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既然李二虎如此做，赵云也不想委曲求全。
他头也不回，却向后一肘打出。
动作不大，速度却很快，且力道足。
“咚！”
李二虎如遭雷击，当即倒飞出去。
半空中，他就张嘴喷出了一口鲜血。
“轰！”
李二虎砸在一张矮几上面，把那张矮几从中间砸断。
“赵子龙，你在干什么？”公孙康拍案而起，怒视着赵云。
内部矛盾已经暴露在外，赵云也就丝毫没给公孙康留面子。
冷冷道：
“你的狗不识礼数，还有脸来问我在干什么？
他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和我抢座位？
如果再有下次，我一个弄死他，接下来就弄死你！”
说到最后三个字时，赵云身上气势猛然外放。
但凡上过战场的人，都是心中一凛。
赵云身上的杀气，实在是太骇人了。
公孙康眼睛微眯地看了赵云一会儿，最终冷哼一声，坐了回去。
李二虎踉跄着站起来，捂着腰间部位，缓缓走到第二排，在一张矮几后面坐了下来。
帐中的匈奴贵族们脸上，全都露出鄙夷之色。
在他们的印象里，汉人都是要脸皮的。
有时候，为了脸皮，甚至甘愿吃大亏。
就比如，南匈奴的牧场，原本是在河套地区。
但是，这些年来，匈奴人不断向南迁移。
从最初的黄河沿岸，一直内迁了上千里。
向南最远的地方，已经进入河东地区。
护匈奴中郎将责怪他们这些贵族，就杀了南匈奴好几个大小王，甚至杀了他们的单于。
南匈奴的贵族们也有办法。
他们去找大汉皇帝哭诉，说护匈奴中郎将跋扈，草芥人命。
大汉的皇帝老儿往往都会出手。
一边惩治护匈奴中郎将，一边把他们占住的地盘赏给他们。
比如上一任护匈奴中郎将张修，直接被皇帝处死了！
而他们南匈奴的地盘，眼看就要和大汉的司隶地区接壤了！
匈奴贵族们在鄙夷着汉人使团的所有人，须卜却对赵云重视起来。
在他看来，赵云和别的汉人不同，必须得小心应对。
因为重视赵云，他顺便就注意到了罗秀儿。
罗秀儿的身材还未长开，但是那张小脸，已经显露出绝色美人的底子。
须卜看得双目一亮，隐隐有些心动。
不过很快，他就打消了不切实际的念头。
因为，他也有美人。
而且，还是两个。
宝勒儿和塔娜，是大草原上公认最美的娇花。
她们被所在部落视为绝世宝物，珍爱异常。
原本，她们是属于左贤王于夫罗的。
只等二女满了十四岁，或者于夫罗成为单于，二女就会同时嫁给于夫罗。
谁也想不到，他一个左骨都侯，会通过叛乱成为新任单于。
那两个部落也十分识趣，立即把两女送了过来。
到了后天，举行了牵手礼以后，他就可以将那两朵娇花压在身下，进行肆意的摧折！
想到美处，须卜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
他大手一挥，大喝道：“上酒！”
四名抱着陶罐的匈奴侍女进入帐中，给每一桌的客人倒酒。
轮到罗秀儿时，罗秀儿摇了摇头，表示不需要。
侍女用不标准的汉话说道：“这是规矩，你可以少喝一点。”
罗秀儿可怜兮兮地看向赵云，却发现赵云微笑着向她点了点头。
正如侍女说的，倒不倒酒，那是主人家的规矩；喝多喝少，则是客人家的自由。
赵云顺便看了看碗中的酒，发现它就像一碗黄汤。
顿时，他也打定了少喝的心思。
“汉使远来辛苦，我敬你们一碗！”
须卜举起举碗，朝着公孙康等人示意。
赵云轻轻一碰罗秀儿，一起举起酒碗。
须卜一仰脖子，咕咚咕咚地猛喝起来。
其余大小首领见状，也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须卜放下空酒碗，“哈”地吐出一口气，吩咐侍女接着倒酒，表示要陪汉使连喝三碗。
