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苏悦要不是听徐朗说那女人真的可怜，她还想再揍一顿徐朗。
“是人，是鬼，还分不清，不着急开药方。媳妇，听人说话不能只听片面之词。”
谁知李衡当场甩了脸色。
徐朗嘴里说的那个女人，还不明显吗？！徐朗费尽心思求药方，连亏都肯吃，又遮遮掩掩，不敢露面。这世上，除了继后，不会有第二个人。
且徐朗说十七个孩子的细节，是能对应上的。除了他和福王，父皇还有十五个皇子，两个皇女。
继后是有儿子的....当今的福王正是继后的儿子。她何必求什么生子秘方？
李衡心中有一个惊天的猜测：难不成福王并非父皇的亲生子。
秘密过于劲爆，以至于李衡都不敢想。回忆起继后生产时，宫内起大火。守值的护卫无一例外，葬身火海。再匪夷所思，也并非没可能。
苏悦对李衡的家务事，两眼一抹黑。她只是大夫，看诊开方。
“我有个调理的方子，先吃上一阵子。等她的身体状况好到一定程度，我再开新的药方。当然，最好她能够亲自来一趟，让我把脉观症，更好地为她调理。”
她只说调理，可没说一定包生。
徐朗没有说不行。“这事，我要回去问问。你先开药方。”说完，狠挖了李衡一眼，险些让这个臭要饭的小乞丐坏事。这小乞丐太聪明，留在苏悦身边，养虎为患，要把他弄走。
“方子写好了。拿回去后，按医嘱服药。”苏悦没有任何私心的把药方递给徐朗。“我不是慈悲心肠的圣母，而是有仇必报的小人。我开这个药方是因为可怜她的处境。也希望你带给她一句话：命中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话音刚落，张双双急匆匆跑进来。
张双双英姿飒爽，虽是个女子，举止投足却很豪迈。
“苏大夫，我替你瞧瞧契约书，看看哪里不对劲。”恶狠狠地瞪着徐朗，扭头冲李衡神秘一笑。“苏大夫，这就是你的赘婿？呀，你这个赘婿长得真俊俏，颇有我几分神采。”
苏悦让张双双别说笑了，忙说正事要紧。
“张镖头，你们两个连性别都不一样。而且，你是单眼皮，李衡是双眼皮。不像，一点也不像。行了，中间人也到了。契书签字画押，保寿堂从此以后，改姓苏。”
张双双一下凑到李衡跟前，戏言道：“我前些年去安西走镖，晒得乌漆嘛黑。遮住眼睛，看下半张脸，长得可像了。苏大夫，你问问你家赘婿，家里是否有丢失的姐妹？”
世上之事，总是无巧不成书。李衡留心查看张双双，心中有了定数。
“他变白了，肯定比现在俊俏几万倍。”张双双哈哈大笑：“苏大夫，到时你可要小心有人跟你抢夫君。”
不用开药，李衡把脸抹黑了而已。人在江湖，不得不多带披几个马甲。
“能被抢走，说明本身就不是个好东西。”苏悦不稀罕跟人抢男人。
苏悦无意探寻张双双的身世之谜。她恰好说起来，苏悦就顺嘴问了一句。“张总镖头，你不知道你的父母是谁吗？”
“不知道，我打小就在威海镖局长大。”
张双双不以为然，苏悦也不上心。大梁没爹没妈的人多了去。苏悦看一眼李衡，他就就没娘。
“签字。”
苏悦拿起笔，在契约书上写上自己的大名。拿起红色的印泥，拿下手印。
徐朗不解：“你按手印干嘛？拿银子来。”
“留指纹。租铺子的一百两银子，我一会儿送到你府上。”苏悦反应过来后，低声问李衡：“你们写契约书，不按手印的吗？”
李衡知道苏悦懂好多别人不知道的事。“媳妇，有中间人，不用手印也可以。按手印是给不会写字的人用的。”
苏悦这才明白，原来大梁人根本不懂指纹的用处。他们按指纹是代替写字用的。至于这玩样儿管不管用，全靠个人信誉。难怪要找一个可靠的中间人做见证。
“每个人的指纹都是独一无二，天下独一份。”
不仅是李衡，连李衡也好奇地查看起契约书上的红手印。
大梁人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苏悦不禁纳闷，连常识都不懂。这么多年，大梁居然都没翻车。
“朗少爷，在这里按手印。字签在红手印上。”
说着，苏悦自己也把名字签上。
“跟我来。”
契约书一式两份，苏悦同时拿起两份契约书，走到医馆大门口。
在阳光下，两份契约书叠加到一起。两个红手印完美贴合，掌纹的线条丝毫不差。
“人手掌上的纹路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出生的时候是什么模样，长大了也不会改变。如同世上没有第二片相同的树叶，世上也不会出现两个指纹完全相同的人。”
李衡和徐朗惊讶地传看契约书，再比对他们两人的手掌，的确如同苏悦所说的那样。
“那如果这个人没有手呢？”
不愧是变态徐朗，问的问题都如此‘深刻’。普通人根本问不出这样的问题。
李衡其实也很好奇。“许多从事中苦力活的人由于长期劳作，手掌上满是伤痕、老茧。用这样的法子做对比，还是有些不妥之处。”
张双双附和：“对啊，苏大夫。我是习武之人，满手的茧。你说的那个指纹，早就磨平了。”
“你们看。”苏悦拿了一张新的纸，按出两个不完整的手印。“虽然不完整，但两个手掌放在一起是很拼凑出完整的纹路。哪怕还是缺一部分，有些纹路非常的特殊，只要能符合上七八成也大致能判定是同一个人。另外.....”
苏悦让他们看看自己的脚。“人的脚纹也同样独一无二。”
“这法子好，可用在官府断案，捕快缉凶上。”李衡是懂得举一反三的。
徐朗就爱嘴臭。“衙门朝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有个屁用。”
“我的拳头最管用。”张双双风风火火的，双手一抱拳。“苏大夫，不管指纹如何，这铺子现在就是你的。我还要回去准备押镖，先走一步。放心，医馆开张，我安排几个人过来坐镇。”
苏悦拿了钱递给张双双。“好！”扭头对李衡道：“我回去拿银子。这段时间，我们就在城里准备开医馆的事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