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从太医院回到了大理寺。
“今日已无案件审理,你们暂时待在审判大厅的偏房中休息,一会儿小厨房会送一些饭菜过来。”
“谢过寺正!”芙蓉和芸儿向岫安民道谢后,他便因为公务繁忙离开了。
“芸儿姐,盼芳的仇也算报了,你可以放宽心了!”
“嗯……哎……没想到做人兢兢业业,最后竟落得如此收场……我本身早已到了离开皇宫的年龄……姑娘,虽然我没有资格同你讲些什么,但如果可以的话,你要记得及时抽身啊!”
“其实,都怪我自己冲动,刚入宫的时候我得罪了吴姑姑,我没有想到我打她那一巴掌,会引出来这么多事……那个小太监其实也算孝顺,他和盼芳都可以说是因我而死……”
“姑娘,你心善是好事,在这深宫之中,恐怕……就不是好事了……”
两人聊着聊着饭菜就送过来了,芸儿突然恭敬地站起身来说:“恐怕姑娘日后将会成为主子,我没有身份同姑娘一起用膳!”
“芸儿姐,说什么见外的话呢?而且什么主子不主子的,我现在也是一名宫女,坐下一起吃吧!”芙蓉一直拉着芸儿的手让她坐下,盛情之下芸儿只好就坐。
刚吃过饭,就有尚宫局的人来请芸儿去见郑尚宫,说是请她过去谈有关抚恤盼芳的事,芸儿一走,芙蓉就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芙蓉就收到芸儿的书信,朝廷给了一笔可观的抚恤金,而且要带盼芳回家乡安葬,所以她也自请离开皇宫了,以后可以书信来往,尽管芙蓉心有不舍,也唯有祝福她。
芙蓉向大理寺的人问起岫安民,众人皆不知他的行踪,又不知今后将如何安置她,只能继续留在偏房之中。
原来此时,岫安民正在岫清风的御书房中议事。
“陛下为何会觉得,那个宫女芸儿可能会是从犯呢?”
“你信那个吴姑姑跟她手下说的,因为芙蓉当众扇她,让她没了面子所以起了杀心吗?”
“虽然卑职有过怀疑,但……很多时候很多人不都是因为这么小的原因而杀人吗?甚至有时不需要原因……”
“确实,这种情况也不少,你看看这个——”岫清风将芙蓉的卖身契交给岫安民。
“江洲……俞氏绸缎庄……小妾俞赵氏之女,其父因病早亡……俞赵氏于一年前失踪……俞芙蓉由主母俞吴氏作主签订此契约……”岫安民看完后,疑问道:“她的主母本姓吴,跟吴姑姑是什么关系?”
“表姐妹。”
“所以,她被卖进宫来做宫女,然后死亡都是计划好的,目的是独吞家产?”
“表面上看,好像是这样的,只是太顺风顺水了……”
“那么,又关宫女芸儿什么事呢?”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挑选她和盼芳前去服侍芙蓉吗?”
“难道不是因为她平时做事比较妥帖?!”
“朕很早便怀疑芸儿,但如果没有人死,她就是清白的……”
“芸儿是七年前进宫的,那时陛下还是太子,由尚宫局挑选入太子府伺候,杀人的小太监名叫罗勉,我也查过了,入宫于五年前,陛下刚登基的时候,仵作昨天查验盼芳尸体的时候说过如果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单凭那个竹片,也是很难杀人的,可惜他见罪行暴露就自杀了……那现在,只有去审问那个芸儿了吗?”
“不,静观其变,按俞吴氏和吴姑姑阴谋杀人,为夺财产结案。”
“对了,陛下昨日下令要彻查近一年失踪、死亡的宫人又是何意?”
“等时机成熟了,你自然明白!”
“得令!”
岫安民走后,岫清风坐回自己的龙椅上,又泡了壶茶,房梁的阴暗处突然出现一个黑影。
“那个宫女出城了吗?”
“刚出,在城里买了一些干粮、香蜡纸烛、特产一类物品。”
“加派一队人手防止她被人杀害,务必活捉杀她之人问出幕后主使。”
影子点了一下头,消失了。
“来人。”岫清风对着门外大喊了一声,之前在湖边那名满头白发的宦官走了进来,他接着说:“常公公,传朕口谕,让芙蓉先暂住紫瑶宫。”
“陛下,公主虽然远嫁,紫瑶宫目前空置,但是让宫女入住……未曾有过先例啊……”
“怕是怕就算她给朕侍寝,有了封号,都没资格住进去吧?!”
“陛下,您这……不是在为难老奴吗?”
“朕只是让她暂住,不住姐姐的房间不就可以了吗?”
“是,老奴,这就吩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