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的问题都不是问题，真正的问题是所有问题之前的问题。”
“你们明白我想表达的意思吧？”
武术指导课上，易北严肃的看着两人。
胖子和高侠面面相觑。
经过上周五的武斗之后。
在这堂课上，已经没有武科的担任三人的陪练了。
而指导老师刘传彬也看不得两个准武者——特别是其中有一个天才，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却没有任何办法，只能选择眼不见为净，无视了三人。
所以三人在众多同学的眼皮子底下。
休息乘凉。
顺便讨论起了轻舟社招新的相关问题。
经过两天周末和武斗的加持。
每天来轻舟社桌台前询问的身影络绎不绝。
其实大多新生对于社团是没有概念的。
他们在高考的时候被家里人或者高中班主任逼着学，而且气血值过关，稀里糊涂的就进了大学。
而开学以后。
许多人还没有从高中的生活状态中脱离出来。
处于一种无所事事，但又想做事让自己忙碌起来的迷茫状态。
于是他们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了社团。
恰巧。
轻舟社是最近名声大噪的新生社团。
在没有其他社团压制轻舟社名气的情况下，无聊的新生在空闲之余，顺道报了个名。
此时三人正在讨论的事情也是关于这些突然增长的名单。
胖子的意见是全收。
如果与社团相性不符，到时候踢了就行。
高侠觉得这样不对。
他的意思是，有人选择了轻舟社就是对轻舟的认可，就是同道之人，他们不应该抛弃同行者。
然后易北提了一个问题。
你怎么知道加进来的人是不是真心想与我们同行一段呢？
万一是某个社团的卧底，是来破坏我们社团团结的人怎么办？
甚至是，加入进来的人比我们自己强，我们该怎么办？
讨论就从要不要这些人，变成了如何筛选出真正的同路人。
胖子和高侠各抒己见，用问题反驳对方的问题。
从两人之间不太激烈的争吵中，易北发现了一个问题。
胖子对于社团其实兴致缺缺，可能只是因为两个室友想要搞这个社团才选择加入进来的。
高侠，凭借一腔热血和实现自我的崇高理想，只是想要找到一些认同者或同路人，而选择经营这么一个社团。
但是易北不同。
他是真的想要一群可信任的伙伴。
易北想干的事前所未有的难，又无法相信那些所谓的强者，所以只能选择自己培养一匹觉醒者。
他有外界人族的顶级功法，有异族灵技的窍穴位置，有用来沟通的隐秘灵技。
他只差人了。
经过两人的讨论，易北终于明白了问题在哪。
觉悟二字。
他们两人只是将社团当成了一项事业，可有可无，大不了从头来过。
而易北不是。
这个社团赌上了他的未来。
他很难找到一个恰巧的机会，召集一群青年为了理想拼搏奋斗，挥洒汗水。
一个人太累了，如果没有同行者支撑的话。
连维持活着的基本精神状态，都要拼尽全力，小心翼翼。
这样活着，生不如死。
但易北不想死。
易北不是没有想过福利院众人。
其一是他们还小，其二还有院长横在前头。
所以这个社团可能会是易北唯一的机会了。
他想把自己的未来和轻舟社联系在一起。
易北知道自己有些偏执了。
什么都没有却想好好活着的赌徒，除了未来还可以付出什么呢？
按照易北最开始的规划。
应该是偷偷苟着，直到无比强大。
然后杀出重围，浴血重生。
可是现实不是小说，没有见山移山，遇海填海的超能力。
只能用血汗去铺路搭桥。
用众人的觉悟和牺牲，搭建盛大光明的未来。
这是易北的私心。
易北没有做好无私奉献自己所有的觉悟。
但是他想换种活法。
他想赌一下，关于自己的未来。
一切都是为了好好活着。
……
“真正的问题是所有问题之前的问题。”
易北见两人没有理解自己。
又重复了一遍。
然后解释道：
“觉悟懂吗？
“要有这个社团可以做四年的觉悟。
“而你们没有，这就是问题所在。”
两人脸色难看。
