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日的云都很是热闹,周边各小国前来朝贺,晚上的国宴就是为此举办的。
“人还挺多,看来今晚的国宴很精彩了。”阿蔓坐在酒楼的包间,透过窗户往外看。
“往年可没有这样的盛况。”蓝千叶坐在一边拨着算盘,头也不抬道。
“听说云罗的属国——雪国有位圣子,仙姿迭貌,对外还放言他是天下第一美男,也不知是真是假。”
花弄影软软地靠在软枕上,伸手按着自己的腰说道。
昨日这帮没兄弟义气的家伙,竟等到半夜才来替他,得亏他武功精进许多,不然又得出丑。
蓝千叶抬头揶揄地看了他一眼,“确有此言。我还得到消息,雪国这次来就是为了进献她们的圣子给女皇,以求女皇庇佑。”
“那真是可惜了,还想见见他是不是浪得虚名呢,怕是见不着了。”
“想见还不简单,那不来了吗?”阿蔓趴在窗台上,对着楼下抬了抬下巴。
众人随即探头往外看。
只见街道的另一头缓缓走来一队人,皆身着白衣,很是刺目,
“这雪国是没有染料了。”阿蔓嫌弃道。
“要不怎么说是雪国呢!”花弄影捂嘴轻笑。
上官澈笑着摇了摇头道:“据说白色是她们所崇尚的颜色,代表着崇高与圣洁,所以雪国人偏爱白衣也不奇怪。”
最耿直的凌夜发出灵魂拷问,“那她们办丧事时穿什么?”
“这...”上官澈还真不知道了。
看着白衣人群中那轻纱飘摇的软轿,花弄影只觉无趣,“人家圣子冰清玉洁,躲在轿中不肯示人呢。”
“让让。”阿蔓站在众人身后,掂了掂手中的鱼叉喊了一句。
“鱼叉?轻蔓你哪来的?”蓝千叶四处看了一圈。
“天上掉的,都躲开点,误伤我可不负责。”
话落,阿蔓用力把鱼叉掷了出去,鱼叉以肉眼不可及的速度迅速向软轿掠去。
下方的雪国众人还毫无所觉,这会街道上的百姓正三五成团地站在一起,对着轿子里的人好奇不已。
突然从天而降一个细长的物体,直直朝着轿顶而去。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轿顶被鱼叉缷去,轿中的人露了出来。
果然,轿中的人同样一袭白衣盘坐其中,衣摆如流云散落在他四周。柔软的发丝垂在脸侧,随风舞动。
不曾想,他脸上竟还带着长长的面纱,眉目疏冷,眼眸清淡如水。
“谁?何人放肆?”
突如其来的袭击惊动了一队人马,随后迅速将失去顶部的轿子围了起来。
“我当什么呢!这不还遮着呢吗?”慵懒的女声从远处清晰地传入众人耳中。
“在那边!”雪国的卫队迅速分出几人往声源跑去。
“你们保护好圣子。”
“轻蔓又调皮了。”洛子卿摇头失笑。
“怎么?你们就不想看吗?”阿蔓大大咧咧地站在窗口,不躲不闪。
“当然想看,可惜还是没能见着。”蓝千叶接话道。
“我去把他面纱扯下来,我倒要看看他能美成什么样。”花弄影捋捋袖子就打算自个上,显然已经被阿蔓带坏了。
“别闹,万一人家有什么避讳,大庭广众之下暴露真容,岂不是害了他?”上官澈急忙按住他说道。
可他拦住了花弄影,却忘了还有一个阿蔓。
“轻蔓!”只听凌夜一声惊呼,众人只来得及看一眼阿蔓跳窗而去的背影。
凌夜想都没想,也跟着阿蔓跳了出去。
司雪衣只是静静地端坐在原处,一点也不在意自己被暴露出来,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如蝶翼般的长睫淡淡垂下,整个人透着冰雪似的空静。
不过几个呼吸间,阿蔓已经登上了软轿,脸对脸和司雪衣对视着。
“大胆狂徒,休要玷污圣子!”周边的护卫持剑攻了过来。
阿蔓顿时玩心大起,一把搂过司雪衣的腰,直接把人带走了。
周边的护卫还没来得及反应,轿中的人就没了。
“快回去报告长老,其他人跟我追。”
凌夜还在半路上,结果就看到阿蔓带着一个人回来了。
“瞎跑什么?”阿蔓经过的时候,顺手又把凌夜提溜起来。
“轻蔓,你怎么还把人给掳了?”凌夜被阿蔓提着也不在意,侧头看向司雪衣。
