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回听说把自己的队伍挑起内讧来,胡棣吹胡子瞪眼的看着这个年轻人,瞧他一双蓝眼珠子,还怪吓人的。
吓人也不能胡言乱语,这军营的兵本就难管,再搞起来内讧,岂不是翻了天了。
“你个小白脸,知道什么!”胡棣忍了又忍,憋的脸都红了,终是没忍住,龇牙咧嘴的冲秦梧说道。
“胡棣,不得无礼。”安南王沉下脸来,秦梧的身份,他暂且不能暴露,但也不能让别人小瞧了他去。
“唉!”胡棣被责骂了一通,心里暗暗发苦,他们王爷这是傻了啊!
“小梧,你且说说,如何内讧?”安南王虽然也不解,却相信秦梧定是有好办法的,否则也不会问了。
“只需在军中传言,这五千杂兵不是当兵的料,让他们趁早滚蛋,再从中挑起争端,最好打起来,将这些人狠狠揍一顿。”
就这么天天在演武场拿着大刀耍来耍去,一点危机感都没有,如此安逸如何成长。
既然没有纷争,便挑起纷争,让这些杂兵体验到挫败,便能激起好胜心,那些坚持不住的,趁早滚蛋。
安南王马上就明白了秦梧的含义,称赞道,
“不错,不错,若是早知道你来了,能少浪费一个月的时间,这么多人,可吃了不少粮食呢。”
两人像是在打哑谜,一旁的胡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哎,王爷,你咋也神神叨叨的,俺一个大老粗哪里听的明白。”
“不明白就看,去,按照方才秦先生说的去做。”安南王佯装踹他,将胡棣从观望台撵了下去。
他们俩在这,这些大头兵肯定不敢打架斗殴,且这事儿得做的真一点,不能露出破绽,胡棣对军营的人了解更多,让他去找两个会找事,嘴碎的去挑起争端,并非难事。
“小梧,听说你箭法不错,要不要去试试?”秦江眼含期待的看着秦梧。
其实秦江比秦梧大不了几岁,但因着小时候秦梧就是个小肉团,在他眼里就是个孩子,现在虽然秦梧长大了,在他看来还是个孩子,是以语气似乎有些慈祥?
秦梧嫌弃的看了这位皇叔一眼,为何笑的如此孟浪。
不过靶场比他家的小院敞亮了许多,站在观望台上看,确实有些手痒了,便点点头,“嗯,那去试一试吧。”
“哎,老胡,给小梧将我的弓拿来!”秦江
冲下面的胡棣喊了一声,那胡棣老大不愿意的去了,他堂堂一个将军,咋还指使他干活呢,底下那么多大头兵,这种小事,让他们就不就行了。
也许后来的某一天,胡棣回过神来,会万分感激秦江现在给他机会在秦梧面前表现。
老大不愿意的胡棣到底还是去给秦梧将弓拿来了。
秦江从小没人管,和秦梧一样,早就过了习武的年纪,所以等他反应过来时,能练的也就只剩下弓箭。
只是秦江比较懒散,一个闲散王爷,吃的好喝的好,练这些有什么用,这把弓也是北边的胡人来庆国觐见时献上的,他觉得不错,便收下了这礼物。
弓长五尺,弓身乃精铁打造,闪着寒光,一看便知不是凡品,弓弦粗细适中,拿在手里,一试便能感觉到这把弓箭暗藏的力量。
他献宝似的将这把弓交给秦梧,催促,“快试试,这弓可是当年北漠的胡人送的,我当时相中了,秦栋给的时候还不情不愿的。”
秦梧接过长弓,一拉弓弦,听见嗡的一声,他将三支箭羽搭在弦上,胳膊上的肌肉用力,顿时将弓拉满了,听见咻的破空声,三支箭
羽稳稳当当的正中靶心。
在场观望的战士们顿时喝彩起来,“好!”
此时他们对秦梧少了陌生感,只觉得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男子英勇无比,毕竟他们胡将军都拉不动那把长弓。
“嘿,你别说,这小白脸还挺猛的。”胡棣也傻眼了,他想起自己曾试图用那把弓射箭,脸都憋红了也没拉满,射出去的箭歪歪扭扭,堪堪擦中靶子,被王爷好生嘲笑了好几天呢。
“不错啊,小梧!”秦江爽朗的笑了起来,拍着秦梧的肩膀,“这弓我也使不上,就送给你了,当送给你的礼物,走,再去别的地方看看!”
秦梧没拒绝,精铁在庆国并不常见,这等好物留在秦江这儿,都落灰了,倒不如给自己用。
他自然的将弓背在身上,随着秦江一同去军营其他地方看看。
胡棣也吵着一起,“小兄弟,方才是俺看走眼了,以后咱们就是兄弟,若是有用的上俺的地方,随叫随到,只是,能不能告诉俺,你这胳膊是咋练,咋这么大的劲儿呢!”
“一边去,和谁称兄道弟呢?”秦江被气笑了,胡棣是西北汉子,说话大大咧咧的,一点不过
脑子,竟想和秦梧拜兄弟,若是知道他的身份,不得吓破胆了。
“每日举沙袋半个时辰,坚持三五个月,你也能拉动了。”秦梧倒是挺喜欢胡棣的性格,直爽,没有什坏心思,他没有藏私,将自己平日在家里如何练习的告诉了胡棣。
“好兄弟,俺今天就回去试试。”胡棣美滋滋的去干活去了,离开时还冲秦江挤眉弄眼的,气的秦江想给他两脚。
他胡棣可是奉南军的头领,如此不稳重,若是让底下的人看到,成何体统。
胡棣那个大嗓门一走,身边顿时安静了不少,两人穿过演武场,来到了军帐之中。
帐中摆了一个巨大的沙盘,上面插着各色旗子。
这便是整个大陆所有国家的地形图了。
庆国居中,四个边境分别是南央,北漠,东平,西川。这四国,除了南央国最小,其余人口皆十万之上,虽比不得庆国地广人多,但打起仗来也上不小的麻烦。
南央战事最少,秦江这个安南王在这儿镇守着,而其余三个边界,也分别有平东王,镇北大将军,定西大将军镇守。
是以,因着位置缘故,庆国每年耗费最多的便是军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