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浓掀开马车的帘子看向后院门口,只觉得的隐晦诡冷,像是要将所有人的一起埋葬才罢休甘愿。
李易将趴伏在身上的女子放到一旁,并未着急下马车。
“若是苏老太太亲自出面要罚你,我倒真是保不住。”
苏家老太太曾救过太后的命,手里还掌握者江家遗留下来的财富,她要罚人太子都不会轻易吱声保人。
苏玉浓手心里转动着红玉卦:“她肯定会出面罚我。”
“苏老太太这些年都在佛堂念经打坐,吃斋念佛,之前苏府闹出过更大的动静她都没出面料理,你这么笃定她会收拾你,是不是跟你娘,跟你的生辰八字有关?”
前些年天机箴言现世的时候,启帝让钦天监的人调查了所有苏家女的生辰八字,想看谁的命格最能对应箴言,但是苏玉浓的生辰八字却一直没调查清。朱音音改过苏玉浓的生辰。
苏玉浓眸子深黑,幽邃冷暗:“李哥哥,有些事情我信你,有些我却不信。您再试探一些不该试探的,我可是要恼了。”
“你恼了会如何?”
苏玉浓:“我能如何?你惊才绝艳,诡谋天下,我舍不得杀你。但你若是知道得过多,我便只有让我们之间的联系更紧密,扭得更彻底。”
她拿着个红瓶子:“此物,可以让柳下惠都成贪吃狼。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我就会把它全部灌给你,再和你关在一起几天。如此这般,只需一月,我就能怀你的孩子。”
“李家哥哥,你要不要试试?”
李易将外衫褪下,又开始解中衣。
苏玉浓:“李哥哥,我还未曾给你服丹,你就已经想在马车里与我同欢?”
李易将褪下的中衣给她:“此乃护身衣,虽不及天绝丝的护身衣好,但多少能替你挡些伤害。”
“李哥哥怕我受伤?”
她接了衣衫,当着他的面,把身上衣去得只剩兜衣之后再将他的衣衫穿在最里面。
勾引人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护身衣穿在最里,才不至于被苏老太婆扒下来。
“李某虽然是柳下惠,视你的美貌皮囊如无物。但你的身子在旁人眼里却是致命吸引。别留疤,别留伤,别伤了你美貌的锋芒。”
李易已经决定跟她进行短期合作。那这个盟友手里的筹码越多越完美。
苏玉浓:“原是我自作多情啊。”
她穿好原本的衣裙:“李哥哥,搀扶我回院吧。”
马车已经在门口停了好一阵子,他们再不自己进院,苏老太婆应该会让人来拖人了。
她瞬间醉态重启,两眼朦胧。
李易将她扶起,任由她靠在肩膀上。
她像是面条挂在他身上,连走路都没出力,将醉酒姿态表现得淋漓尽致。
李易搀扶着软面似的女子进院,刚进屋就感觉到冷沉肃杀。
庭院正屋内,苏老太太高座主位,满头银发梳得一丝不苟,头上也仅仅只别了古玉簪,但那通身贵气却死死压过苏府其他所有人。
主位两侧站着十几个五大三粗的婢女,她们看起来皆凶神恶煞。
李易不怵这样的场面,苏玉浓也不怕。
苏老太太:“李家公子,多谢你送老身孙女回来。接下来老身要处理些女子内务,你在此多有不便,还请你先离开。”
苏老太太请人离开都请得非常强势,完全不给人拒绝的余地。
李易则搬出太子:“苏老太太,晚辈奉太子的旨意送苏姑娘回府,并得看着她彻底清醒过来方能离开。”
他说的不是酒醒,而是彻底清醒。
因为……
苏老太太:“身为世家贵女,在众目睽睽之下喝得烂醉如泥,实在是有损家族颜面。”
“一五,一十。帮苏家嫡长女好好清醒清醒。”
她话音刚落,身边的侍奉的两个武婢立刻将苏玉浓从李易臂弯接走,将苏玉浓拖到院外放了冰块的水缸前,直接把她的头按在了冰水里。
苏玉浓被冻得一个激灵,当即装出清醒的模样。
“放开我,放开我。”
一五,一十两个婢女将她按在院子的地上跪着。
一五:“老祖宗,嫡长女清醒了。”
苏老太太冷冷的看着苏玉浓:“醉酒闹事儿,诋毁生父,罚三十仗家法。”
苏玉浓当即露出惊恐模样,随即求饶:“老祖宗,我不是故意的。而且……而且,我没有信口开河。是父亲不顾亲情在先……我……”
苏老太太抬了抬手,立刻就有人捂住苏玉浓的嘴。
老太太:“苏江也有错,老身已经罚了他三十杖,并让他闭门思过三天。你可还有异议?”
苏江她罚,苏玉浓再受罚,一旁看着的李易即便想开口求情,都觉得没有立场。
苏玉浓:“整个苏家的人都不喜欢,个个都要罚我,恨不得弄死我,我有什么异议?我能有什么异议?”
“行刑。”
苏老太太没有跟她啰嗦拖延,直接勒令杖刑。
苏玉浓被按在家法凳上,像是条被束缚了自由的美人鱼。
一五手里拿着厚厚的木板:“嫡长女,世家富贵没那么好享受,你倘若觉得过着疲累,倒不如自请跟苏家断绝关系,你有太子护着,总比留在这儿受家法好。”
苏老太太觉得苏玉浓是惹祸精,跟她娘一样,即便优秀貌美,也无法给苏家带来荣誉价值,反而会让苏家风雨飘摇。
老太太不待见苏玉浓,但她不能直接将她逐出家门。
风口浪尖上的苏家,实在是经不起更多闲言碎语。
她要让苏玉浓自请断绝和苏家的关系。
苏玉浓:“我身上流着苏家的血,是苏家的女儿。府上的人再不喜欢我,我也不会离开。”
她何止不会离开,她将来还要把整个苏家都收入囊中。
一十:“冥顽不灵。”
一十手里的木杖举起,就要落下的时候觉得被外力拉扯,迟迟落不下去。
苏玉浓见状,朝着在室内候着的隐温七看了看,并且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干预。
隐温七指甲嵌入掌心,甚至开始渗血,他收了内劲,眼睁睁的看着木杖落在苏玉浓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