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盆子道:“喜从何来?”
蔡少公道:“臣已算出天下第一武功高手和天下第二武功高手一起来到都城,不日即来进谒陛下。”
话音方落,已听见大声报道:“启奏陛下,韩公子请见陛下。”
刘盆子大喜道:“韩公子正是天下第一武功高手。快快请他进来。”又向蔡少公道:“先生真神仙也!”
朴赞却是心里大吃一惊,心里暗道:“难道这蔡少公真能预知过去未来?”
韩子和王焕一起进殿了。
王焕一看到朴赞,抢先喊道:“原来你在这里!”呼的一声,已经窜到朴赞面前,朴赞还未明白是怎么回事,闪亮的剑尖已刺到了他的喉头。
朴赞同王焕约定在长安见面,现在见韩子同王焕在一起,还以为韩子已被王焕制服,正想问王焕怎样擒捉韩子的,忽见王焕扑了过来,不觉十分惊奇,却怎么也想不到王焕竟是要将他一剑刺死。
眼见王焕就要一剑刺中朴赞咽喉,却不知为何王焕剑尖忽歪,没有刺中朴赞的咽喉,却从朴赞肩膀上疾刺而过。众人惊呼声中,朴赞早已脱离险境。
朴赞死里逃生,又惊又怒,刷的拨剑出鞘,指着王焕怒道:“你这假王爷,如此险毒!为何要害我?”
王焕也是又惊又怒,刚才他明明一剑可以要了朴赞的命,岂料剑到中途,背上忽地一阵奇痛,手中剑招只得忽变,让朴赞逃了过去。
这一意想不到的变化,使得他不知如何措词,只得也怒道:“你自己做的事,自己还不明白?”
说着,朝韩子看了看道:“咱们走!”转身就要出殿。
朴赞岂能容他出殿?一个箭步窜到殿门口,举剑喝道:“这就想走?不说出名堂来,休想走!”
王焕冷冷一笑,一言不发,却又是一剑刺向朴赞。
原来他本就是引朴赞过来相斗,朴赞的功力他已深知,虽也极其高强,他却自信足可制服朴赞,所以不待朴赞动手,早又一剑攻去。
朴赞这次早有防备,见王焕剑来,用剑使劲一架,呛啷一声,火星四溅,两人各自退了一步。
王焕一见朴赞竟能顶住他的猛力一击,心头大怒,立时运气增力,要以威力奇大的阴康氏神功置朴赞于死地。
朴赞见王焕这一剑剑未到,剑风已是十分凛冽,知这一剑非同小可,当下也运用旁人从所未知的绝技“升月功”,猛然呼出一口真气,左手疾挥,右手剑如巨斧疾劈而下。
二剑相交,只听“嗡”然一声闷响,二把剑突然各向一边微微一晃,又嚓地互相紧紧咬住,两人身躯都晃了一晃,即又稳住,双方既不能前进,又不能后退,竟然都像泥塑木雕一样僵持在那里。
原来朴赞的“升月功”源于唐尧时代的箭王后羿,据传后羿当时运用这“升月功”自平地往空直升三十丈,想要追上偷吃灵药的妻子嫦娥,结果只差半丈,未能追上,后羿真气一泄,终于坠地,嫦娥却直飞向月宫去了。若是后羿真气不泄,也许就能直升月宫。这传说当然不可全信,然而后羿的“升月功”是一种极为高明的武功当是无可怀疑的。朴赞的先祖学得这一奇功,得以在高句丽雄霸数百年,只是这“升月宫”威力虽大,却极伤人的精力,只要运用一次功,至少三年精力不能复原,因而朴赞在中土多年,却从未使用过。眼下情势实在太危急,为保性命,朴赞才将这救命绝技使用出来。
朴赞和王焕各使绝技,二把剑上劲力猛烈无比,岂料仍是不相上下,双剑相粘,虽然都把全身劲力不住往外使,却都不能使对手退缩分毫,如此过得一刻,两人都已面孔青灰,额上汗出如浆,心里都知决难胜得对方,要想息手,却又怎能办到?如此形势,谁若先收劲力,等于任对方那无可抵挡的巨力袭来,莫说利剑难挡,光是那股劲力,就足以使自己胸破腹裂而亡。
处此进退不得的时刻,王焕和朴赞都是又悔又恨,心里都明白如此拼斗结果必是两败俱伤,然而要就此罢手,却又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眼见将要莫明其妙地丧生于此,岂能不悔恨交加?
此刻大殿上除刘盆子、刘宏、徐平、蔡少公、韩子外,还拥进了不少侍卫、宫女,众人虽对武功所知高下不一,却都已看出舍命相斗的两人都成骑虎之势,其中刘宏武功算最高的,早已看出两人难免两败俱伤,急得拼命喊道:“两位都请住手,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叫了半响,却又有何用?
正在这不可开交之时,一个人影跃出人丛,直落王、朴身边,但见剑光一闪,“噗”的一声,王焕、朴赞都觉对方劲力突消,自己身躯却仍往前倾,一个立脚不住,同时俯身向地扑去。
忽见眼前伸出一只手臂,轻轻一托,两个方才站稳。同时睁眼一看,原来正是“武功尽失”的韩子。
两人一怔之后,全都满脸赤红。
韩子朝两人凛然道:“两位煞费苦心谋夺韩子祖传秘籍,又以卑鄙手法害我云妹,原本不当相救,看在盆子兄弟面上,救尔一命。朴先生,你将我云妹藏在何处?”
朴赞面上青一块,紫一块,赫然道:“在上京客栈,吕姑娘并无损伤,只不过,”忽地指着王焕道:“是这不要脸的老儿动手擒的云姑娘。”
王焕怒道:“你算要脸?你骗我说什么韩公子武功尽失……”
韩子道:“你们不必争了。王先生,朴赞也不算骗你,我确曾全身武功尽失,侥天之幸,已尽复原。”
刘盆子忽地拍手道:“幸亏韩兄武功复原,否则你们两个现在还有命在吗?”
王焕、朴赞对视一眼,不觉心有余悸,一起向韩子行礼道:“多谢公子以德报怨,救我一命。”
韩子摇头道:“谢倒不必,只是你们应该明白,从今往后,再不要有非分之想。”
王焕、朴赞又恨恨地对视一眼,低头不语。
韩子又道:“你们还在耿耿于怀吗?我干脆告诉你们吧,这武功天下第一的梦,你们是不必再做的了,并不是我自己想做武功天下第一之人,我的家传武功图谱,也不想占为己有,倒很愿意公诸于世。只是不能传给你们。原因我不必说了吧?”
王焕、朴赞一听,再次对视一眼,这次已无仇怨,却是像自觉惭愧,各自低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