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鸾双手环胸，视线于寝宫内来回巡视。
最后视线与风无对上，后者抿了抿唇，眼眸内含着一丝慌乱与紧张。
见状，风鸾感到有些稀奇，平日里见到的风无皆是面无波澜，可今夜出来这么一件事，对方竟然神色里多了些从未见过的情绪。
腰间的手亦是被越发收紧，仿佛害怕她不听解释而甩袖离开。
“你抱得让我有些喘不过气了。”风鸾用手轻轻推着对方的胸膛。
风无闻言，整个人就像是做错事般耸拉着眉眼，瞧起来有些许的委屈。
稍稍松开了些，但还是将风鸾拢在怀里，不允许对方挣脱桎梏。
这让风鸾感到有些好笑，堂堂玄殿、万兽山之王竟然有这般小孩子气性。
她的语气带上抹哄的意味，“你先松开，我不跑，听你解释。”
听到风鸾这么说以后，风无垂敛眼眸，视线在对方脸上凝上几眼，似乎像是在辨别话语的真实性。
见到风鸾眉眼含笑，并没有生气的迹象后，方才松开手。
“解释一下。”风鸾站直身子后，微微仰着头，挑眉故意吓对方说道，“你应该知道我的性格，如果你解释的让我不满意的话....”
风无抿了抿，赶紧接话回答：“好，你想知道我都如实回答。”
见到对方态度端正，风鸾满意地垂首，她走到一旁的坐椅上落座，漫不经心地询问：“刚刚那女子是何人？”
“夜千羽，凤族之人。”
风鸾若有所思地点头：“与你有何关系？”
风无沉默半晌，回答：“她是我捡回来的。”
听到这里，风鸾抬头与之对视。
唯恐对方误会，风无捻了捻自己的袖口，接话解释：“我以为她是你。”
“哦？”风鸾讶然，似乎不太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但她没有继续追问，等待着风无酝酿组织好语言。
不知想到了什么悲伤的事儿，风无的眉眼沾染了苍凉，将事情娓娓道来：“这件事的话说来话来，要从上万年前说起......”
风无刚拥有灵识的时候就认识了风鸾，两人可以说是一见钟情。
在漫长的年岁里相互陪伴，直到后来对方与天道产生了分歧而导致陨落。
“也就是在那一战中我受了重伤，不得不从神境来到这虚无大陆。”
“天道纵使再强，可上古凤凰亦是天地灵气孕育出来，定然不会就这么容易的彻底陨落，必然会在这个世间留下一些能够物什。”
普通的凤凰都能够存在浴火重生，更何况是上古凤凰？
可惜跟上古凤凰对抗的是天道，前者在三千世界消失的无影无踪，连同浴火重生的机会都失去。
所以他便踏遍山河去寻找关于能够让风鸾起死回生的东西。
凡是与对方有关系亦或者是存在上古凤凰气息的东西，他统统全部给带回万兽山，再去搜寻关于能够让其转世的方法。
“那夜千羽同我的第一世有关系？”风鸾听到这里，眉眼微蹙。
风无垂首，“她是我在梧桐岛外不远处捡到的一根羽毛，上面残留着你的气息。”
梧桐岛风鸾记得，之前重鹤同她讲述过关于第一世的事情。
这个梧桐岛想必应该就是第一世诞生以及栖息地。
“你的意思是，夜千羽是上古凤凰身上的羽毛？”风鸾感到有些诧异，这也难怪为何对方长相会与她稍稍有些相似。
按照这般说来的话，风鸾哪儿是替身，夜千羽才是。
不过倒也不算是替身，毕竟风无从始至终也没有选择过对方。
只不过因为对方是上古凤凰的羽毛这才捡回家。
“嗯。”风无回答，“她是我在这个世间唯一找到跟你有关系的物什，所以我就将其保留了下来。”
说到这里，他垂敛眼眸，“我本想用其的生命唤醒你......”
“后来发现我们之间那微弱的共鸣有所波动，应该是你的第二世出现，我这才继续去寻你。”
这个方法或许有些偏执，不管夜千羽是否是风鸾的一部分，对方既然已经修炼出了人身，并且拥有独立的意识，那便是活生生的人。
倘若这件事让风鸾知道的话，定是不愿意。
无论是前世的蛮横骄纵的小凤凰，还是现在重活一世的风鸾。
都不会选择牺牲任何一个无辜的人来复活自己。
“原来如此。”风鸾顿时明了，也难怪风无会捡回夜千羽，并且这么多年来容忍对方所做的一切。
不知想了什么，风鸾抬眸，似笑非笑地望着对方，唇角微翘，“那你可是把她当成了我？”
话音刚落，风无毫不思索地回答：“从未。”
说罢，垂敛下眼眸，将眼底晦涩掩盖，“我能够感知到你的存在，无论你在哪里，变成什么模样，都能够一眼认出你。”
“带羽毛回来不过是想要....”
风鸾打断他的话，她明白风无对待自己的感情，语气放软：“我知道。”
“所以你是感应到了我的存在才去的虚灵大陆？”
闻言，风无抿了抿唇，“是。”
“我从未想过要隐瞒你什么，当时我确确实实的失去了记忆，只知道要寻找一个人，至于我拥有前世记忆这件事，也是在去沧澜崖底才恢复的。”
对此风鸾亦是知道，并不在乎这些。
风鸾扬唇一笑：“我相信你。”
这话让风无松了口气，原本紧绷的薄唇瞬间也就放松下来。
两人相互注视着对方，风无眼眸深邃，仿佛化不开的浓墨。
喉结滚了滚，“鸾儿.....”
两人之间暧昧气氛再次升温，彼此的眼中就宛如想要吃掉对方。
“嗯？”风鸾扬唇，伸手往对方的衣袍下摆探去，故意询问：“怎么了？”
这让风无向来淡漠的眼眸沾染上一丝欲意，“我们继续.....”
话音刚落——
把夜千羽送出去的余烬折返，丝毫没有注意到殿内的旖旎气氛，径直走了进来，低着头上前，抱拳询问：“王，可否要收拾出一所寝宫？”
他说完之后，发现周围的空气似乎凝固，稍稍有些寒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