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秋上了马车,见白鹿不在随口问了一句:“东家白鹿她人去哪里了?”
许无忧回答道:“和你一样呗!”
白鹿在茅房门口转悠了半天,迟迟不见静秋出来;路过送子殿瞧见了静秋的身影,回到马车上就开口质问道:“你老实说你刚才去哪里了?”
白鹿的小眼神一直盯着静秋,静秋迟疑了片刻解释道:“我...我去茅房了怎么啦?”
“又想骗我,我刚刚明明都看见了!你从送子殿里面出来的,送子殿哪来的茅房。”
看破不说破,关键是白鹿脑袋瓜不聪明看不破,只想问个明白!
车内三人也只有白鹿糊涂了,许无忧瞄了一眼静秋,嘴角微微上扬;看破静秋心里的小九九附耳道:“这种事情你去求菩萨是没用的。”
许无忧的眼神极其挑逗,小食指轻轻的勾了一下静秋的下巴,静秋红着粉嫩的小脸低头不语;羞死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两人的密语白鹿听不清,听清了估计也理解不了:“东家,你刚刚跟静秋讲了什么,我也想听...”
去送子殿还能干嘛,当然是求子呗;许无忧轻叹了一声道:“我刚才给了静秋一笔善款当作修缮寺庙、给菩萨镀金用的,问她送到没。”
“哦!原来这样呀,我还以为静秋去求子的哩...”这些年许无忧捐了很多善款,修筑了很多学堂、庙宇、桥梁等等;都是静秋在代为操办,这件事情自然就不足为奇了。
汴河南附近民宅居多,沿河两岸饮食果子店紧密相连;比起内城的小甜水巷逊色不了多少。行路至此岂有不饮两杯的道理。
一家名为无忧茶饮三十三号铺的小店平日里人满为患,今天却稀松得紧,只见露台处有两人把酒言欢,对弈棋局!
店铺的老板娘趴在柜台处悠哉的嗑着瓜子:“有人包场就是好,偷得半日清闲。”
许无忧率众停留在店铺门口,老板娘急忙放下手里的瓜子起身相迎:“大东家,您今天怎么有空来呀,快快快请坐。”
老板娘连忙招呼店铺里的小姑娘,为许无忧等人上解暑的饮子和香甜的瓜果蜜饯:“动作快点!别让大东家等久了!”
许无忧开口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客人这么少?”
店铺的老板娘指了指露台上的客人,解释道:“今天可是个好日子呀!那桌的的贵人把这儿给包圆了!”
几人望向露台,两人对弈多人围观,从围观者的穿着来看应是护卫无疑。许无忧走向店铺最角落的位置入座,从露台方向几乎望不到:“我们就坐这吧,别碍了客人的雅兴,你去跟那桌的客人解释解释,就说我是店铺的大东家前来视察工作的,省得让他们误会了。”
店铺的老板娘从围裙里掏出一块抹布,迅速的擦了擦桌子:“哎好,我这就过去跟他们解释一下。”
老板娘临去之前,还跑了一趟后厨催促了做饮子蜜饯的小姑娘:“动作要快,把你这半年学的本事都拿出来,做好了明天就给你加工钱。”
小姑娘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微笑,今天难得清闲一回还能遇上这么好的事,把最拿手的花式摆盘和绝活好饮子都拿了出来,保证让大东家吃了赞不绝口。
店铺的老板娘来到露台,好几次想开口都被那安静氛围堵住了嘴;对弈的老者注意到了护卫身后的老板娘,落下一子开口问道:“你在后面站了半天,是有什么事么?”
老者目光扫过上边的护卫,眼神里满是犀利:“结账否?”
护卫们退步躬身,领头的护卫急忙从腰间拿出一锭银子递给了店铺老板娘:“你先下去吧,余钱走的时候再找我。”
店铺老板娘欲言又止,把银子装进袖口后开口道:“角落那桌是我东家算不得客人,我想跟您先说一下怕您到时候误会。”
护卫领头的闻言,揪着老板娘欲往露台外走去:“包场就是包场,是你东家也不行!”
老者抬头向最角落看了一眼道:“快把她放了,店铺都是她东家的,东家在此有何不妥。”
老者对面的青年男子缓缓而谈:“老师!学生却有不同见解,包场等同于肃清场地,场地之中有人算不得包场!”
老者笑道:“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你说的只是其一!东家乃店之根本,二者缺一不可;如果你想肃清场地撵他走,那只会得到一个结果....”
青年男子思考了片刻问道:“什么结果?”
“哪有客人撵主人的道理,走的只会是我们。”
青年男子没懂老者的意思继续追问道:“这是为何?我们包场的钱都付过了;为何走的是我们。”
老者捋了捋自己那白花花的胡须笑道:“倘若你是东家,你自己在店铺里吃茶饮酒,有人过来想把你撵走你会怎么办?......那你必然会觉得客人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
青年男子恍然大悟,起身朝着老者鞠了一躬道:“学生受教了!”
店铺老板娘在旁听得迷迷糊糊,富贵人家就是不一样说话都这么文绉绉的,半句也听不懂:“两位客官慢用啊,有什么事您吩咐我一声,我随叫随到!”
“你们要是觉得着包场的钱花得不值,我可以给你们打个折扣!”
老者姓秦乃当朝丞相,丞相有二分为左右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左相掌管礼部、兵部、刑部,右相掌管户部、吏部、工部。
(秦牧)为左相,与之对弈的青年男子则是当今的东宫之主太子(宋淼)。
“老板娘可否把你那东家请过来与我二人小酌两杯?”
见老板娘走后,宋淼开口问道:“老师为何要请他对饮,您认识他吗?”
秦牧笑了笑,举起一枚黑棋缓缓放入棋盘:“不认识,但是听闻过无忧商会的名号,可以与皇商媲美的存在。想必他就是无忧商会的总行头吧。”
宋淼对商人无感,久居东宫也只是略有耳闻;除了皇商,天下商人都一个德行“嗜钱如命”;宋淼扭过头盯了许无忧许久,感觉并无过人之处:“看上去倒像是巧舌如簧的浪荡子,继承了家业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