赵云却只是轻轻抿了一点尝了尝。
味道其实就在原主的记忆中。
酒味非常淡，也不像后世的酒那么香。
侍女再次走了过来。
看了看赵云与罗秀儿面前的碗，朝他们微微一笑，就走了过去。
“幽州现在如何？我听说那边很乱？”须卜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故意找事。
公孙康身为正使，自然要由他回答。
只见他姿态优雅地笑了笑，就说出了一大堆废话。
须卜面带微笑，与公孙康你来我往，进行了言语上的交锋。
赵云听了几句以后，就完全没兴趣了。
他朝桌上看了看，只见桌上摆着两盘干果。
一盘是核桃，一盘是板栗。
因为吃起来麻烦，别人都没动它。
赵云探手拿起一个核桃，手指轻轻一捏，就恰到好处地把核桃壳捏碎了。
他将这枚核桃放到罗秀儿手中，又去拿下一个。
罗秀儿将核桃壳清理干净，还把核桃仁上面的薄皮撕掉，自己吃了一小片核桃仁，把其余部分摆到了赵云面前的桌面上。
赵云和罗秀儿一个碎壳一个剥皮，吃得不亦乐乎，旁若无人，喂了许多人一嘴狗粮。
“好酒！”
有人明显是喝得有些高了，发出旁若无人的大赞之声。
过了一阵，屋里众人纷纷站起身来。
罗秀儿感觉奇怪，眸波如水地看着赵云。
赵云在罗秀儿耳边轻声说道：“匈奴单于说有节目要表演，邀请大家出去观看。”
罗秀儿温顺地点了点头，和赵云一起站起身，随着人群向外走去。
走到大帐门口之时，有个匈奴壮汉装作不胜酒力，脚下一个踉跄，转了大半个方向，朝着罗秀儿身上扑过来。
倒下之际，他还顺势伸出了脏手，摸向罗秀儿胸前。
竟想染指我的女人？
找死！
赵云心中大怒，右手稍一用力，就把罗秀儿转移到了他的身体另一侧。
那个壮汉身体已经倾斜，继续倒了过来。
赵云身体微微半侧，发出一记小幅度肘击。
“咚！”
“卡嚓！”
那人至少断了两条肋骨。
他就如同撞上了弹簧，身体以比来时快得多的速度反弹了回去。
在此过程中，他的面孔变得极其扭曲。
走在赵云后面的人，都看清了赵云的出手。
看到挑事者的下场，他们心中都在暗自庆幸。
那人勉强向外走了几步，就停在原地不动了。
片刻之后，两名仆人走过来，一左一右地架着他离开了。
众人来到帐外，走了一段距离，来到一大片空着的场地周围。
在这块场地的北面，搭了一座一米高左右的木台。
那显然不是一个点将台。
因为——
在它的左、右、后三个方向，全都用布围了起来。
木台上还摆着一些矮几，矮几上摆着酒坛子，以及大盘的烤肉。
一名匈奴侍女走上前来，邀请赵云去坐了一席。
位置就在公孙康那一席的旁边，与居中的须卜也只隔了一席。
众人刚刚坐好，便有一名小部落首领站起身来。
“大单于，我们胡图族的勇士，愿与野马族勇士较量一场，顺便为大单于助助酒兴！”
另一名小部落首领腾地站起身，怒容满面地瞪着先前站起那人：“战就战，早就想教训你们这群蠢货了！”
“好！”须卜笑着应允，“得胜者，我奖励每个人好马一匹，利刃一柄！”
两名首领齐齐向须卜行礼，回头就吩咐起身后的武士来。
两名武士领命而去。
须卜看向公孙康等人：“诸位汉使，可愿与赌个彩头？”
说话间，他一招手，便有人递给他一个雕花木盒。
打开木盒，里面是一串洁白晶莹的珍珠手链。
“我以此物作赌，谁想拿去？”
赵云注意到，罗秀儿的眼睛露出隐隐的渴望。
然而，这个时代的珍珠，比起黄金更贵。
他根本没有可以匹配的宝物，便也只能看看。
这时，公孙康从怀里一摸，摸出一个描金小木盒。
只见他一边打开木盒，一边微笑道：“巧了，我这里也有一粒珍珠！”
