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风卿卿斩钉截铁。
举起右手,“我风卿卿愿意对天发誓……”
话还没说完,就被人轻轻打断了。
“不必了。”苏行州声音温润,眉梢带着几分上扬的暖色。
风卿卿心头一喜。
眼底光芒闪烁,“二师兄?”
他这是舍不得自己么?
风卿卿雀跃的看着苏行州,目光含情。
脸上像是抹了胭脂一样红润,“二师兄是相信我了么?”
苏行州淡淡地撇开视线。
他轻垂着眉眼,眉目专注而温柔。
开口的声音,却带着几分疏冷,“风姑娘不必如此,我从不相信誓言。”
“啊?”风卿卿脸上的红晕消失。
看着苏行州深深蹙眉,“二师兄,那你如何才会相信我。”
“想让我相信你很简单。”苏行州笑容清隽温雅。
幽深的双眸,却带着几分审视。
风卿卿不自觉地绷紧后背。
迟疑地问道,“你有什么办法?”
“只要你告诉我,你救我的灵丹,是来自哪里,我自然会相信你。”
苏行州轻捻着腰间的玉佩,鎏金的眸子,冷淡又多情。
风卿卿一时间有些犹豫起来。
如今苏行州失忆了,忘记了他对自己的情意。
若是自己如实相告,让他知道了系统的存在,他会不会把自己当做是妖孽处理。
风卿卿表情纠结。
实在是不敢冒这个险。
她微微垂了垂眼睑,声音温柔缱绻,“二师兄,此事极为隐秘,我现在无法如实相告。”
“但是请你相信,我是不会骗你的。”
苏行州笑而不语。
其中的拒绝却是那么的明显。
风卿卿一时间有些无力。
在心里默默呼叫系统,【38号,我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么。】
她觉得自己兑换灵丹的举动,有些冲动了。
【不能。】38号干脆利落地拒绝。
还顺口提醒道,【若七天内不能让他和你结成道侣,所欠的积分要加三倍哦。】
风卿卿:……
她有些后悔了。
她烦躁地攥紧衣袖。
就在此时。
苏行州抖动了下衣袖,从床上缓缓起身。
回眸间,露出他如玉的脸颊。
白璧无瑕,淡雅如雾。
琉璃般的双眸中,像是藏着浩瀚星辰,一不小心,就让人迷醉深陷。
唇角微微勾起的弧度,带着恰到好处的温柔。
明明是最普通的白衫,穿在他身上,却显得矜贵优雅。
风卿卿呆愣地看着他。
眼中闪过一抹痴迷,和赤裸裸地占有欲。
不行!
这个男人,必须是自己的。
她转头看向一旁的药房长老,“长老,请问二师兄为什么会失忆?”
“估计是脑子进水了吧。”药房长老吹着茶盏的热气,随口答道。
风卿卿心里一堵。
气恼地说道,“我没和你开玩笑!”
药房长老掀掀眼皮,“老夫也没和你开玩笑。”
“这种脑子出问题的,我也是第一次见,没经验。”
“你要是有办法,就带他另寻名医吧。”
药房长老嫌弃地挥挥手,做出一副送客的神情。
风卿卿一时有些泄气。
憋闷地问道,“那你总该知道,他怎么才能恢复记忆吧?”
只要让二师兄恢复了记忆,他一定能记起当初的情谊。
到时候自然能完成系统的任务。
风卿卿期待又忐忑地看着药房长老,担心他继续敷衍自己。
好在,这次药房长老总算靠谱了起来。
他轻瞥了苏行州一眼,眸光微动。
捋着自己的胡须,淡淡开口,“要么外力,要么内力,你选一个吧。”
“外力是什么?”风卿卿疑惑地问道。
“当然是哪里生病打哪里了。”药房长老呵呵地笑了笑。
眼神在苏行州完美的脑袋上,溜了一圈。
苏行州嘴角微僵,无奈的看了药房长老一眼。
哭笑不得地叹了一声,“长老真能开玩笑。”
“哼。”药房长老用力放下茶盏,像是在和谁赌气一般。
旁边的风卿卿这才反应过来,烦躁地说道,“我在认真地问你,你别开玩笑了!”
