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未多想，因为那两人已经提着灵剑冲了上来。
剑气凝练，在空中划出残影。
两个炼气境中期……零重一下判断出两人修为。
他冷笑一声，并未着急出手。
两把灵剑向他刺来，看似必中的攻击，却总是贴着他的身体落在了空处。
几个来回，这两人连零重半根毛都没碰到。
两人甚至都已经疲软了，却见零重脸不红心不跳的立在那里。
他们或许意识到了零重非同一般，这一番试探之后，他们的气势已经彻底展开。
剑气激荡，他们手中长剑发出鸣响。
零重见了，却在心里摇了摇头。
就这点本事，剑气溃散，修炼明显不到家。
两道剑气同时飞射而来，他忽然紧握菜刀，刀身猛然发出一声清鸣，一股寒凉刀气瞬间迸发。
两人剑气崩散，凛冽的刀气逼得他们倒退数十步。
零重看着他们脸上已然露出惧色，已经没有要打下去的意思，这实力差距，他们不可能赢。
就连清雪的逼人气势都弱了，她自然看得出来，零重刚才那一击，刀气之强横，就连她这个凝神境都做不到。
可零重眼中的战意没有减弱，因为那被注视的感觉还在继续。
不像是人，而是暗中的灵。
到底是哪只不知死活的亡灵在盯着他，他浑身不自在。
既然如此，那就怪不得我了！
他手里的菜刀开始飞快动起来，像一只笔一般，在空中舞动着，像在画画。
画中一个女子的身形随着他的灵力出现，她一身黑袍，青丝垂落，手端一碗茶，身后有一座跨过长河的拱桥。
画成瞬间，一股恐怖的幽冥之息飘荡而来。
那两个清雪的跟班正想后退，却发现怎么也走不动道，像是有无数只手将他们拉住。
幽冥秘法，地狱绘卷！
孟婆，上茶！
他只是用幽冥的气息想吓唬暗中的灵，这两个算是受到牵连，不过无妨，他乐意吓唬他们。
黑衣孟婆端着茶碗，带着微笑，款步向两人走去。
那两人已经神色惨白，像灵魂被抽出身体一般。
孟婆来到他们身边，道：“乖，张嘴。”
他们嘴巴像被无形的手生生掰开，全然不受控制，可就在茶水即将进嘴一刻，零重及时停止了秘法。
这茶要是喝下去，他们会变成白痴。
零重针对的不是他们，那种被灵注视的感觉，在幽冥气息释放时消失了。
两人直接瘫倒在地，浑身哆嗦。
“你们两个废物，怎么回事？”清雪骂道。
因为在她的视角中，零重只是菜刀乱挥舞几下，不久两个废物就倒地了。
但是瑶芷看着零重的目光却多了几分惊讶，驭灵道士对灵的感知敏锐，方才她明显感受到一种透心的凉意。
那两个跟班也是一脸懵，他们不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但心底却留下了深重的恐惧。
“师姐，他很诡异，我，我们快走。”
清雪是明白人，自知不是对手，心底虽不服气，但也无言。
零重转身回去，将后事交给瑶芷。
他走远了，瑶芷才后知后觉，道：“还不滚，要我送你们一程？”
“你！”清雪欲骂又止，她怂了。
零重是瑶芷的灵躯，那刚才操控灵躯的不正是瑶芷？
她不明白瑶芷这废物为什么突然这么强，但确实是她技不如人，便不敢放狠话，带着两跟班灰溜溜走了。
零重又回到厨房，菜板上，他看到一封信。
师父来信了！
难道刚才误会了，是师父在注视我？
他连忙拆信：
【青涯城，苏家，苏天巡】
是夜影神录的线索。
他读信完毕，燃火烧毁。
这时，瑶芷匆匆跑起来。
“喂，你刚才刚战斗完毕，需要调息，我帮你。”
瑶芷显然是相当心细了。
虽然零重并不需要，他气息稳定得很，不过由于身体已经死去的关系，最好还是要瑶芷定时来帮助他调息，不然身体会腐烂。
调息期间，他问道：“你师父教你的？”
“那是，不过……”
“他没教我太多就走了。”
他沉默，静静让瑶芷调息。
瑶芷灵力太弱了，帮助他调动几下血气，就要休息片刻，来来回回，弄了整整一个钟才让他的气血流动了两轮。
直到她肚子咕咕叫起来。
“我做饭，你等着吧。”
他一顿操作，给瑶芷做的一顿还算丰盛的饭。
瑶芷吃完，满足地摸着肚子休息。
他直说道：“我想去青涯城。”
瑶芷问道：“你去那里做什么？”
“自然是有事。”
“好吧，我一会去和天尊申请，就说下山收弟子。”
“收弟子？谁当师父，你么？”零重有些忍俊不禁。
“我，我怎么了？我不行么？这是仙宗的规矩，每个殿每年至少要收一名弟子，不然会被除名的。
我可不想驭灵道士到我这里就断绝。”
听她这么一说，零重想起了绮丽仙宗的宗旨就是发扬天下修炼之途，为世人开路。
可是每一年每个殿的要求只是一名弟子，要求是不是太低了……他也不去细想，反正只要他能去到青涯城就行。
他思绪停止发散，一股被注视感油然而生，令他心里发毛。
真有怪东西！？
他四顾一下，旋即又觉得好笑地停下，人眼怎么能看见暗中的灵。
他将灵力聚集在指尖，飞快在桌子上刻画着。
瑶芷看着他突来的怪异举动，正不解时，一股凉意蔓延全身，她整个人仿佛浸透在深河之底，无法说话，无法呼吸。
零重再次动用了秘法，这一次他画出了地狱绘卷中的忘川冥河，河中饥渴的恶灵会帮助他吞噬灵魂。
黑色的河水就在这厅堂上流淌起来，森森白骨之手从伸出，河水淹过他与瑶芷的同时，那种注视感飞快消失了。
在忘川即将将他们淹没之时，他解除了秘法。
可是片刻，那种注视感再次出现。
这一次，他彻底不会了。
到底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瑶芷终于松了一口气，那凉意消失之后，她看着零重，眉目微沉：“你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异样？”
零重惊奇，“你怎么知道？”
却见瑶芷一笑，说：“无空殿曾经是驭灵道士修炼之地，他们经常带灵躯回来，也经常有灵躯失控而被抹杀，日积月累，总是留下了一些奇异之物。”
说着她将胸前的八卦镜将给零重，“这个是师父给我的，能够帮助你消除这种感觉。”
零重接过，将其贴在胸前，果然，注视感顷刻消失。
他其实觉得奇怪，因为无空殿的风水，看起来不像阴灵众多之地。
但既然瑶芷如是说，或许这里真存在一些无法理解之物，他也不去深究。
随后她起身，“我去和天尊申请去青涯城。”
绮丽仙宗另一处山峰。
清雪收到了跟班的消息，瑶芷要去青涯城。
她目光忽而狠厉起来。
她的家族，就在青涯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