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女孩儿平静下来，余娇他们总算是知道了她的情况。
“我叫张开芸，本来我家在沪市，爸爸妈妈都在，谁知道有一天爸爸回家就要送哥哥去下乡，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名额落到头上了，结果没多久就有人抄了我们家说我们家有古董字画，是资本主义享乐人，父母陆续都惨死了。”
张开芸越说越哽咽：
“我当时在乡下亲戚家，谁知回去家人都没了，还被打得半死，本来想去自己下乡去找我哥，结果半路就被拐走了。后来我醒来就在猫耳巷子里了，她们逼着我接客人，后来很快我就怀孕了，本来是要逼我打掉的，谁知道来了个变态爱搞大肚婆……”
张开芸努力地憋着眼泪，最后还是控制不住崩溃了。
“好了好了，没事了，别怕。”
余娇听得心都碎了，只好搂着她轻拍着她的背安抚，旁边的程星和老婆婆都心疼地直哭，顿时哭成了一片。
“好了好了，不哭不哭，你看孩子都哭了……”
余娇赶紧抱起孩子递过去。
“他活该，父债子偿，都是报应！”
张开芸并没有接过孩子，冷冷地听着他嘶声裂肺的哭喊。
“什么？他是……？”
余娇没听明白，边哄孩子边问，蹭大家不注意倒了点灵泉水喂给孩子，这才让小婴儿停止了哭声。
“哎……说来真是天意弄人，这个孩子是刘宝森的。”
一旁的王婆婆无奈地说着。
“什么？”
这回连傅战都绷不住了，这是什么情况？
“那个喜欢孕妇的变态就是刘宝森……他经常来猫耳巷折磨我，真是让我生不如死，我恨透了肚子里的孩子，想方设法要弄掉他，谁知道他那么顽强，硬是挺了过来。”
张开芸也不知道自己对那个孩子是什么心态，本来厌恶极了，可是他真的来到自己身边，又那么小小的一个，心又忍不住软了。
“这么说刘宝森夫妻为了充数去巷子里买的孩子是你的？”
“嗯……”
“那你为什么突然失踪了？”
傅战比较好奇这个问题。
“我不是失踪了，我是被卖到长安村！快两周前，我偷偷出了巷子，想找个人家把孩子送给别人养，男孩子嘛，还是比较吃香的，我又不要钱，说不准能找到一户不错的。
“谁知刚出门就看到刘宝森和几个风尘扑扑的男人在巷子里拉扯，后来我跟上去看到刘宝森杀了他们，刚想逃走就被发现了，醒过来就在长安村了。我才知道又被卖了。一开始我以为玉琴是好人，她连着三天都来跟我聊天，还说她也是被卖过去的，谁知道她就是收了主家的钱，专门去给刚卖过去的女孩子洗脑的人。”
张开芸嘲讽地说着：
“她自己一身奴性被打怕了，还要拉人下水。后来我听说她要去找丈夫把孩子放我那家看着，还忽悠她婆婆说要个女孩，特意把我前头一个女人生的女孩换走了。”
“她婆婆也允许女孩换男孩？”
余娇以为这种地方的人不都是视儿子如命的呢？
“还不是刘宝森说要用孩子祭祀么……老婆子眼看家里唯一的男丁要没了就同意了，估计后头还有什么坏主意呢。”
张开芸想起那个贼婆姨就恶心，她每次反抗那家男人就会把她扒光了拉到院子里毒打，老太婆就在隔壁看着还拍手叫好！
哼！他们以为这样她就会屈服么？
“后来我总算是找到了一个机会逃跑，也算幸运，我那家的老太婆挖了些野菜回来吃，结果挖到有毒的没发现，趁他们昏了我连夜跑了。”
张开芸觉得老天还是垂怜她的。
“那你怎么回来的？”
余娇对此很好奇。
“我假扮军嫂来探亲的，之前刘宝森经常带人来玩，我听了不少，一路上走走停停，换了不少借口，就这么让我糊弄过去了。”
“那你怎么到这里了？”
傅战感觉还有内幕，这些人是怎么凑到一起的？
“哎……我听说刘宝森买走了我的孩子，就想着用这个娃换，谁知道跟踪他就看到他把孩子扔进石碑的水泥地基里头活活给闷死了！”
“什么？你说那个石碑里有活埋的孩子？”
听了张开芸的话，余娇都惊呆了，她突然想到之前自己的梦，悬崖下的孩童骷髅，天呐，真的是预兆！
“是的，后来我吓坏了准备逃走躲一段时间，就藏进了这边的山里，谁知道不小心滚下山摔伤了腿，被婆婆救了。”
张开芸很感激地望着老婆婆，她们真的都是好人。
“这有什么，都是苦命人啊……”
王婆子用袖子擦着眼泪，感慨地说着。
“我有一个问题，程安母亲棺里的那些尸体是不是就是你说的那些人？”
傅战这会儿才想明白了。
“这个事是我的主意。”程星站了出来，说：
“我想那群老王八的事哥哥应该说了吧？我本来以为他取了我的血是要开棺的，之前那些害死他母亲的人他都去放血填棺，只不过那些女人短命，都是死后才被他找到，也不晓得凝固的血他是怎么弄回来的。”
“我本以为尸体被他发现就能刺激他，到时候我们有证据，他有门路，自然能把那群老匹夫搞倒，谁知道让你们先发现了。”
“那头呢？你们为什么把头拿下来？”
余娇这会儿很着急，必须要先找到头，不然病毒还会扩散。
“头？没有头，我们去芸芸说的地方把他们挖出来就没有头。”
程星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那这次巷子口的人呢？是谁？”
“是刘宝森的手下，他发现了我在这里，还想对我动手，我失手杀了他……”
张开芸冷静地说着，半点没有杀人的慌张，余娇看了都胆寒。
“当初把我拐卖到这里的人贩子里就有他，还有这次把我卖到长安村的也是他！我怎么能咽下这口气，我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张开芸很庆幸婆婆们给她准备了防身的菜刀，不然这会儿死的就是她了。
这个男人在她出去河边打水时认出了她，还在哪里嬉笑说她本事真大，卖那么远都能跑回来，还想把她抓回去，结果被她砍死了。
“是你砍了他的头？”
傅战这会儿算是领教到女人的厉害了。
“是啊，婆婆说他就是个不得好死的人贩子，不知道拐卖了多少好人家的孩子，死不足惜，我索性剁了他的脑袋，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张开芸痛快极了，哪怕这一刻让她杀人偿命她也值了！
“我把他的头从山上扔下去了，现在刚开春，山里野兽饿着呢，估计早就啃没了！哈哈，报应！”
张开芸笑得开怀，心里舒爽极了。
“那你们都把他给埋了，怎么突然又把人给挖出来？还扔在巷子口啊？”
余娇回忆了一下尸体上的伤口，除了身上的土，其他的基本能对上，这一点真的是怎么都想不通啊。
“不是我们把他扔到干休所巷子口的，后来我们也发现了，想着说不准你们会把他跟之前的案子合在一起查，也许就能算在刘宝森头上了，所以就随他去了。”
程星叹了口气，她没想道张开芸这么爽快就交代了所有的事情。
“你们……有家人么？等这件事过去了我们可以安排你们离开精神病院。”
余娇感觉她们这辈子太可怜了，忍不住想帮帮她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