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举行过半,夏晴和江熙站在一起闲谈,顺着江熙的酒杯她看见姚媛媛和钟予初的孕妻相携出现在二楼,对面是正朝着两人走过去的江廷。
那个女人穿着粉色的长裙,纤瘦娇美眼神像小鹿一样惹人怜惜,高高的孕肚挺起,整个人散发着母性的光辉。
夏晴收回视线时就看见江熙笑着跟她举杯,女人也是杏眼,笑起来时眼睛很亮,但是眼神疏冷让人感觉拒人于千里之外,常年身居高位锻就的气质让整个人令人望而生畏。
夏晴轻轻跟她碰了下杯子抿了一口香槟。
此时换了一身红色缎面鱼尾礼服的陆舒然走到两人身旁。
陆舒然走到两人身边没有先跟江熙说话,而是眼神复杂的看着夏晴:“抱歉,晴晴,我有叫他不要来。”
夏晴看到了多日未见的霍励霆,男人漆黑的眼眸如墨一般,气势迫人。
就在这时楼上的江廷三人站在楼梯口,江廷向楼下看去,姚媛媛和苏月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苏月看到江熙明媚干净的笑颜时明显一愣。
……
霍励霆看到夏晴正在看她,径直走向她的步伐更快,桃花眼里只有她一个身影。
突然,楼上传来一声尖锐刺耳的女声惊叫。
霍励霆这才抬头,看到一个粉色长裙的孕妇正从楼梯上滚下来。
江廷震惊的声音很大:“姚媛媛,你做什么?”
姚媛媛站在江廷身旁,张着嘴一脸惊恐的看着快速滚下楼梯的女人。
几人快步走过去时就看到三十几节的白色大理石楼梯蹭上了大片的血,触目惊心。
挺着肚子的女人躺在一楼平台上昏迷不醒,满头的血,身下正有源源不断的血流出来。
姚媛媛摇着头,看起来被吓坏了:“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
江廷沉着脸快步下楼朝着昏迷不醒的女人走去,身后的楼梯是一个个血色的脚印。
陆舒然捂着嘴惊呼出声,江熙神情冷漠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夏晴身形微晃,几乎要站不住时手臂被紧紧扶住,她抬头就见到霍励霆漆黑的眼眸,眸光深邃见不到底。
夏晴呼吸有些沉,再次看向躺在地上的女人,这次她看清躺在那边的女人是穿着衣服的。
她握住霍励霆放在她手臂上的手。
霍励霆感觉手背上细软温暖的触感,立时有些愣住,哑声道:“别怕。”
夏晴握着霍励霆的手更用力,垂着的眸子里一片漠然。
紧接着就是一片混乱,所有人聚集在楼梯不远处,刚刚被熟人缠住的钟予初白着脸跪在妻子身边不断唤她的名字。
“月月……”
钟予初不敢碰苏月,在一旁手足无措看起来几乎要崩溃。
钟予初满脸都是泪,表情痛苦的狰狞,抬头看向姚媛媛时眼里都是杀意,他刚刚听见了江廷的话。
站在二楼的姚媛媛摇头,道:“不是我,我没有推她,是她自己掉下去的。”
然后急切的看向江廷:“廷哥,我没有推她。”
江廷看着姚媛媛,皱眉沉默了一会,说:“我刚刚没看清楚,也许是表嫂自己不小心。”
姚媛媛脸上露出欣喜的神情,急切点头。
就在这时,姚媛媛旁边出现一个中年女佣,满眼惊恐,身体都在抖,她指着姚媛媛,说:“我看见是这位小姐推了人。”
姚媛媛瞪大眼睛:“你胡说八道什么?”说着就朝着她扑过去狠狠扇了她一个耳光,然后开始狠狠抓着她的头发厮打。
姚媛媛手上镶钻的美甲发着晃人的光。
女佣人瘫在地上抱着头不断尖叫。
楼下众人看着姚媛媛疯狂狠厉的样子顿时一片哗然,众所周知,姚媛媛这个女人实在有太多的前科了。
今天所有人都看到江廷和苏月发生了冲突,这么快苏月就出了事。
江廷和苏月是旧识,从小一起长大,就算关系再不好也不至于做这种事,更不会在这种场合因为几句拌嘴当众行凶。
只有姚媛媛这种猖狂蠢笨的女人,仗着沈家当众行凶给江廷出气这种事她做的出来。
订婚宴上的大部分宾客还没有回过神,救护车和警车就到了。
原本布置奢华厚重、热热闹闹的宴会厅现下一片萧条。
宅子里有大量的警察在勘察现场,一个年轻警员在楼梯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发现了一小片镶着钻石的美甲,上面沾着一丝粉色的线。
……
夏晴坐在床边,见陆舒然幽幽转醒,起身唤她:“舒然姐,要不要喝水。”
陆舒然眼神迷蒙,抬起挂着插着针头的那只手,夏晴看到忙将水杯放下按住她的手:“你在挂吊水,这只手不能乱动。”
陆舒然问:“我是不是没有卸妆?”
夏晴看了她一会,说:“你才睡了一个多小时,没关系的。”
陆舒然挣扎起身要给自己卸妆,夏晴只能将人扶进洗手间。
夏晴靠在洗手间门边看着陆舒然白着一张脸细细给自己卸妆。
陆舒然涂了最后一层护肤品,脸蛋如出水芙蓉一般,吹弹可破,可是眼神木然,全无往日的张扬骄傲。
“苏月怎么样?”
夏晴道:“孩子没了,人在ICU,情况并不好。”
陆舒然低头洗手,洗了一遍又一遍。
“她如果醒了,谎言就会被揭穿,你们会让她醒吗?”
夏晴眼神依旧明亮:“她不知道是谁推的她。”
当时姚媛媛和江廷一左一右站在苏月身侧,苏月被人从背后推下。
手术室门口,陆舒然说了慌,把姚媛媛捶死了,钟家直接将事情闹大,现在网络上还有内阁都在讨论这个案子,姚媛媛实在有太多前科,沈家还为她行使过特权,之前言论被压的太狠,这次的事有各方势力推波助澜,反弹力到了可怖的地步。
陆舒然抬头看镜子里的夏晴:“我都这么帮她了,她怎么不留下来陪陪我?”
夏晴说:“舒然姐,这件事已经成定局,若有反转会牵连到很多人,包括你自己,你要烂在肚子里,这次是最后一次,以后谁都不能再提。”
陆舒然眼眶有些红,自信张扬不再:“你是因为怕我乱说话才留下来陪我的吗?”
夏晴说:“我是关心你的。”
陆舒然翘起嘴角,眼里的泪更多,啪嗒啪嗒的掉,扁起嘴很是委屈。
夏晴走过去递给她一张纸巾。
陆舒然扭头红着眼睛看夏晴:“我还是很聪明的,对不对?”
夏晴点头给她擦了擦眼泪,说:“有些事情不适合你参与,下次不要这样了。”
陆舒然笑了笑又低头哭起来,心里的问题终于还是没问出口,她知道又能怎样呢?
这场订婚她自以为是为了她,实际上她根本不需要,她陆舒然像一个小丑。
陆舒然哭着哭着说:“我今天才意识到我和她不是一路人。
你们才是一路人,都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