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浓向来都自认是神医,世间的诸多疑难杂症在她面前本该能够信手解决。
乾亲王温折枝的腿残之症,她都能够有信心完全根治。今儿却在阳阳的症状上碰壁,然后无法下手。
苏玉浓的手搭在他的手腕上,迟迟不肯收回。
白千算一向都是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的原则。当他在探测阳阳的脉象无果之后,及时的收回了手。
他找来笔墨纸砚王位置上一摆:“玉浓,那你看,阳阳现在的情况,要不要给他开点药?”
苏玉浓:“我不敢轻易给他开药,担心反而会让他的情况变得更加糟糕。”
白千算:“你不给他开,那就让我来为他开吧。”
他敢开。
苏玉浓:“那你先把药方写出来我看看,如果你的方子能够用,那我就让阳阳照方抓药,如果无用,那也只能够算了。”
白千算很快就把方子开了出来:“就这样,你看如何?”
苏玉浓看着那方子,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不如何。你自己看看,你开的什么方子?这些药材有什么用?这些吃下去,除了喝药的当事人觉得苦以外,还有什么用?”
白千算这是在借机整人呢。
“玉浓,你今儿在商行给他买了糖葫芦,他已经吃够甜了,着实没必要在吃甜的。吃点味道苦,但是补身养肾的对他身体好,不会有害。”
苏玉浓:“你就狡辩吧。你这样,早晚会被揍。”
白千算:“玉浓,阳阳现在的情况,补着再怎么也比不补好吧。”
苏玉浓:“你说得也不是没道理。你这药方,苦是苦了些,强身健体的功效却不低。”
她认同白千算的药方,因为她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两个大夫对坐犯愁,纷纷对自个儿的医术产生了怀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阳阳自个儿坐了会儿,那种被人控制的感觉消失,伸展手臂,抚着苏玉浓的背。
“主子,您不必为我的身体状况犯愁,我现在没事儿了。这种老毛病通常不会持续太久。影响不大。”
只是……
只是如今这样的情况再次发生,他在启都留的时间也将不会长久。
苏玉浓:“阳阳,你的症状我大概知道了,虽然不清楚具体的情况,但我可以专研。你的病,我会想办法,然后尽全力为你治好。”
阳阳:“主子有心了。我相信您。”
苏玉浓:“从今儿开始,只要我有闲暇的时间,就会翻看医书,多多学习。”
阳阳:“嗯。”
“扣,扣,扣。”
外间有人敲着房门。
苏玉浓:“谁?”
“回乾亲王妃,属下是小金。”
小金么?
名字倒是跟温折枝的那只黄金巨蟒的一模一样。
苏玉浓:“何事?”
小金:“王爷说家里来客人了。让您过去见见。”
苏玉浓:“好,我洗漱一番就过去。”
乾亲王府经常收到拜帖,但温折枝通常连看都不会看,就会直接扔到一边。
温折枝骨子里心高气傲,历来没有几个人能够入他的眼,能够被他当成客人的更是少之又少。
苏玉浓不敢轻视此番来客。
白千算阳阳也不是没分寸的主。
“主子,您去忙吧。”
白千算:“阳阳这边我替你看着,过会儿我再为他诊断两三次,确保他当真无恙后再离开。你可以放心。”
苏玉浓:“嗯。”
她离开阳阳的房间,去了她一个人的专属房间,沐浴更衣之后,来到了王府正堂。
苏玉浓看见温折枝跟一白发老者正在对弈。
老者须发皆白,皮肤却还像是二十多岁的人一样,瞧着就有些反常。
苏玉浓担心总是盯着那老者看会唐突,所以及时的收回目光,不再多看。
“夫君。”
苏玉浓轻声唤了唤温折枝,声音软糯,却不会让人觉得轻浮过度,妖媚过度。是在外给足男人面子的声音。
温折枝被那声音一唤,心思全然不在棋上,抬头朝着苏玉浓看过去,只见她穿着打扮很是得体,容貌看着比昨天更加美丽。
他心里瞬间升起微微不适,那种话本子里那种想将人藏起来,不让旁人窥见的想法越加浓烈。
“嗯。”
他回应了苏玉浓,接着搁下手里的棋:“北海圣尊。”
“苏玉浓,我妻子。”
他为屋内两个没有接触过的两人相互介绍了番。
苏玉浓:“见过圣尊。”
她福身行了个晚辈礼,礼仪妥当得体,无论是谁来,应当都无法挑出错来的那种礼,落在北海圣尊的眼睛里,却觉得横竖看不惯。
“嗯。”
他没有正眼看苏玉浓,回应也给得非常敷衍。
苏玉浓已经很久不曾被人这样敷衍的对待,但她心态好,没有心里落差。
她这样的女子,好像一直都不太讨长辈的喜欢,不怎么招长辈待见。
北海圣尊看温折枝的眼神,显然是在看非常看重的晚辈。
苏玉浓自知不讨对方的喜欢,但她也不会为了讨喜,就卑躬屈膝。
她绕到了温折枝的身后,在旁边安静的看着桌面的棋局,心里俨然有自个儿的想法。
苏玉浓身上的馨香,以及属于她软甜醉人的气息蔓延到温折枝的四周。
温折枝只觉得心里安定。
他捻起之前放回棋盒的子,落在一开始就选定了的位置上。
棋局瞧着瞬间便有势均力敌之感。
北海圣尊拿着手里的棋子,落在棋盘上:“你就是为了她,用了丹书铁券?”
温折枝:“嗯。”
北海圣尊:“臭棋。那么重要的丹书铁券,居然就用来为个女子查消息。”
北海圣尊恨铁不成钢,还有种自家的好儿郎就这样被人拐走的愤怒。
他的眼神刻意瞄向苏玉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