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处？”
楚晨冷哼了一声说道:
“你指挥灵玄胡言乱语，害得父皇对我猜忌加重，还说有好处？”
清虚笑了笑说道:
“这丹药有毒不假，但那都是几十年后的事了。”
“真正能够对太子殿下有帮助的，是唐皇今后大概都离不开这药了。”
楚晨沉默了半晌，这才明白，那点所谓的毒性，或许是药物的成瘾性。
通过药物提高自己精神状态的方法，在楚晨来的那个时代简直再寻常不过了。
说轻点是上班族手中的咖啡红牛槟榔，严重一点是吗啡杜冷丁之类的成瘾药物。
楚晨前世的顶头上司就因为枪伤留下病根，每次病发都疼得龇牙咧嘴，只能靠杜冷丁镇痛。
“只要太子殿下控制了丹药，唐皇让不让位，对您来说，都不重要了！”
这个女人……
简直不是一般的歹毒！
“你告诉本宫这些，就不怕本宫告诉父皇？你就这么确定，本宫必反？”
“太子殿下何必要自欺欺人？有没有夺权之心，您比谁都清楚！”
楚晨瞥了她一眼，冷笑着说道: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靠你的占卜？”
清虚淡然道:
“测算占卜，其实只是审时度势，以因求果。”
“太子殿下蛰伏了十几年，直到半年前才一鸣惊人，总不会只为了替大唐赢下和北周的比试。”
“先前比试，北周颜面尽失，还死了文圣，以北周皇帝秦无量的气量，这个债必然要追讨，否则北周文坛都不答应。”
“北周征讨大唐，东楚南宋也不会轻易错过机会，势必趁机作乱，意图分羹。”
“至于陈郡谢家，若是在这种混乱局势之下，不能把握机会造反，恐怕也当不起世家之名。”
“最后，以太子殿下的雄才大略，这几场战斗之中想要建功立业，轻而易举。”
“到时候就算太子殿下不反，局势失衡，唐皇也会下手除掉太子，到时候您不得不反！”
好一个以因求果，审时度势。
这个女人，是把宝压在了自己的身上？
“你想要什么？或者本宫该问，你能得到什么？”
清虚摇了摇头说道:
“贫道所求不多。”
“倘若太子殿下真的得偿所愿，希望太子能够全力支持贫道的研究天象地理。”
天象地理？
楚晨指着门口那面石壁说道:
“这还不够？”
“远远不够，这世界可不仅仅是中原，西域，极北苦寒之地和东面辽阔海域那么简单。”
清虚目光里闪烁着一些兴奋，语气也越发激动了起来。
“太子殿下或许还不知道吧，你我所处的世界绝非古人所说的天圆地方，而是一个球！”
这话一出，楚晨顿时惊得站了起来，瞪大双眼看着清虚，片刻之后沉声说道:
“奇变偶不变？”
“什么？”
清虚愣了一下，疑惑地问道。
楚晨见她满脸疑惑，这才松了一口气，坐回椅子上。
能说出世界是个球，楚晨几乎以为这个女人和自己一样，是个穿越者，下意识就说出了那个穿越者之间的固定暗号。
清虚见楚晨失神的样子，嗤笑了一声说道:
“很震惊吧？贫道从家传典籍之中得到这个消息时，也很震惊。”
“根据家传天象文录，四方天地其实是个球。而中原大地之外，更有无数未曾开拓的地域。”
“贫道想要继承祖业，测绘出这世界真正的样子，而非石壁上那么简单。”
这个理由倒是挺不错。
别说是她，就算是楚晨听说这件事之后，也想看看这世界究竟是什么样。
楚晨沉思片刻，站起身说道:
“你的诉求本宫已经知道了。”
“但是本宫暂时不能答应你的要求。”
“即使父皇真的有心要本宫死，本宫也不会造反夺权。”
“你的身份，本宫可以假装没看到，造反之事，今后莫要再提。”
“告辞！”
楚晨说完，站起身便离开。
灵玄见到楚晨出来，这才拱手笑道:
“太子殿下慢走。”
“不送！”
灵玄回到屋里，见那桌上的包袱，疑惑地地问道:
“太子怎么说的？”
“他拒绝了。”
“啊？那他会不会告发我们？我们要不要逃走？”
清虚笑着摇了摇头，拿起包袱说道:
“有时候拒绝反而比答应下来更能表示心意。”
“把包袱收起来吧，下次见到他再给他，他会感兴趣的。”
……
出了钦天监，楚晨长舒了一口气。
没有直接答应清虚，只是因为不想落人口实。
如果清虚足够聪明，她应该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等到武威候的武威军抵达京城，自己也要奔赴渭州了，出发之前，还要准备一些东西。
楚晨一边想着这次出兵的计划，一边漫无目的地走着，直到一阵熟悉的乐声响起，楚晨驻足抬头，就见到“天籁乐坊”四个大字。
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楚晨正要转身离开，就见一行人从天籁乐坊之中走出来，和楚晨刚好碰面。
居然是温贵妃！
楚晨神色一愣。
此时的温贵妃衣着虽然没有在宫里那么雍容华贵，却也比一般人要强很多。
她脸上蒙着一面纱巾，露出的那对双眼辨识度极高。
温贵妃也看到了楚晨，眯着眼冷哼了一声:
“太子倒是有闲情雅致，马上就要去往渭州了，还在街上闲逛。”
楚晨瞥了她一眼，耸了耸肩道:
“哪里哪里，不如温贵妃，宫里的乐师实力不济，让温贵妃特意出宫来这乐坊听曲。”
“谁告诉你本宫是来听曲的？”
“哦？不是听曲，难道是唱曲？这倒稀奇了，不知道本宫有没有那个荣幸听温贵妃唱上一曲？”
温贵妃蹙眉竖立，冷笑道:
“太子真是牙尖嘴利，难怪能气死文圣。本宫没有那个闲心和你斗嘴，让开！”
楚晨两手一摊，笑道: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贵妃要走，本宫又没有拦着。”
“哼！”
温贵妃冷哼一声，绕过楚晨钻进轿子。
“起轿！”
看着轿子远去，楚晨眉头紧锁。
这么看来，那个刺杀自己的天籁乐坊坊主念诗音，是温贵妃的人！
正想着，就见眼前波涛汹涌，沟壑深沉。
念诗音，出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