木盒打开，只见里面垫着一团黄色丝稠。
丝稠中央，有一粒樱桃大小，颜色呈现出淡粉色的浑圆珠子。
看到这东西，罗秀儿的眼睛完全挪不开了。
穿越到这个世界以后，赵云首次有了前世的一些体会。
自己的女人看上了某个东西，可惜囊中羞涩，只能认怂。
他的心里，突然生出一种十分恶意的想法。
把这两人全杀了，把两宝同时夺过来！
不多时，木台前方空地的东西两面，各自来了十名骑士。
这些骑士各自身着皮甲，手上握着各种木制武器。
在相距五十步左右的距离上，双方同时停了下来。
一名充作裁判的老者，猛然对空挥出一鞭。
“啪！”
空气中响起一声爆鸣。
那两队骑士立刻动了起来。
他们催动坐骑，向着对方狂奔而去。
很快，双方撞击在一起。
木刀、木棍、木锤，狠狠地朝着对方身上招呼过去。
“啪！啪啪！”
清脆的木头撞击之声，频繁地响起。
很快，双方交错而过，奔向了对方先前的出发地。
交战之处，留下了三匹无主的马儿，以及三名摔在地上的伤员。
再看那些依然还在马背上的。
有些人的木刀已经不见了，有些人的木棍被折断了。
有些人脸上受了伤，半边脸都是鲜红的。
很快，双方的幸存骑士拨转马头，再次对冲而去。
这一回，双方的马速都不高。
接近之后，就再也没有分开。
双方搅在了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啪啪啪！”
“碰碰碰！”
木头撞击声，拳脚打击声，不绝于耳。
有人十分不幸，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瞬间就被秒杀掉，栽落马下。
有人却格外顽强，左劈右挡，给对手造成了很大麻烦。
过了五分钟左右，现场终于分出了胜负。
一方全部躺在地上，一方还剩三人。
那三人个个鼻青脸肿，衣衫破破烂烂。
却都极为高兴，催动马儿在绕着场子小跑着，吼叫着。
周围的围观群众们，对其报以大声的欢呼。
一些少女发出尖叫，甚至摘了自己头上的花环扔过去。
见到花环，骑士们要么伸手去接，要么俯身在地上去捡。
不一会儿，三人的脑袋上面，就顶着厚厚一层花环。
三人用左手按住脑袋上的花环，不让它掉下来，驱马来到充当裁判的老者面前。
那老者朝四周高喊道：“胜利者，胡图部落！”
“吼！”
高台之上，胡图部落的首领高举双臂，发出一声得意的吼叫。
野马部落的首领则是脸色黑如锅底，目光凶狠地盯着胡图部落首领。
显然，野马部落是不服的。
不过，输了就是输了，他并没有当场瞎扯些什么。
“真好玩！”
罗秀儿低声说道。
她的美眸亮晶晶的，神情有些雀跃。
赵云一阵无语。
昨天，你还被这伙人抓住，差点遭遇不幸呢。
这么快就忘了么？
想起罗秀儿的年纪其实并不大，心中不由得就释然了。
须卜起身走到木台前方，勉励了三名优胜者几句，兑现了先前的赏赐。
重新坐回座位以后，须卜笑着看向公孙康。
“我听前来草原的汉人商队说，汉地有一句传言：一汉抵五胡！
却是不知，这个传言是真是假？
汉使可否为我解惑？”
公孙康知道，须卜的话里多半包藏祸心。
但是，身为汉人，他也不想堕了汉军的威名。
当即板起脸，严肃道：
“一汉抵五胡，并不是传言，而是事实！
曾经的匈奴何其强大？
甲骑百万，壃域远至西域。
我大汉卫青将军率军五万，就将其打得四散而逃。
更有霍去病将军！
只用了八百骑，就捣毁了匈奴王庭，还杀了五个匈奴王！
至于一汉抵五胡的说法，出自大汉与匈奴的那场大决战。
当时，我大汉出兵十四万，匈奴集兵七十万。
一战之下，当场阵斩匈奴精兵九万……”
虽然赵云对公孙康相当反感。
