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老夫人入宫伴驾。
盛世带着楚家十八子回去云楼,就算是楚家的下人都看不出任何破绽。
而此时楚阳带着二十万大军再次来到了石壶口。
燕国将士和顾家军就在石壶口的入口处,旌旗招展,摆明了就是等着呢。
两军对垒,楚阳终于知道了顾家军的实力,二十万大军逐步被蚕食,楚阳心急如焚却也无可奈何。
顾家军和燕军不攻只围,楚阳这边只要叫战就打,速战速决后仰仗着石壶口的天险,颇有些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在燕国的皇宫中,军情密报如同雪花一样飞来,燕新帝勃然大怒,在他看来楚阳与楚国的僵持是在耗费国力,而自己想要看到楚家军如以往那般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皇上,楚家可是积威甚重,只怕楚阳此举是在和皇上较量啊。”宣旨太监正是燕新帝身边的红人苏有悔。
年纪比燕新帝大六岁,打小就陪在燕新帝的身边,登基的路可不是顺风顺水的,燕新帝也多亏了苏有悔好几次都死里逃生,所以登基之后对苏有悔那是非常的好,只可惜苏有悔从小净身不能荫庇子孙,所以燕新帝对他就更好上加好了,毕竟在燕新帝的眼中,苏有悔是孤臣,是忠臣,是自己可以把后背都交给对方的自己人。
所以,这话份量可就太重了。
苏有悔递过来一杯茶:“皇上,您想啊,请了楚家老夫人入宫,虽说面上做的滴水不漏,可楚阳未必就接不到消息。”
燕新帝心就一沉,有道是没有不透风的墙,再者这件事时间拖延的也长了,所以这太可能了啊,楚阳如果知道自己动了他的母亲,那能不防备?不降敌是怕自己斩草除根,不真打是在等似自己的态度。
如此的话……。
“皇上不必担忧,楚家虽说代代帅才,可咱们燕国也不是没有是能征善战的人,不如这样……。”苏有悔压低声音和燕新帝说了自己的想法。
听完苏有悔的话,燕新帝沉默了片刻就点头了:“去宣旨,让闵长德进宫面圣。”
“是。”苏有悔恭敬的退出去后,直奔闵长德的闵府。
闵长德也是武将,不过多年来一直都被楚家压制着,虽有雄心壮志却无处施展,别的不说,连一个闵家军都没有。
但这个人确实是个将帅之才,与楚家放在一起就有一种既生瑜何生亮的悲痛。
即便如此,闵长德也从不显露出任何情绪,但楚阳惨败对闵长德来说,那无疑就是一场大机缘了,而今之际就是要等,等待时机。
所以,苏有悔来的时候,闵长德知道自己等的时机来了,客客气气的请苏有悔进门。
前段时间苏有悔在楚家出不来门的事情街头巷尾早就传遍了,闵长德自然对苏有悔的招待就更周到了。
苏有悔也没有着急宣旨,一笑之后说道:“闵江军韬光养晦多年,如今到了大放异彩的时候,恭喜恭喜啊。”
“不敢,不敢,能为国为君分忧是本分了。”闵长德一摆手,下人立刻送上来了一个盖着红布的托盘,闵长德亲自接过来送到苏有悔面前:“巧了,昨儿从天山那边采摘的新茶,味道还不错,刚好借花献佛了。”
这可让苏有悔太高兴了,他祖籍天山,最爱天山茶,这不单单是茶,而是一份不能宣之于口的心结。
“闵江军,却之不恭,咱家此番过来是传旨,圣上召见。”苏有悔说。
闵长德刚要起身,苏有悔清了清嗓子,闵长德又坐下了。
苏有悔这才说:“楚家的事情切记不提,只说当前战局,这是一些军情。”说着,从袖子里拿出来一份折子。
这折子是最近战报,闵长德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了,不敢相信的看着苏有悔。
苏有悔一笑:“看吧,看完了咱们进宫。”
闵长德二话不说起身,恭敬的给苏有悔深深鞠躬,这种提拔简直是太意外了,无疑于不动声色就能把楚家置之于死地。
而闵长德对楚家没有怨念吗?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实力不让,没有机会而已,一旦机会出现,闵长德是必然会抓住机会,狠狠的踩在楚家之上。
看过了战报,闵长德跟随苏有悔入宫。
御书房里。
燕新帝被闵长德说的都愣神儿了,甚至仔细回想过闵长德和苏有悔是不是有交集,答案是没有。
苏有悔忠心耿耿,燕新帝深信不疑,闵长德虽说是猛将,可有楚家在,闵长德真的是声名不显,若不是楚阳惨败,自己至少短时间内也想不起来这么一个人。
但,恰恰是这个人对战局的推测、分析和应对说的头头是道,简直让燕新帝都振奋了。
“皇上,臣以为眼下鼓舞士气最重要。”闵长德说。
燕新帝颔首:“爱卿觉得如何才能鼓舞士气呢?”
闵长德下决心一般,说道:“楚家十八子虽说年纪不大,但虎父无犬子,何况楚家呢?楚家军最护主,所以十八子只需要出征,那么楚家军必会奋勇杀敌。”
燕新帝垂眸的时候,苏有悔和闵长德快速的对视了一眼。
苏有悔明白闵长德的心思,闵长德自然也明白苏有悔的想法,最重要的是在场的三个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楚家能用就用,不能用就必须要斩草除根。
只要楚家彻底废了,闵长德的地位才会固若金汤,所以就算是有悖人性,让楚家十八子上战场,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爱卿,朕给你帅印,一定要照顾好楚家儿郎。”燕新帝说。
这照顾可操作性就太多了,燕新帝说的不是保护,闵长德心领神会,立刻跪倒表决心。
楚家十八子,最小的才九岁,最大的才十四岁,出征当日百姓都涌上街头,洒泪相送。
皇宫里的太后得到消息的时候大惊失色,就要去找燕新帝,怎么说现在也不能动楚家十八子啊。
楚老夫人跪倒在地:“太后,臣妇觉得未尝不可,楚家儿郎打从落草那日就注定了要沙场征战的。”
太后双手扶着楚老夫人起身:“可那些可都还是孩子啊。”
孩子?楚老夫人心寒了,面上笑的温和:“太后,若不经过战场的洗礼,楚家又怎么能担得起天家给的荣耀呢?”
太后看着楚老夫人,心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