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升有话不妨直言!”
孙乾看了一会儿,没看出什么明堂,他心知纪晟是有大学问的,故而直接发问。
陈到在一旁也是一脸好奇模样。
在二人视线里,却见纪晟直接跳下了田地里,将地里的杂草一把道:
“既是要耕田,这些杂草为何不拔?”
“啊?杂草也要拔么?”
孙乾等人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只是杂草顿时一蒙。
这时,一个老农在一旁见状,嘿嘿一笑道:
“这个大人不知道,这些杂草拔着费力,管他作甚!”
“管,必须管啊!”
纪晟见状,摇头一笑道:
“你这作物长在田间,若不拔杂草,岂不抢了营养?”
“抢营养?那是甚东西?”
老农一阵不解,只觉这个大人说话甚是奇怪。
纪晟听之,又是一阵无奈。
这些老农吧,说不懂种田,又都是一把好手。
可种其田来,却与后世相差甚远。
他还说这个时代亩产怎么那么低,没有精工细作,那亩产高了才有鬼了!
但和老农说是说不通的,他拔着杂草,登上了田垄道:
“公佑先生,这样不行,传令下去,田间杂草必须要拔!”
“直到收获之前,田中不能有杂草!”
“另外,现在耕作的距离太近了,
太阳都晒不到,如何成长!”
“最好采用间作法,麦与麦之间隔远一些,中间种点菜什么的,把空间腾出来!”
“这...间作之法?”
孙乾听得越发懵逼了,若说拔草的话,他还能理解。
可间作那收获不就少了么?
他忙问道:
“旭升,咱们一亩田就这么大,不多种麦子,种什么菜啊!”
“那菜可存不住啊!”
“多种麦子,岂不是能多得些粮食?”
“此言差矣,间作之法得的粮食更多!”
纪晟见孙乾也不解,但觉有些头疼。
只能说经验主义害死人!
现在种田根本一点都不从原理考虑,而是从直观的表象去考虑。
农民们为了在少数的田地里获取更多的粮食,往往回见缝插针一般将麦子种的密密麻麻。
这样在他看来,只会挤压生存空间,让这些麦子开始内卷。
那怎么可能会提高亩产!
但这种事情,他也不好解释,只得道:
“只管依我此法去做,待得日后麦子成熟了,你们也就知道了!”
“另外,在这田间多设一些厕所,日后下令排泄必须排到厕所里面。”
“派专人以作物烧成灰,与那些东西拌成肥料堆起来。”
“等到日后施肥之时,再用来施肥!”
而他这话一出,就连陈到也绷不住了,一脸奇怪道:
“先生,那东西,可以当肥料?”
在这个时代,农民会把草木灰、动物粪便、河中淤泥用来当肥料。
但用人的排泄物作为肥料,这可是从未有过的存在。
毕竟,人总是嫌弃自己的排泄物,一想到自己吃的东西是在这上面长起来的,便会有些不适。
然则纪晟一听这话,就知道这些农民连堆肥都不懂,直摇头道:
“当然能当肥料,而且堆了发酵之后,效果更好!”
在他看来,所谓肥料,无非就是氮磷钾。
而人类的排泄物,正好就有氮和钾,除了磷这东西需要矿才之外,这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肥料。
不过,既然解释不成,他只好动用自己的权威道:
“叔至将军,此事就安排给你了!”
“务必用尽快的时间,挖好坑道,用来堆肥。”
“耕好田后,先施一道,等到种上麦子以后,再来一道!”
“这...好吧,末将领命!”
陈到闻言,额头已然滴下了一滴冷汗。
对于纪晟的命令,不管多重口,他都会一丝不苟的执行下去。
堆肥亦是如此!
不过,他已然暗下决心,不管来日收成有多好,这些粮食,他是高低不准
备再吃了!
孙乾在一旁见纪晟下了死命令,也不好多说,只得笑道:
“旭升果然不愧精通农业!”
“似你这等种田之法,天底下可是独一份啊!”
“正好咱们来了,你若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一道说了就是!”
见孙乾如此表态,纪晟便点头道:
“如此也好!”
当下,他便将自己那三脚猫的农业知识一一说出,令众人改进。
众人一直前行,不知不觉离城已远。
然而就在这时,忽然有一哨骑奔来报道:
“报,陈将军,我军哨骑抓到两个奸细,还请将军处置!”
话语之中,他一指远方,只见几个如狼似虎的军士已然抓着两个身材矮小的男子行来。
待军士带着二人近前,这才看清那是两个容貌秀气的男孩子,因为脸上有污渍,故而看不起样貌。
其中一个约一米六出头,另一个矮了一些,正在哭泣。
泪水随着小脸落下,显然被吓得够呛。
陈到见状,眉头一皱道:
“尔等是何处派来的奸细,来探什么情报?”
他一声冷喝,那个小个子顿时大哭道:
“哇哇哇...我们真不是奸细,我们不是奸细!”
他的声音有些尖细,显然正处于变声期。
而另一个高一点的男
子则是傲然道:
“久闻刘备军仁义之名,不想也是这等杀良冒功之辈!”
“我与小弟外出拾柴,被尔等强抓过来,如何就是奸细了!”
那骑马的哨骑一听,顿时大怒道:
“尔等若不是奸细,为何鬼鬼祟祟在远处看来看去!”
“若非想要图谋不轨,跟着先生等人作甚!”
“再者,若不是奸细,涂着花脸干什么!”
“他们莫不是在远处观察吾等?”
陈到闻言面色一沉,看向两人的目光顿时冷厉了不少。
纪晟的安全,对于他们来说,历来是重中之重。
别看现在正在田间,实际上外围还有不少探哨,防止有那种图谋不轨之人。
一听二人跟踪他们,而且伪装了面容,陈到自然不会有好脸色。
他这面色一改变,那矮个的更是吓得哇哇直哭,高个的则是有些语塞道:
“我等...我等,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弄脏了脸。”
“刚才看着热闹,就多看了两眼。”
他如此嘟囔着,低下了头去。
纪晟一直在一旁看着,随着男子低下头去,他顿时看到了那男子白皙的脖颈,不由一阵奇异,这小奸细,好白的肤色!
可他细细盯着一看,看到了其耳上的耳洞,顿时一惊。
这奸细,是个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