看到风卿卿激动的神情,药房长老却不为所动。
扯着嘴角说道,“那你就是想选内力喽。”
“快说!”风卿卿不耐烦地催促道。
“食疗和药补,都可以试试。”
“而且越是珍贵的药材和灵宝,越可能有用。”
说这话时,药房长老眸色微深,看着风卿卿的眼神,似乎带着一抹怜悯。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风卿卿,却并未察觉。
皱着眉头,思索着长老的话,“天材地宝……”
还有七天不到,自己去哪里找那么多天材地宝啊。
风卿卿急躁地双手交握。
心里再次后悔起之前的决定。
就在此时。
站在她斜侧方的苏行州,轻轻叹息了一声,“唉……”
“看来风师妹之前所言非假啊。”苏行州有些感慨地说道。
“嗯?”风卿卿下意识地抬起眼眸。
疑惑地询问道,“师兄这是何意?”
难道他终于相信自己了么?
苏行州目光轻柔,带着温雅的笑意。
轻轻开口,“看到风师妹对我如此用心,我大概相信我们之前有些情分了。”
“只是,天材地宝十分难得,风师妹不用把长老的话当真。”
“若是我们之前真的有些情谊,想必继续相处以后,我定能回想起一二。”
“顺其自然即可,不必强求。”
苏行州语气平和,眸中像是带着湿润的水色,潋滟、撩人。
让风卿卿宛若死灰的心,悄悄复燃了几分。
“二师兄……”她心跳如鼓,伸手想拉住苏行州的衣袖。
却被苏行州瞬间躲开。
风卿卿喜色渐消,疑惑地抬眼。
他这是在做什么?
怎么感觉他对自己很是排斥。
风卿卿犹疑的看向苏行州。
却见苏行州面色不变,淡笑着开口:
“风师妹,如今我记忆全无,对你毫无印象,我们还是保持些距离比较好。”
“也省得被人看见,传出不好的流言,有碍风师妹的名声。”
苏行州的目光诚挚,眼神温柔。
还带着点似有若无的关心。
风卿卿心里一松,“我不介意。”
“可是我介意。”苏行州眼神专注又认真。
风卿卿心头炙热,一时间心绪浮动。
片刻后,她终于下定了决心。
抬头问道,“二师兄可知道,短时间内,哪里能得到那些天材地宝吗?”
“风师妹不知道么?”苏行州仿佛有些疑惑。
“什么?”她怎么会知道。
“这……既然你不知道,那就算了吧。”苏行州微微侧过眸子。
表情有些犹豫。
风卿卿心急地蹙眉,追问道,“师兄怎么不说了?”
他既然知道,怎么不告诉自己呢?
似乎感受到了风卿卿的焦急,苏行州微微回首。
叹息了一声,“风师妹,还是算了吧,若是如此,对你怕是不公平。”
风卿卿眸色微动,急忙劝道,“二师兄不用顾虑太多,为你了,什么都是值得的。”
“请师兄明示,哪里能得到那些天材地宝?”
苏行州像是被风卿卿的话打动,缓缓启唇,“其实,还真有一个办法。”
“说起来,我记忆中并没有风师妹的身影,你应该入门不久吧。”
“是啊,还没几天。”风卿卿下意识地答道。
苏行州点点头,唇角带笑。
温声问道,“那风师妹可是已经去掌事长老那里,领过内门弟子的俸禄了?”
“还未曾。”风卿卿摇摇头。
说完后,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下意识地问道,“可是与那些俸禄有关?”
苏行州轻轻颔首,“嗯,那些俸禄中,就有送给内门弟子的天才灵宝,皆十分难得。”
“啊!”风卿卿惊喜地瞪大了眼睛。
迫不及待地说道,“那我们快去领取吧!”
她率先一步,就要出门。
却发现苏行州并没有跟上。
她奇怪地问道,“二师兄怎么还不走?”
还有什么事么?
还没等苏行州回答,一旁默不作声的药房长老,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呵呵……当然是因为不够了,去也白去。”
“什么不够?”风卿卿不明所以。
药房长老慢悠悠地说道,“就你那点俸禄,你以为能换多少天材地宝不成?”
