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暑季,虽有小冰河特殊气候的影响,但江南之地已经开始燥热不堪了起来。
这夜,正是晴空之时,天上仅有几朵云朵漂浮,月光洒落大地,照的整个旷野透亮。
按理来说,这并不是一个适合夜袭的好天气。
但彭泽城侧的林中,张飞等人率领九千余大军已经静静在此等候。
在他们军中则举着数百架云梯。
说是云梯,实则只是简易的竹梯,使用大量高有四五丈长竹制作。
这种梯子用来攻取大城自然是不够的。
可攻取彭泽这种小城,倒也绰绰有余。
张飞站在林边,看着千步以外的彭泽城笑道:
“此城高不过两丈,并未看见过多巡逻兵马,防备果然松懈啊!”
“军师,咱们怎么个攻城法?”
在他身侧,纪晟看着城上眺望台上的火把道:
“今日月光太盛,我军若是直接靠近,难免引起敌军戒备。”
“不若先派几个好手,射杀岗哨,我军再行靠近!”
“可也!”
张飞回过头来低声道:
“谁箭术好,可上前来,射杀一人,赏一金!”
他话音一落,便有数人急忙举手,徐盛见状,也是跃跃欲试,向张飞请战道:
“张将军,小人愿往!”
“你是唤作
徐盛是吧!”
张飞见徐盛出列,看向了纪晟寻求意见。
按理来说亲卫就是保护主将的存在。
一般是留在主将身边轻易不动的。
徐盛此举,似乎有些越矩的嫌疑。
“无妨,文向愿去便去吧!”
纪晟见状摆了摆手道:
“不过既然要去,务必有成效,若是惊动敌军,必有军法处置。”
徐盛他本就是要培养成领军大将的。
多些表现机会,倒也无妨。
但他可不记得有记载徐盛箭术这一点,可别上前之后给他丢脸就是!
“军师放心,小人必定完成此事!”
得了纪晟首肯,徐盛当下欣喜出列,带着几个人便朝城下摸去。
不一会儿就抵达了彭泽城下。
正如纪晟所想一般,彭泽城的防备其实极度松懈。
因为彭泽城地理位置并不重要,处于彭泽湖东侧,又靠近南岸一些。
西边有柴桑、历陵、海昏等重城在侧,敌军要打也打不到彭泽城来。
因而一入夜里,彭泽守将就滚被窝睡觉去了。
只留了几个城门令来守城,城上巡逻兵马近乎没有,就连塔楼高台上的士兵也昏昏欲睡。
徐盛带人来到城下,见得城上哨兵没有防备,便令几人前往东边哨塔,自己则来到了西边
哨塔之下,借着城墙的阴影,化作了暗夜猎手。
张弓搭箭,对着城上哨兵便是一箭射去。
咻咻两声疾风响起,正中哨兵面门。
只见城上两道黑影落下,张飞于远处便一拍掌道;
“成了!叔至速速率领千余兵马摸上前去,我军主力随后就到。”
陈到领命之后,急忙便下令麾下前进。
在这月色之下,犹如一片潮水朝着城池涌来,可彭泽城守兵却悠然自得,没有发觉即将到来的危险。
陈到一路抵达城下,便下令士兵开始放置云梯。
只听城墙上响起磕磕碰碰的清脆响声,士兵们就顺着城墙开始往上爬去。
“什么动静?”
声音响动惹起了城上士兵的警戒,城上一个还未睡熟的士兵爬起身来朝着墙垛之下看来,可这一看,他顿时手脚发凉,头皮发麻。
只见城下已经黑压压全是士兵,一个手拿长刀的士兵正一脸凶光的和他对视。
士兵见此,长大了嘴,不自觉后退了几步,指着城墙下说不出话来。
“你这泼才不睡觉发什么病呢!”
什长看着士兵异状不由一怒。
可那士兵一听这话,就像被惊醒了一般,声音沙哑道:
“敌敌敌...袭!”
像是拼劲了全身力气,他
猛然大喊道:
“敌袭,有敌袭!”
随着一声凄厉的喊声响彻夜空,刘备军已然登上了城墙。
“杀啊!”
一声暴喝之中,陈到一马当先冲上了城墙,一刀便砍死了身侧惊醒的士兵。
此声一出,就像是引起了连锁反应。
“杀!”
月光之下,千余大军纷纷齐声大喝。
远处张飞一听,便知已经交战,急忙下令大军冲锋。
这一瞬间,八千大军有若风雷响彻大地,震耳欲聋的脚步声、喊杀声响彻旷野。
一时间整个彭泽城瞬间乱做了一团。
他们城中不过七八百人,哪能抵抗刘备军十倍兵力的攻击。
“轰隆,轰隆!”
整个城外擂鼓声音大做,城内守将睡得正熟,一听此声蹭的一下跳了起来,怒喝道:
“怎么回事,什么声音?”
听到守将之声,屋外亲卫也懵逼道:
“声音从城南传来,不知是何情况啊!”
守将听此,眼睛一瞪,急忙起身道:
“莫非是敌袭?”
来不及穿上披挂,他便赤脚行出府衙,还未走出几步,便见一满脸是血的士兵仓皇行来道:
“将军,不好了敌军已经杀入城内了!”
守将闻此,悚然大惊。
敌军?
什么地方的敌军,竟
然会杀到彭泽来?
他急忙上前问道:
“是何方人马,有多少人?”
那士兵跌跪地上哭叫道:
“看不清啊,敌军太多了!”
“城外全是敌军,看不清有多少人啊!”
听到这话,守将慌了,急忙大喊道:
“快快快,备马!”
“下令全军撤退!”
一声大喊之后,他连抵抗的心思都没有,急忙便朝府内行来,准备带着行李直接逃走。
没了城内的抵抗的刘备军不到半个时辰就将彭泽夺取。
随着彭泽陷落,刘备军南下的消息就如水波一般,一石激起千层浪,不到两日就传到了西边诸城之中。
......
海昏城,县府之内。
在孙策夺取了豫章之后,生怕刘表反扑,就派大将孙贲领豫章太守治历阳,以太史慈为建昌都尉,治海昬,并督诸将拒刘磐。
所以说,此时豫章太守虽然是孙贲。
可实际上的总指挥却是太史慈。
就连孙策这一次发丧,太史慈都没有敢擅离职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