却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的知识还真是十分渊博。
一番解说下来，赵云等汉人心中都有一种畅快之感。
至于在座的匈奴人，但凡听得懂汉语的，个个面色铁青。
因为！
相比最强盛时期的匈奴，现在的匈奴，简直不值一提。
而且，现在的匈奴，已经分裂成东西两部。
他们这一伙，只是南匈奴。
汉人这么牛，他们匈奴人该怎么活？
惊惧，不服，愤怒，憋屈……
种种情绪，堆积在大小部落首领们的心里。
他们不自觉地瞪向在场的每一名汉人，神色很是不善。
所有人的反应，都落在须卜眼中。
看起来，一切都没有出乎他的预料。
“哈哈哈！”须卜哈哈一笑，“既然汉使的信心那么足，不如我们用一场比武来验证一下。看看汉人在我匈奴勇士面前，还有没有以前的威风！”
公孙康顿时心神一凛，心里暗叫：中计了！
不过，他转念一想，想起了自己来时路上的计划，便又暗自高兴起来。
现在这情形是，不必他亲自使计，赵云可能就会死在须卜手中。
想到这里，公孙康露出优雅的微笑，不慌不忙道：
“对付你们的匈奴勇士，我们汉人可以一对十！”
须卜本以为，公孙康会推脱一番，找些借口什么的。
却没想到，公孙康默许了双方的比武，还把一对五的条件改成了一对十！
须卜实在想不到，公孙康到底是怎么想的。
却在此时，匈奴的部落首领们已经怒了，他们纷纷起身请战。
“大单于，我胡图族不服，愿与汉使比武！”
“大单于，我野马族不服，愿与汉使比武！”
“大单于，我黑羊族不服，愿与汉使比武！”
“大单于……”
须卜抬手虚虚压了压，将众人的声音按住，对公孙康道：“汉使，不知你汉人之中有几个勇士？”
这意思是：你想拿几个人出战？
公孙康转过脑袋，第一眼就看向赵云。
赵云冷冷地与他对视。
他不惧挑战，却也不想轻易去冒险。
万一匈奴人使出什么阴招，让他阴沟里翻船也不是不可能。
公孙康看出了赵云的避战之意，迟疑一下，对须卜道：“我们旅途劳顿，暂时不便出战。”
算你识相！
赵云暗自嘀咕一声，将目光收了回来。
须卜却不想放过赵云，直接指着赵云：“那名汉使，似乎是你们中间最厉害的吧？”
公孙康马上接口：“大单于独具慧眼，说得完全没错。他叫赵云，乃是千人将！”
千人将，说的是可以统兵千人。
这已经是大将的层次了。
毫无疑问，公孙康是在捧杀赵云。
须卜眼睛微眯，脸上笑意更甚。
他摇了摇头：“我族人才凋零，就只有几个百人将。这样吧，我选十个百人将，请赵将军指点一下他们。”
说罢，他根本不等赵云是否应答，直接喝道：“刘豹，你去挑人。”
公孙康立即看向赵云。
在他想来，赵云多半会不愿意。
谁知，赵云很是爽快地说道：“没问题！”
须卜拍手笑道：“赵将军豪气！”
赵云却又说道：“我一对十，留手则必死。所以，请愿意下场的人，做好战死的准备！”
“那是自然。”须卜毫不在意地说道，“谁要是死了，只怪他学艺不精！”
罗秀儿下意识握紧了赵云的一只手掌，眼中满是担忧之色。
“别担心，我有把握。”赵云低声说道。
没有人知道，赵云之所以答应下来，是因为须卜提到了刘豹。
另一个时空中，这个刘豹霸占了蔡琰十二年之久！
而且，作为匈奴左贤王，这个刘豹对于汉人犯下了累累罪恶！
这样一个人，送到了自己枪下，不杀就太可惜了！
一对十而已！
只要对方不是用箭对他齐射，他的危险性就不会太高。
“可以！”须卜借坡下驴，回头对部落首领们道，“你们凑一下，出十名勇士。注意了，这是真刀真枪的厮杀，有性命之忧的。”
说完，须卜看了公孙康一眼。
公孙康早已知晓赵云的真正实力，心知这十人多半全是送菜。
听见须卜要真刀真枪的杀，不由得暗骂一声“蠢货”。