“给他塞个牙缝都不够。”药房长老嘲弄地挑挑眉。
风卿卿顿时一急,“那怎么办?”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她眉心紧皱,心里十分焦灼。
看到她的样子,药房长老似乎良心发现,不再卖关子。
直接说道,“简单,赊账就好了。”
“赊账?”赊什么账?
“对。”药房长老点头,轻声解释道,“内门弟子最多可以提前领取二十年的资源。”
“只是赊账之后,每年会有三成利息,要是还不出来,就要去聚灵山,给灵兽清理粪便三十年抵债了。”
“你可要想好啊。”药房长老的目光有些意味深长。
风卿卿微微一顿。
清理粪便?
还要三十年?
万一还不上,岂不是惨了。
风卿卿一时间有些纠结。
看着苏行州,嘴唇开了又合。
苏行州似乎看出了她眼中的犹豫。
声音轻柔的开口问道,“风师妹,可是有什么事要问我?”
风卿卿有些为难的抿抿唇。
鼓足勇气看向苏行州。
有些疑惑的问道,“二师兄,我……我想知道。”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自己去赊账呢?”
听到风卿卿的问话,苏行州眸光微动,似乎有些无奈。
“实不相瞒,风师妹,我的俸禄早就赊完了。”
“赊完了?”这是什么意思?
“是已经用光了么?”风卿卿诧异地问道。
苏行州点点头,继续说道,“不光是我,我们整个第三峰,都已经数年未发过俸禄了。”
“这是为什么?”风卿卿有些不解。
苏行州刚要开口解释,一旁的药房长老,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好笑地说道,“还能是为什么,还不是欢欢那丫头,她把宗门的宝库给炸了。”
“她爹没钱赔偿,飞升跑路了。”
“这债务自然是‘师债子偿’,传了下来。”
“第三峰不光是欢欢,就连行州他们,也全都被掌门拉来抵债了。”
药房长老忍不住笑出了声。
风卿卿却有些错愕。
下一刻,突然想到了什么。
脸颊染上了一抹怒色。
脱口而出地问道,“这么说来,虞欢也早就没有俸禄了?”
“那她之前还与我打赌?!”
这不是空手套白狼吗?
真是太可气了!
最重要的是,她竟然还真输给了虞欢十年俸禄。
如今自己也只剩下十年了。
风卿卿气得双眼冒火。
莫名地对今天的事,有些抵触起来。
她纠结地垂下眼帘,心里乱成一团。
站在旁边的苏行州,眸中闪过一抹幽光。
安慰地开口,“算了,风师妹,此事还是不要为难你了。”
“反正于身体无害,不如就让这记忆,顺其自然吧,总有一天,总会恢复的。”
苏行州说得淡然,风卿卿却心中焦灼。
不行,不能顺其自然。
七天时间很快就到了。
再晚就来不及了。
风卿卿咬咬牙,“好,我赊!”
“二师兄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灵药绝对不能白白浪费,苏行州她是不会放弃的。
似乎是看出了风卿卿的坚决,苏行州眼神无奈。
“好吧,那就有劳风师妹了。”
“二师兄,事不宜迟,不如我们赶紧去掌事堂吧。”风卿卿看了看天色,催促道。
苏行州不再推拒,“好,风师妹先行一步,我与长老说上两句话就来。”
“嗯。”风卿卿听话的率先离开。
向着掌事堂走去。
看到风卿卿的背影渐渐远去,苏行州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
他厌恶的看了眼洁白的衣袖。
一把扯下身上的衣衫。
“咻”的一声,指尖亮起一小簇火焰。
火焰顺着衣袖,逐渐蔓延。
衣衫片刻间化为灰烬。
苏行州这才满意了的勾了勾唇角。
从储物袋中重新掏出一套一样的衣衫,套在身上。
整理好后,和药房长老颔首告别。
“多谢。”
踏步往掌事堂走去。
一身白衣,素白静雅,举手投足,清雅脱俗。
就连清风卷起他的衣角时,都放轻了几分。
药房长老慢悠悠地抿了口茶,不自觉地笑骂了一声,“装模作样的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