐于博说，她脸颊微红，像日落的云彩。
世界安静了三秒。
“哈哈哈哈！”桑南南拎着手里的购物袋，捂着肚子仰头哈哈大笑。
“那……那个，小南姐姐，我是说错了吗……对不起……对不起……请你们不要生气……”琴言身子缩了一下，瑟瑟发抖地看着乐于博。
桑南南努力止住笑:“不，琴言，别怕，你没错，是这个小哥哥太漂亮了，漂亮得和姐姐一样。”
是这个男人太骚气了，活得和个性转版玛丽苏一样。
乐于博脾气挺好，还是笑眯眯的：“小妹妹，叫哥哥姐姐都行，我都喜欢，别害怕。南南，要不要坐我车，送你一程？”
桑南南忽然想到了，微微沉吟片刻。
只顾着玩了，她都忽视了一个细节，乐于博看得见琴言的行动。
看得见灵，也看得见琴言。
乐于博也不普通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