表面上，他却不得不答应下来：“自当如此。”
部落首领们完全没把赵云当一回事，认为此战必胜。
为了让自己部落的勇士当众露个脸，他们激烈地争抢起来：
“我出五个！”
“我也五个！”
“放屁，我一定要出三个！”
“不管你们出多少，我要占两个！”
“……”
罗秀儿从桌下伸过小手，牢牢抓住赵云的衣角。
眸中担忧之色，一望无余。
赵云捉住罗秀儿的小手，轻轻捏了一下，给了个安心的眼神，站起身来。
赵云走到木台下面，让人把自己的亮银枪拿过来。
匈奴士兵回来之时，不但抬来了亮银枪，还牵来一匹马。
赵云这才清楚，对方想与自己玩马战。
这就要麻烦一些了。
略一沉吟，他放弃了向杨朋借弓箭的打算。
毕竟，这里是敌营，不能把所有底牌都打出来。
他的箭术，就先藏着吧。
赵云翻身上马，催动马儿，向着场地中央走去。
匈奴人的动作也不慢。
这时候，对面已经出现了十名匈奴骑兵。
这些人中，三人手持弓箭，七人手持长刀或者铁矛。
为首一人十分年轻，年纪应该不超过二十。
此人穿着华丽的铁甲，手持一张大弓。
赵云顿时猜出了对方的身份：刘豹！
凭借丰富的战斗经验，赵云一眼就看穿了刘豹等人的计划。
心中不由冷笑。
“啪！”
裁判的鞭子响了。
比武开始。
双方立即催动战马，朝着对方冲去。
这场地不算小，直径足有一百步以上。
但也不算大。
战马由启步到小跑，由小跑到奔行，是需要一段距离的。
双方的战马刚刚进入奔行状态，就已经接近了。
“嗖！”
“嗖！”
“嗖！”
三支羽箭，从三个方向射来。
赵云也是射箭高手，眼力极好。
一眼就判断出，三箭都是射向他面门的。
当下向前一个伏身，轻松躲了过去。
不等三名匈奴弓手射出第二箭，赵云与经与七名匈奴人打了起来。
“当！”
枪尖击打在一支铁矛上，将其远远荡开。
“砰！”
反手一枪，斜斜拍在一名匈奴人的肩膀上，让其一头栽下马背。
两柄长刀向着赵云一左一右斩来，赵云将身体向右一偏。
躲过左边长刀的同时，枪杆挡开了右边斩来的长刀。
不仅如此！
枪杆尾端继续向右推出，重重撞在右边那人的腰间。
那人闷哼一声，身不由己地向外翻倒。
双方马儿交错而过。
赵云反手扫出一枪，再度扫飞一人。
作为马战，这算是一个回合。
而一个回合之下，赵云毫发无伤，却将三名对手打落马背！
看到这一幕，所有观战的匈奴人都变了脸色。
很多人都清楚，剩下的七人，必定也不是赵云的对手。
事实也是这样。
接下来，赵云一边拨打飞来的箭矢，一边直奔刘豹等三名弓箭手。
三名弓手打马就逃。
然而，场地就这么点大，再跑也不能跑到场地外面去。
赵云打马走内圈，将三人逐一截住，很快就将两人打落马下。
在此过程之中，剩下的四名近战匈奴骑兵紧紧追击赵云。
赵云随手攻击了几下，就把四人干掉了。
场中只剩最后一人，刘豹。
赵云其实是故意把刘豹留下的，目的就是让刘豹越来越绝望。
刘豹现在还太年轻，心态大约有点炸裂。
他用仇恨的眼光瞪着赵云，面孔显得有些扭曲。
下一刻，他大吼一声，扔了弓，将腰间的环首刀拔出，径直朝着赵云冲了过来。
显然，刘豹决定豁出去了！
见刘豹要冲过来找死，赵云便也不再玩什么花样，策马迎了上去。
当双方接近到相距十米左右的距离，刘豹单手一撑，已经站在了马背上。
下一刻，他向前一纵，对着赵云扑了过去。
半空中，他高高举起环首刀，对着赵云的脑袋猛劈下来。
这导致他空门大开，却也让他有了力量和速度的优势。
周围观战之人，但凡战斗经验丰富一些的，都看透了刘豹的用意。
刘豹把自己置于死地，其实却暂时获得了上风。
如果赵云进行格挡？
刘豹会选择弃刀，直接扑到赵云的身上，与赵云进行贴身肉搏。
如果赵云刺击刘豹？
