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呜呜……”
一阵啼哭声将我吵醒,睁开眼所见到的都是穿着古装的年轻女子——当然不是现在正在汉服复兴的那些华服,大家都是粗布麻衣,甚至能看出有些不合尺寸,有些又经历了无数次的缝补……我们都弓坐在一辆疾驰地马车上,女孩们手腕上、脚踝上都用麻绳绑得死死的,几乎所有人被绑住的地方要不然旧伤结痂了在化脓,要不然新伤流血浸染到麻绳上干透了,星星点点地连成片。
这些女孩们,个个愁眉苦脸,疲惫不堪的脸上因为污渍使泪痕清晰可见,鼻子眼睛更是红肿,有些女孩哭累了在休息,还在哭的女孩鼻涕眼泪搅成一滩,戴着一支木钗,年龄稍长一些的女人安慰道:
“我要是你就省点力气,不哭了……咱们的命运没得选……这条路我认得,是进京的,这就证明——我们大概率是给达官贵人为奴为婢的,这车里长得稍微姣好一些的有可能送去青楼、教坊司,甚至去做填房,已经比大多数人好太多了。”
“是啊,如果是送去宫里,万一伺候到了圣人,还有可能翻身哩!”一位头上插了一把梳子的女人说。
“虽然有些异想天开,但是活着有点不切实际的幻想,人不至于颓下去……”戴木钗的女人说完这句,表情不被察觉地黯淡了。
哭泣的女孩们渐渐收小了声音。
我看了看自己,也是被绑起来的,还穿了双草鞋,有些女孩是光着脚的,明显能看出生过冻疮的痕迹,不知道九天玄女娘娘将我安排到这辆马车上是什么用意,但我没坐过马车,我还有点新奇,稍微把身子坐起来一点,在窗与窗帘的缝隙中看了看窗外,天色好像尚早,只是我之前在家里那顿大餐吃饱的感觉好像没有跟过来,现在有点饿。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听到有人靠近轿门的声音,接着锁被打开了,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扫了我们一眼,接着,他竟一拎,便把靠门坐的一名少女扛在肩上,少女哭喊挣扎却一点用也没有,把马鞭给他身后的一个少年,说:
“就快到京城了,爷去树林里快活快活,这堆女人你给我看好了,有谁不安分地就拿鞭子抽!”
“好的,好的,您慢慢享乐~”少年点头哈腰把这头肥猪送走,再扬了扬鞭子,对着我们恶狠狠地说:“都给我老实点!”
天啊,这是什么世界,光天化日之下猥亵少女!我们都吓坏了,全部哆哆嗦嗦地靠在一起,不一会儿我们就听到那个女孩撕心裂肺的哭喊、求救,还有绝望地咆哮:“求求你……你杀了我吧……杀了我……”
我们这么多人,竟然一点办法也没有,连我也跟她们一起抽泣,那个肥猪传出一阵又一阵令人发指地狂笑,就像来自地狱的魔鬼……
我们捂着耳朵,紧闭双眼像一群受惊的兔子一样靠在一起,用彼此的体温互相安慰,不知过了多久,沉闷地一声“咚”,那个被抓走的女孩被扔了回来,像一具玩坏了的布娃娃,下体在流着鲜血,蓬头垢面,快没了半条命……
肥猪拿过鞭子,少年把轿门锁上,马车又继续行驶了起来,我们将自己的外衫搭在女孩的身上,整个轿厢里只剩沉默……
进城后,女孩们又被分配到另外的车上,我则被分到一辆马车装饰得比较华丽的车上,那个被糟蹋的女孩则留在了原本的车上,我不知道她今后的命运如何,只能在心中默默地为她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