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余笙后腰正抵在桌子边缘,为了防止身子往后栽,手臂情不自禁勾住他脖子。
不知是不是因为酒精作用,竟然忍不住仰头迎合他。
正当她被吻得心猿意马的时候,纪时修就像作弄般猝不及防停下亲吻。
他微微垂首,鼻尖抵住鼻尖,
“既然要送礼物,岂有不认真品尝的道理。余小姐,谢谢你的酒,确实非常的绵柔,让人回味无穷。”
声音低又缓,每个字都像在撩拨心弦。
“纪时修,你真的,”
她没说完剩下的话:
你真的像寄生在我荷尔蒙上的蛔虫。
余笙重重地呼吸着,胸脯随着呼吸不断起伏,桃花眼泛起一层迷蒙的水汽。
男人的眸中倒映着她仓惶的脸,
“真的?”
“余小姐今天的旗袍很好看,可惜还差一点,”
他挑着眉,轻轻勾动唇角,脸颊两边的括弧愈加深邃。
余笙,“差点什么?”
纪时修,“头发不对。”
她这才反应过来,因为出门时来不及盘头发,于是顺手捞了个竖夹随意夹上。
纪时修绕到她身后,轻轻将竖夹取掉,手指勾住披散的头发向上一旋,不知从哪掏出一枚簪子斜插入发。
余笙被他带到一面镜子前,
“我也是第一次为女子盘发,没想到这么简单。怎么样余小姐,还满意吗?”
镜中的自己发髻间插了一枚翡翠玉兰簪,翡翠的水色相当好,确实比竖夹更配这身旗袍。
“纪先生,我明明是来送礼的,怎么现在又收礼了呢,不行不行,我不能要。”
当即就要伸手取下。
谁知纪时修一把擒住她的手,
“这叫礼尚往来。”
余笙回头,发现两人的脸近在咫尺,再近一寸唇瓣就会再次贴在一起,脸颊两边不知何时悄然攀升上两团红晕。
“如果余小姐觉得于心有愧,那就不要再把我无情地丢下了。”
纪时修沙哑着声音,眸色变得更深。
切,搞半天是把她当渣女了。
可此“渣”非彼“渣”啊!
她试着缓和了下呼吸,
“纪先生,你想得太复杂了,我并非爱情高手,当初也不是刻意把你丢下。我承认,你对我有强烈的荷尔蒙吸引力。只是成年人的爱情里,掺杂太多不可抗因素,比如我后来了解到的我们家庭的悬殊,就注定不是一路人。”
她几乎是一鼓作气把这番话说完的,也确实是心中所想。
僵持几分钟,纪时修默默向后退了一步,
“好,为了余小姐的坦诚,我觉得应该提醒你几句。”
余笙,“但说无妨。”
“别太相信眼睛看到的,”
“余小姐难道不觉得你父亲留下来的那份遗嘱中所提出的继承条件太苛刻吗?很像是为了拖延时间来达成某种目的。”
简直是一语点醒梦中人,经纪时修这么一说,余笙更加笃定之前的怀疑,这也是她始终不给烁冰好脸色看的原因,只是苦于没有证据。
余笙微微颔首,
“谢谢你,真心的。不过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我会注意提防。”
纪时修已经退出刚才逼仄的方寸之间,移步到房中央的一扇瑞鹤屏风前。
指节轻描淡写地刮过屏风上的描金满饰花卉纹,
“余小姐的清醒让人欣赏,不过你想过吗,仅凭一己之力来抗衡藏匿在阳光之下的黑暗,显然不是智举,你需要一个依靠。”
听到这,余笙只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
“从小生活在这样的家庭,就注定要在无休无止的斗争中过一生,这点我想你应该更清楚,”
她自顾自冷笑一声,
“依靠?从很多年前开始我就不相信这个词了。”
纪时修深知面对余笙这样的硬茬子要点到为止,他双眸微眯,
“嗯,觉悟很高。不过你不觉得面对我的帮助,仅送两瓶酒,诚意远远不够吗?”
余笙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叩击着身后的桌案,狐疑地看着他,
“你不会要我以身相许吧?”
“实话告诉你,见色起意的事我也就做过在岛上的那一次。如果要我当你的床伴、py,我确实做不到。”
听到她的话,纪时修忍不住嗤笑一声,
“在你心中我就这么龌龊?”
余笙也被自己的话逗笑,刚刚这样说不是此地无银吗,她看向对面的人,
“那好,为了感谢你,以及对之前的行为道歉,我请你吃饭,时间地点你选。”
纪时修旋即打了个响指,
“成交。”
…
下午回到香室。
纪老太太差管家给她送来了一份礼物,
一个紫檀木“盘根灵芝香炉”。
红雕老轻工,依据树根盘根错节、变化无穷的特点,造型夺势,巧妙镂空。灵芝叠升其上,这个香炉简直巧夺天功。
纪家一旦出手,真的非同凡响。
余笙迅速给老太太发了一段很长的感谢信息。
其实当初送她礼的时候,并没想过求什么回报,只是本着对客户的感谢之意。
所以做生意之道,意在别太计较,本着“舍”的思想,说不定就会有意外的“得”。
不过纪时修确实提醒得对。
当初父亲过世,遗嘱全程都由律师与烁冰掌控,虽然她一早就知道遗嘱的存在,但从没想过去了解。
现在回想上面的继承条件,确实相当的不合理,为什么偏偏是27岁结婚,还指定与何、温两家的后代结婚。
即使何、温两家实力不错,但也无法保证后代的品行啊。关键还苛刻的要求婚后3年才能顺利继承所有股份。
如纪时修所说,就像刻意的拖延时间。
想到这,余笙迅速从通讯录里找到一个电话拨了过去,
“笙笙,听说你回鹿海了,叔叔都没来得及去看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还不错,谢谢您关心。”
“孩子,听你语气是有什么事?”
余笙顿了顿,
“姚叔,这次打电话,确实是想麻烦您帮我了解一个事,现在我只是怀疑,还没有证据。爸爸过去就给我说过,如果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可以找您。”
…
调查需要一定的时间,再此之前余笙选择按兵不动。
如果提前暴露,让那边发现端倪,说不定会狗急跳墙。
让人欣慰的是之前在金港跟她的一个学生过来鹿海投奔她了。
多了个帮手有急事的时候也好脱手些。
刚好之前收的柬埔寨沉香料子到了,现在能收到几百克已是幸事。
下午她带着两个助手在店里制作线香,
“佳佳,小慧,你们仔细看,这是制作线香的关键,将沉香料子碾磨成粉后要过100目筛网,接着开始配母,
此次君料用柬埔寨沉香为主,增加少量的越南红土沉香,这样可以让整体香气富有底蕴。接着我们加入百分之十的天然楠木粘粉,”
正说着,手机铃声响起。
乔沐的名字出现在屏幕上,余笙猜她是约自己吃晚饭,想着正在做事晚点再回,毅然挂断。
可电话接踵而来,她意识到不对,脱掉手套接通电话,
“小乔,怎么了,我还在忙呢。”
乔沐的声音带着焦急的哭腔,
“笙笙,你,你能不能过来接我,”
余笙捏紧话筒,
“慢慢说,发生什么事了?”
乔沐,“是陆闻,”
“我今天打他电话,竟然是另外一个女人接的,我情急之下把她约了出来,现在我们正在海峡广场这边,”
余笙眉头紧蹙,
“发定位过来,我马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