刘豹会不管不顾，继续猛劈下来，与赵云来个同归于尽。
如果赵云进行闪避？
那就必须跳离马背。
如果赵云那样做了，他的坐骑也就完蛋了。
刘豹更好的选择是不杀赵云的马，直接骑乘在赵云的坐骑上，对步行的赵云进行追杀。
看见刘豹如此血勇，观战的匈奴人齐声叫好。
电光火石间，赵云脑中闪过诸般念头。
几乎是一瞬间，他就有了应对方案。
枪尖一摆，重重地击打在半空中的环首刀上面。
“当！”
环首刀一折两段，飞了出去。
随后，他将枪尾向前送出，重重地撞在即将落到自己身前的刘豹胸口。
“喀嚓！”
胸骨断裂之声响起。
刘豹脸上的喜色尚未裉去，人已倒飞出去。
“噗！”
半空中，他喷出一口血。
掉落地面以后，向后翻转了十几周，再不动弹。
现场先是一片安静，继而就炸开了锅。
“杀人了！汉人杀了刘豹！”
“杀了那个汉人！”
“对，杀了他！”
“……”
赵云勒住战马，眼神冷漠地扫视着周围的人。
生死由命，这是比武之前就申明过的。
他只对刘豹下了杀手，已经算是给足了面子。
“肃静！”
木台上面，传出一道威严的喝声。
赵云转头看去，发现须卜已经站起身来。
“我先前就说过，这场比武会使用真刀真枪，或许会有生命之危。所以，刘豹算是死在战场上，谈不上什么仇恨！”
须卜的话，未必能让所有人服气。
但是，众人很快就安静下来了。
因为！
刘豹是于夫罗长子！
于夫罗则是上任单于羌渠之子，而且是左贤王。
按照匈奴人的传统，羌渠死后，于夫罗就会成为下一任单于。
于夫罗继位，很可能会封刘豹为左贤王。
也就是说，再下一任单于，理论上应是刘豹。
然而！
须卜造羌渠的反，把羌渠杀了！
刘豹逃走不及，也被留下了。
于夫罗还没死，杀刘豹就没有太大意义。
但是，须卜肯定是希望刘豹死掉。
刘豹死于赵云之手，应该是须卜十分乐意看到的。
如果有人非要不依不饶，那就等于是在反对大单于须卜。
那不是找死的行为吗？
赵云见状，也想明白了这一点，不由得暗自好笑。
匈奴人不会知道，被他杀掉的这个人，在历史上到底干了些什么。
所谓彼之英雄，我之仇寇。
能对汉民族造成巨大创伤的人，自然是匈奴人的英雄。
赵云利用匈奴人的无知，把他们的一名英雄，扼杀在了摇篮之中！
同时，也改变了蔡琰的命运。
当然，从此以后，赵云和于夫罗，就成了生死对头。
赵云打马回到木台下面，将坐骑和亮银枪留下，重新回了木台。
刚一坐下，罗秀儿的小手就伸了过来。
赵云伸手捉住，发现她的掌心里带着湿气。
显然，这小妮子刚才紧张得不行，掌心都出汗了。
赵云扫视众人，发现许多贵族看向他的目光之中，都带着不加掩饰的敌意。
看来，即使刘豹不受掌权者待见，还是让这些匈奴贵族们产生了兔死狐悲的情绪。
赵云目光坦然，完全是无所谓的态度。
正如须卜先前对公孙康所说的第一句话：
我们是朋友吗？
答案从来都是否定的。
“咳咳！”须卜干咳一声，打破了现场的诡异安静，“勇士之间的比武，的确是大汉胜了。接下来，让孩子们来比一比吧。”
孩子的比武？
不会是匈奴孩子和汉人孩子来比吧？
赵云暗自皱眉，心中生出一些不好的感觉。
却听须卜继续说道：
“我听说，汉人中的穷苦少年，男子十五岁就可提前加冠，女子十二岁就可提前及笄。
我族地处苦寒之地，也有类似的规矩。
如果一个孩子想要提前成年，我们就让他去猎一头狼，或者杀一个人。
在我看来，我族的一个普通孩子，能打汉人孩子三个！”
公孙康面露不悦之色，最终却只是冷哼了一声。
汉人中有条件的少年，哪个不是早早练武。
那种少年随便提一个出来，都能把三五个匈奴孩子打出屎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