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们本次班会到这里就结束了,还有同学有问题吗?没有,好,那散……噢,对了,我记得有两位同学请假了对吧?”
更峤话音刚落,池青青立刻高高举起手来:“更老师,我的两个室友请假了,夏菡萏发烧了,陈淞月在照顾她。”
“好的,我待会儿去看看发烧的同学,那其他同学散会吧。”
等其他同学走得差不多,更峤不紧不慢地走到她们面前,细细地盘问了一些夏菡萏的情况,池青青很积极地回答了,桑南南知道的并不比更峤多多少,她干脆沉默地听着他两对话。
“嗯,实在不行联系我,我开车送夏同学再去医院看一看。”
“哇,更老师您真好,太感动了呜呜,幸甚至哉,歌以咏志……”池青青还在夸张地抒发自己的感念之情。
“哈哈,言重了言重了,这是我为人师表的责任啊,好啦,时间不早了,快去吃饭吧。”
更峤笑呵呵地说着,忽然有意无意地看了看还在掉线的桑南南,似乎随意地念了一句:“小桑同学,很漂亮的发带啊。”
“啊……嗯,谢谢老师。”桑南南下意识去摸头上的发带,触及到发带上的金属蝴蝶,她头微微一侧,蝴蝶碰撞,发出叮当叮当的非常悦耳的声音。
“哪里买的呀?”
“应该是我哥哥给我买的吧,但是我不知道具体在哪买的,很小的时候就有了,没什么映像了。”桑南南回答。
“噢……”更峤若有所思,开玩笑似地说了一句,“桑同学的哥哥啊,下次有机会可以见见呢。”
“我哥哥已经……去世了。”桑南南吐字有些困难地说。
“噢?抱歉抱歉,无意冒犯,请节哀顺变。”更峤摇摇头,看起来颇为难过和惋惜。
“没关系。”桑南南回答得倒很自然。
她记得哥哥很爱她,可那时她太小了,确实映像不深了,不过这样没心没肺也挺好,哥哥去世,她反而没那么悲痛了。
“好啦,孩子们,去吃饭吧,对了,帮两位请假的同学也带一份饭吧?毕竟是室友,能多照顾还是多照顾一些。”更峤嘱咐着。
“嗯,会的会的,我们应该做的。”池青青回答。
更峤含着笑点了点头。
两人刚出了教室,池青青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动,拉着桑南南继续发疯:“呜呜呜,这个男人怎么这么温柔这么体贴,他好善良我好爱,他在我这里掰正了正人君子的风气……”
桑南南听着她越说越离谱,不得不感慨,果然,人好看到了一定地步,周围人的三观都会跟着五官跑……
这就是所谓的“颜值即正义”吗?
教室里,更峤透过玻璃窗望着楼下三三两两结伴而行的花季少年,看着他们身上流动着的淡淡荧光,笑容十分玩味。
他语气懒洋洋而漫不经心地自言自语:“果然都是年轻活力的生命啊……连灵看起来都这么鲜美……”
望着望着,望到了自己班的学生。池青青拉着桑南南从楼下走过,池青青滔滔不绝地说着,桑南南心不在焉地应付着。
桑南南发带上银色的蝴蝶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蝴蝶精致极了,镂花纹路栩栩如生,看起来活灵活现,振翅欲飞。
更峤唇角一抿,眼里虚假的温润消失殆尽,他舌尖舔了舔尖锐的牙齿,语气颇为咬牙切齿:“灵蝶……灵蝶……你甚至连灵蝶都留给了她……就这么想保住她么?即使耗费半数灵力再给了她一次机会,那又能怎样呢?灵流动的轨迹是无法更改的,最后还不是要眼睁睁看着她死……”
他把玩着左手的戒指,抬眼望着远方,回忆着遥远的地平线外,他们曾经共同降生于那一片空灵圣洁的神域。
他的目光变得涣散而温柔,神情迷恋却又究极疯狂:“你迟早会明白,我才是世界上,唯一一个值得你在乎的人……她犯了错,她抢走了你,你抛弃我而走向了她,她罪无可恕,她必须死,但没关系,我永远会等着你,等着你重新回到我的怀抱……呵呵……”
饭点的人实在是长,桑南南和池青青等了大半天,桑南南干脆又买了个煎饼果子,池青青一次性买了三份饭,好不容易等到排到他两了,二人提着一次性塑料盒装好的饭从食堂面前的小道往宿舍走,边走边讨论夏菡萏的情况。
池青青眼尖,远远地就望见了宿舍楼下的人,她装模做样地一拍脑袋,做作地说:“哎呀,我雨伞忘在食堂了,南南,你先回去吧。”
“你没带雨伞啊……”桑南南试图劝说她。
“带了带了,聪明的人才看得见的雨伞,你把饭先带回去,别饿着菡萏和淞月了。”池青青把装着打包盒的塑料袋往桑南南手上一塞,把她往前一推,“快去快去。”转身就跑了。
桑南南:?
桑南南不知所以然地往前走了几十步,终于看清了宿舍楼下到底是哪尊大佛神色高傲地睥睨着她。
季松云其实早就见到桑南南了,看着她走过来,季松云眉头微微一皱,她的灵,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桑南南本想绕过他从旁边走,和他擦肩而过时季松云伸手拉住了桑南南的手腕,力量不大,却完全足以限制桑南南的行动。
桑南南抬头,迷茫地看着他,季松云俯身在她脖间嗅了嗅,语气依然疏离而平静:“你身上……有奇怪的味道。”
感受到脖间季松云喷出的温热气息,桑南南浑身寒毛都竖起来了。
再看看周围路过的女生,无不摇头低声“啧啧”。
桑南南欲哭无泪,拜托啊大哥,你的行为更奇怪好吗……?!
“我一个星期没洗头了。”桑南南的目光非常诚恳。
季松云:……
他拉住她,从裤子口袋里掏了个东西出来,往她手里一塞:“这个给你。”
桑南南低头一看,那是一只纸鹤,通体金黄色,身上画着奇怪的符文,居然是符纸折成的,折得太过精巧,似乎羽毛都根根分明清晰可见,纸鹤的眼眸活灵活现,仿佛随时都会动一样。
桑南南满头雾水地看着他。
他冷着声音说:“安分守己,不要多管闲事,惹是生非。”没头没尾地丢下了这么句话,不等她回应,他毫不留情面地就走了。
桑南南看着他的背影,十分蒙圈。
说是去找伞其实悄咪咪缩在角落里,当了一整场背景板的池青青贼兮兮地贴上来,语气非常夸张:“哇,宿舍门口都能偶遇哎,这就是天定的缘分……咦,这是什么……定情信物?都什么年代了还玩这一套啊?南儿啊,虽然这鸟很奇怪但是礼轻情意重啊,可能帅哥的审美我们不懂吧……”
桑南南攥紧了纸鹤,没有说话。
她哪知道这尊大佛发什么疯给她送东西啊?!大冒险输了?还是她和煎饼果子五行相克,但凡买煎饼果子就要倒霉?
桑南南还在心里兀自乱猜,不知道的是,从拿到这只纸鹤开始,她的世界已经悄无声息地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