胖子立马当先，梗着脖子。
“你在狗叫些什么？你在哪里看出来我没有这种觉悟，小爷我被你小瞧了，老北给我道歉。”
高侠随即呵斥：“这是我的理想，你不能小看了我实现理想的觉悟。”
两人转过身去，不看易北的嘴脸。
易北见捅了马蜂窝一样。
连声道歉。
转移话题。
“是是是……我的错。我的意思是你们之前过于儿戏，我们要搭建的是一个可以航行四年的轮船。
“它可能并不需要足够大，但它需要足够稳。”
在易北看不见的地方。
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有句话说得好：男人输人不输阵，就算那里硬不起来了，嘴也不能软。
高侠首先转回身子。
“我同意你的这个观点。”
“是的，”胖子也出言附和，“稳定的结构和材料才是轮船可以航行万里的诀窍。”
“北北，我们俩讨论了这么久，你还没有说过你的建议吧。”
高侠此时才想起，两人之前忽略了易北的存在，自顾自地谈论。
易北当然不会说自己的存在感确实降低了。
他说道。
“我们需要筛选出符合条件的人来。”
易北想了想。
“首先，要是文科同学，或者说武科不那么优秀的同学。”
“为了不让他们超过我们？”
——不，是为了减少被牧羊人注视的风险。
易北从来都没有忘记自己处于一种什么环境之下。
却无法诉之于口。
只能承认胖子的猜测。
胖子也点点头说道。
“其实如果我好好练武，超过他们是分分钟的事。”
易北和高侠好奇起来。
“那你为什么不好好练武了？”
胖子回答道：
“第一，没必要；第二，不需要；第三，我懒。”
“胖胖其实最后一个才是理由吧。”
“是啊，我以前说过啊，练武很辛苦的，小爷我很懒，吃喝不愁，为啥练武啊？”
易北灵机一动。
“那胖子你随时都可以突破成为武者？”
胖子知道两人不是很了解这方面的知识，解释道：
“像我这种有钱人，突破成为武者其实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我们从小就开始打磨身体，服用无副作用的补药。
“吃气血丹像吃糖一样简单。
“所以只要我们想，服用破境丹就能突破瓶颈，而不需要像正常人那样慢慢磨。
“至少四品前都不需要担心武道进展。”
两人一个是孤儿，一个世代从军家境一般，完全不知道这里面的道道。
胖子继续说明：“在非武者期，人的可塑性其实最强，所以大都数人都会选择在准武者的时候，磨练武技，打磨身体，一飞冲天。”
高侠好奇问道：“胖胖，你这么厉害，应该卡在准武者很久了吧？”
胖子没有得意，语重心长道：“一年了，我服用了抑制突破的药剂，这一年里我只练守溪拳，还是在两个一品武者的陪练之下。”
“为什么不突破呢？”易北询问。
“这里面有一个小窍门，是我家里人发现的。
“只要不突破，每天吸收的海量的气血就会潜移默化的淬炼骨肉，提前进行武者才能进行的淬骨锻体步骤，到时候就可以快速增长气血值——虽然我不需要。”
易北拍拍手。
“不对不对，扯远了。我们回到最开始的话题。”
高侠建议道：“要不我们先约定好人数，比如凑满十人如何？”
易北觉得十这个数字很有趣，点头同意。
胖子也没有意见。
易北打了个响指：“好的，就这么定下来了，招7个文科或不那么优秀的武科新生，同时要有理想，有担当，最重要的是有觉悟。”
……
下课后。
三人连忙吃完饭。
回到宿舍查看起了投递上来的资料信息。
经过筛选。
三人从接近100份资料中选出了最后15份。
文科占比很少。
一般的文科生会在学长的推荐下加入老牌稳定的社团。
毕竟文科生的目标是安稳的研究深造。
唯二的文科新生是俩个女孩，她们在备注里面提到了自己特长。
——擅长玩动作冒险游戏，热衷于探索不可能。
易北觉得很有趣。
从招新群中找到这15个人的飞信，并且挨个通知完毕后。
下午三点。
面试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