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名孙悟空!”
小猴子想了片刻,说出了自己记忆中的姓名。
在当他还是一个石胎时,他朦胧之间总能看到一个青衣道人,那个道人身姿伟岸,看不清面容,日夜不停的为他讲一些玄之又玄的大道至理,并为他取名孙悟空。
在小悟空的记忆中,那个青衣道人就如同自己的亲人一般,使他感到十分的亲切,那是来自于数万年的陪伴,数万年的胎教,那是来自于血脉中的熟悉,以至于他出世后第一件事,就是想见到那个青衣道人。
但是很可惜,小悟空并未看到那个人的身影,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转眼春去秋来,花果山花开又花落已三轮。小猴子自当上猴王之后,与群猴相处融洽,每日与群猴嬉嘻游玩,无忧无虑,一副岁月静好的场景。
小猴子心思聪慧,这三年时间里,他在那位年长的老猴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知道了外界的一些事情,但老猴也只是个元婴期,见识有限,亦无法在修炼上给予小猴子帮助,小猴子只得无师自学。
这一日,在与群猴一番嬉戏玩闹之后,小猴子独自跃上了一棵大树之上,他仰望浩瀚星宇,又想起了那个让他亲近的青衣道人。
“您在哪里?悟空该到何处去寻您?”
在小猴子心中,早已经把那个青衣道人当成了自己的亲人,毕竟血脉上的悸动和万年的陪伴,又岂能轻易忘却?小猴子想去寻找亲人,但天下之大他又该去何处寻找?他连亲人姓谁名谁,住在哪里都不知道。
小猴子生来就是大罗,但却被陆青封印了相关的修为和记忆,如今他空有大乘期修为,却无相关修炼之法,无神通无技能,无法更进一步,更不知如何成仙,因此陷入了困扰之中。
大乘期对于凡人来说,已经是神一般的存在了,但如今洪荒还未划分三界,洪荒大地强者比比皆是,大乘期亦只是一只大点的蝼蚁罢了,以小悟空这样的修为,想要于茫茫大地找到亲人,无异于痴人说梦。
老猴曾经出去闯荡过,深知外界凶险,小悟空年幼,生性单纯,因此他想等小悟空长大一点,再让他出去外界。
“大王,大王,不好了,猴祖出事了。”
就在此时,一只猴子急切的呼喊声急切的传来,打断了小悟空的思绪。
“什么?出事了?出什么事了?”
小猴子轻轻一跃,便朝着水帘洞而去。猴祖不是别人,他正是花果山那只老猴,他活了几百年,见证了猴群一代又一代的更迭,因此猴群称之为猴祖。
“猴祖,猴祖。”
片刻间,小悟空便来到了水帘洞,看到了盘坐在石头上,两眼浑浊,白毛苍苍,死气横生的老猴。
见此情景,小猴子顿时大惊失色,一步上前就握住了老猴的手,小猴子身为大乘期,自然看出了老猴已经濒临坐化,随时可能会死去。
“大王,我大限将至,快不行了。”
老猴握着小悟空的手,一双浑浊的老眼充满了对小悟空的不舍,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不舍,他虽无师自通修炼到了元婴期,但这也已经是他的极限了,以他的资质,已经无法在进一步,他的寿元已经用尽,马上就要死去。
“猴祖,你不要死,悟空不想你死,你死了谁来跟我讲外面的故事?”
小悟空终究还只是个出世几年的小猴,见老猴如此模样,很快便变的两眼汪汪,泪流不止。
“大王,天命难违,不成仙者,终究难逃轮回,我就要死了,我死后,你可下山前往洪荒大地问仙求道,摆脱轮回之苦,切莫和我一样,虚度光阴老死于山中。”
老猴有气无力,对着小悟空一番叮嘱。
“猴祖,可是天下之大,悟空又该去往何处问仙求道,摆脱轮回之苦?”
小悟空擦了擦眼泪开口问道。
“大王,我听闻此去向南千万里,有一部洲名曰南赡部洲,在南赡部洲与东胜神州交界处,有一仙山,名为灵台方寸山,山中住有一位隐世仙人,你可前往那里问道,习的成仙之法,解生老病死,摆脱命……”
老猴话未说完,头颅便往下一掉,话音到此戛然而止,很显然,这位活了几百个年头的老猴终究还是难逃生老病死,他死去了。
“猴祖,猴祖…”
小悟空双手将老猴的头颅托起,但老猴已经坐化,很快又掉了下来。小悟空又使劲的摇晃着老猴的身子,可是无论他如何摇晃叫喊,老猴都没有了回应。
一时间,水帘洞内充满了猴群们的哭喊声。
老猴死后,小悟空独自坐于老猴尸首旁,久久沉默不语,老猴曾教导过他不少事,给他讲过许多外界的事,在小悟空心中可以说是他出世以来最亲近的人。
可如今,老猴死去,年幼的小悟空初次体会到了生死离别之痛。
“成仙…成仙…我要成仙。”
小悟空喃喃自语,他不会忘记老猴临死前的话,老猴的那番话可以说在他幼小的心灵中埋下了一颗重要的种子。
老猴的死给了小悟空很大的触动,他枯坐于此,静静的看着老猴尸体许久,不知过了多久,他起身走出了水帘洞,告别了群猴,最终离开了花果山,向着南方而去。
此去路迢迢,生死祸福难测,对于年幼的小悟空来说,这是一件基本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但小悟空决心已下,因为他不想和老猴一样,多年后寿元耗尽,默默无闻枯死于山中,他要去外面寻仙,他要去拜仙人为师,学习成仙之法,成就不死之身,摆脱生老病死之苦,然后再去寻找自己那位亲人。
然而就在悟空下山后,两道身影从地底冒出,他们一人长着牛头,一人长着那面,手持绳索,十分的惹人恐惧。
“牛头啊,就这等生灵何需我们出马?我看上面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什么脏活累活都让我们做。”
马面男子看了看老猴的魂魄,一边走一边抱怨。
“哎,谁知道他们怎么想的?黑白无常那两哥们可比我们快活多了,真是累死牛了。”
牛头男子叹了一口气,心中亦是觉得十分不公。
原本平时他们是专勾凶灵的,如今却要来勾一个猴,真是有失他们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