“别胡说啊!我就是那么一伸手,你看他像是被掳的样子吗?”阿蔓义正言辞道。
见司雪衣只是安静地待在阿蔓怀里,不吵不闹更不挣扎,凌夜脸上不由露出疑惑。
“轻蔓回来了。”花弄影回头喊道。
“我们看到了。”
“快走快走。”阿蔓一落地,就急吼吼地推着众人往外撤。
“啊?为什么要跑?咱们打得过啊!”花弄影一脸懵。
“不跑怎么让她们追?这多有意思。”阿蔓肩上扛着人,飞快地跑在最前头。
“怎么还把人抢回来了?”洛子卿被凌夜背在背上跑着。
“不知道。”凌夜闷头跑着。
“轻蔓最近怎么越来越爱乱来了?”蓝千叶边跑边提出疑惑。
“怎么,你后悔跟着她了?反正我喜欢,太刺激了!”花弄影兴奋地说道。
“我才没后悔呢。”蓝千叶驳斥道。
最后,阿蔓和其余人五人兵分两路,溜着追兵在内城转了两圈,这才扛着人回了家。
“他怎么都不带动的?不会是吓傻了吧?”花弄影伸手在司雪衣眼前挥了挥。
“怎么没动,这眼皮子不还在动么?”蓝千叶答道。
“我从小跟着师傅四处行医,自认为走过不少地方,还真未见过如此剔透的男子。”上官澈看着露出真容的司雪衣感慨道。
“上官说得是,光是看着他,我都有些自惭形秽了。”洛子卿点头赞同道。
阿蔓只是托着腮,静静地坐在上首,似乎没有开口的打算。
“各位看也看了,可以让在下回去了吧?”司雪衣突然开口道。
“嗬!吓我一跳。”花弄影拍拍胸口,“你会说话呀?”
“这位公子说笑了。”司雪衣面无表情地说道。
“贸然把你带回来是我们的不是,还请圣子勿怪。”洛子卿上前礼貌致歉。
“带我回来的不是你,你不必道歉,我可以走了吗?”
“明明不愿,为何还要回去?”阿蔓突然出声道。
“每个人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司雪衣只是静静地坐在那,犹如天边冷月。
尤其是那双眼睛,清冷剔透,宛如浸在冰雪中的琉璃,清清冷冷的。
“我就没有。”阿蔓站起身走到他跟前。
“若郡主不曾有,又何须隐藏自己十年。”司雪衣一语道破阿蔓的身份。
此话一出,凌夜当即变了脸色,“你是如何知道的?”
“对啊,你怎么知道轻蔓的身份?”众人都好奇不已。
可司雪衣却不再开口,静静地垂下眼眸。
唯有阿蔓面不改色,弯腰看着他说道:“你也说了是郡主,那可不是我。”
司雪衣抬眸,平淡的眼眸里终于出现了一丝波动,又很快湮灭。
“是谁与我无关。”
“当然有关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阿蔓伸手戳了戳他的脸。
“郡主若是想得到这副皮囊,拿去便是,可我依旧要回去。”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说。”阿蔓捏起他的下巴,逼迫他看着自己。
终于,司雪衣平静的脸上有些破功,两颊现出一丝浅淡的红晕。
“我身上有雪国秘术,除非大长老主动解除,否则我只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连死都由不得自己。”
“你们雪国的秘术这么厉害,怎么没称霸天下啊?”花弄影一点都不相信,世上有这么神奇的秘术。
“秘术的施行,需要被施术人的生辰八字,还有至亲的献祭。”司雪衣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这也太恶毒了。”洛子卿看着司雪衣,眼中露出怜惜。
“大家梳洗梳洗,晚上还要参见宴会呢。”阿蔓毫不在意,转而说起了别的话题。
“我们也能去?”
“又不是没去过皇宫,想这么多干什么?”阿蔓转身往后院走去。
见阿蔓似乎并不当回事,司雪衣对着她的背影大声道:“她们很快就会找到我,我是留不久的。”
“哦。给他也洗洗吧,瞧这一身的灰。”阿蔓连头都没回,淡淡地吩咐道。
众人:白白净净的,哪来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