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晗玉刚走出门口,就见到了急匆匆赶来的秦香菱。
“我与这位石姑娘说几句话,你们退下。”秦香菱吩咐两个捕快。
捕快一看是大小姐,急忙躬身退了出去,石晗玉自然也让顾长生和石招娣避开,屋子里只剩下了两个人。
“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去找我呢?”秦香菱问。
石晗玉苦笑:“我这也是祸从天降,阿姐大婚刚结束,丧事就来了,忙的脚不沾地想着出殡就好了,结果老宅那边就把我告到衙门了。”
“我呸!刁民!晗玉放心,今儿一大早兄长送藕种过来的,这事儿我和兄长提过了。”秦香菱压低声音:“我只说你是小神医的妹妹,兄长明白。”
石晗玉嘴角一抽:“看来我女扮男装的事情县令大人也知道了。”
“怕什么?知道和说出来可是两回事,你且上堂去,只要咱们没做那丧良心的事情,兄长绝对会给你一个公道的。”秦香菱微微眯起了眼睛:“再者,晗玉该知道有些人就像是臭虫一样,不踩死就恶心人的。”
“嗯,多谢秦小姐了。”石晗玉站起身:“那边耽误不得,等这事情办完后,咱们就开始。”
秦香菱让石晗玉安心办自己的事情,等石晗玉走了之后她才回去等消息。
到了衙门口,顾长生和石招娣都被拦在了门外,这可急坏了石招娣,石晗玉安抚她不要着急,捕快也有心卖个人情给石晗玉,低声说今日开堂是百姓都可以看着的,相当于公开审理。
所以顾长生和石招娣就算是在门外,也绝对能看到的大堂之上的一举一动的。
石晗玉被带了进去,站在一侧等待。
衙门鼓响,衙役高声:“升-堂--。”
街边往来的百姓忍不住驻足往这边看,衙役分列两边,杀威棒整齐划一,一身官服的县令大人从后面走出来端坐高案后面,县丞和主薄一左一右坐在下首位置。
“带原告石大福、石二福上堂。”衙役高声。
石晗玉看着对面站着的石大福兄弟俩,反而不见了最能闹腾的石老太太,难道是被吓坏了?
石大福和石二福上堂跪倒在地,呈上了状纸。
过了一会儿,衙役又高声:“带被告石晗玉上堂。”
石招娣抹着眼泪,急切又不敢大声的喊石晗玉:“三丫,三丫。”
石晗玉回头看了眼石招娣,又看了看顾长生,顾长生点头示意。
上了大堂,石晗玉跪倒在地:“民女石晗玉叩见大人。”
秦元山看着石晗玉那单薄的身量,问:“可知道为何到堂上来?”
“知道,因民女略会一点儿口技,被诬陷装神弄鬼弑父。”石晗玉垂头,声音干净透亮。
秦元山点了点头:“你有何话说?”
“民女有几句话想要问问我的大伯和二伯。”石晗玉出声。
秦元山偏头和县丞低声交谈了几句,县丞连连点头。
“问吧。”秦元山出声。
石晗玉道谢后转过头看着石大福和石二福,问:“我父是如何死的?”
石大福磨牙:“投河。”
“投河那就是自尽,他把自己装进猪笼里再投河自尽吗?”石晗玉冷哼一声,回身垂头扬声:“大人,我父当初被发现身死,人在猪笼之中,身体已经泡的发白了,请大人明鉴。”
石大福也磕头高声:“大人,我三弟和三个亲生女儿有深仇大恨。”
秦元山看了眼石大福:“说来。”
“我三弟壮年丧妻,这几个丫头怀恨在心,她就动刀想要砍死我三弟过。”石大福指着石晗玉。
石晗玉迎着石大福的手指头看过去,目光平静。
“你看我作甚?你想杀死我三弟,不然你为何会急匆匆就要出殡,而不是告官?”石大福怒气冲冲。
石晗玉看了眼不做声的石二福,回头:“大人,发现我父尸身,民女姐妹三人和族里长辈商量停灵三日下葬,三日都不见老宅人过来祭奠,下葬之时被拦,起因也并非问我父为何身死,而是想要让老宅男丁摔丧盆,让我们姐妹三人让出房屋田地,见我们不答应才嚷嚷告官,民女的姐夫一直都不想忍耐,我们也怀疑我父死的蹊跷,所以来告官的人是民女的姐夫。”
石晗玉抬头:“大人,民女生在石家,又父母双亡,尚需要老宅长辈庇护,不敢任性胡为。”
言外之意,宗族不让告官,死了下葬完事,别说秦元山,许多人都能理解,只会觉得三姐妹才是可怜人。
“就是你,你学人说话,害死了赵氏,更让我三弟被除族,要老死在祠堂里。”石二福出声了。
石晗玉偏头:“通奸之事本是家丑,你也敢拿出来说?我略会口技,但不会构陷别人,说的都是事实,赵氏被沉塘那是族规,我父被除族那是自己犯错,我做错了什么?”
字字铿锵,分毫不让,略顿一下,石晗玉又问:“停灵三日不见你们祭奠,爷爷前晚过来默不作声送我父一程,昨天就发现吊死在祠堂,你们二人真关心我父,是因我父生前与你们大闹多日,那你们只想抢夺我们的房屋田地,也不管自己老父亲的死活吗?”
看热闹的人已经窃窃私语了,明眼人谁看不出来这是以大欺小要的就是房屋田地啊。
“大人啊,我三弟死得冤啊。”石大福哭嚎上了。
石晗玉缓缓起身走到石大福面前,冷冷出声问:“口口声声你三弟死得冤,那你们为何不第一时间报官?前因后果石郎庄的人都可以作证,你说我杀了我父,证据呢?”
石二福哑口无言。
石大福抬起手就要推石晗玉。
惊堂木在这个时候响起,吓得石二福扑通跪倒。
石晗玉转过身也跪在地上:“大人,民女不该为了顾念血脉之情,想要让父入土为安就好,民女如今只求大人能查明真相,不让我父枉死。”
秦元山问:“你说你父死的蹊跷,可有证据?”
“有。”石晗玉抬头:“石郎庄石家族长石宽可以作证,河边青草地有拖拽的痕迹,当时民女发现了,但都是血脉至亲没有声张是民女的错,还有仵作可以确认我父死于何时,我父并非溺水而亡,而是先被杀死后再放进猪笼沉河的。”
“嗯,别的呢?”秦元山问。
石晗玉略微愣了一下,古代是这么问案的吗?还是秦元山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