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欢瞥了眼楚清明,继而又转头看向陆玉之,这会她可没心思跟楚清明吵。
“陆公子,我一会儿配出的金疮药你记得抹,就算你拿你自己的血来喂你的妻子,想必她知道真相后心里也不会好受。”余欢字里行间提的都是陆夫人,这让陆玉之眸光微闪,然后缓缓点了点头。
“余姑娘所言,陆某都记下了。”
看着陆玉之这幅模样余欢也不好再说什么,但在她起身之间,已然用几根银针封住了他的脉搏,否则按照陆玉之这个劲,这身血流不完是不会罢休了。
她的小动作没人察觉到,便是站在一边的楚清明也如此。
“走吧楚庄主。”余欢满心满眼地都是她所想的药材,本来以为金疮药就够了,但方才她把了脉,恐怕还得做点药丸才行。
楚清明哪里知道余欢正在计划着怎么用他的钱来救其他男人。
回了村里的余欢感觉压着胸腔的那口气顺畅了,整个人的精气神好的不是一星半点,连带着楚清明都顺眼了不少。
“公子,祭祀典礼的用品和服饰都准备好了,就等余欢姑娘前去了。”一个低眉顺眼的村妇拦下了他们二人,比起
其他大嗓门的村妇,她算得上是小家碧玉,说话温和,很是招人喜欢。
余欢看了她一眼,尽管心里很排斥这个祭祀,但如今没人可以救她,就凭她这三脚猫的功夫,跟楚清明对上简直就是自寻死路,还不如顺着他的心意,看看能不能找到一条出路。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楚清明摆了摆手,那村妇也没做久留,行了礼就离开了。
还不等余欢问,楚清明就自顾自地说了起来:“你别排斥祭祀,这次的祭祀于任何人而言都有好处,你也不例外。”
要是你的所谓好处就是留在清明村的话,那我还是替陆玉之放血得了。但这句话余欢也就只敢在自己心里叨叨,怎么也是不敢出言的,毕竟谁知道这个疯子会不会又发什么神经。
“林若已经帮你把祭祀的衣服准备好了,你可曾穿过?”楚清明见她没有接话,便又随口问了一句。
那件丧服还是留着你自己用吧。
话到嘴边又变成了另外一个意思:“试了,很好看。”
第一次得到余欢的肯定,楚清明比谁都兴奋,勾着嘴角笑了笑:“你喜欢就好。”
他完全听不懂余欢的弦外之
意,余欢也没和他解释的打算,只是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你们祭祀到底什么时候开始?”
见余欢主动问起此事,楚清明也就跟着正经了些:“天一亮就开始了,所以你能闲逛的时间不多了,待会吃过晚膳就要直接开始了。”
对于余欢会不会出逃这件事他倒是不甚在意,反正在他眼里,余欢待在清明村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
“这样啊……”余欢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两人一直走到了原本的小木屋,就在余欢想回去歇息的时候,在洞内碰到的黑面小哥出现了,他浑身上下挂满的药包甚多,偏偏还板着一张“生人勿近”的脸,看得余欢直乐出声。
没人知道她到底在笑什么,就连黑面小哥看着余欢的眼神都多了几分疑惑。
“莫笑了,你需要什么药材?”楚清明看着余欢的笑容,眼底也不知何时染上了几分笑意。
余欢堪堪收住笑容,对着黑面小哥道:“有劳你帮我把这些药材全部送到厨房了,我现在就过去。”
“啧,你有什么要求让他们去做就行了,何必自己大动干戈?”楚清明对余欢的做法很是不解,也不悦,
语气染上了几分冰凉,“莫非那姓陆的真是你偷的汉子?”
神经病,余欢一记白眼翻到天上去了,一脸不屑:“我有夫君,而且陆公子于我只是贵客,再者……你这小破村子的人能有几个识字的?”
这话噎得楚清明一时半会说不出话,又听她道:“更何况你这里的人医术有我高超?万一汤药没炖好还是药膏没装好的,浪费的时间到底是你的还是我的?”
对于现在余欢,无非就是一句话,铁打的嘴,流水的胆子。
黑面小哥看着自家主子吃瘪,不仅不恼,还带着几分看戏的情绪看着。
这让楚清明着实下不来台。
“行了,楚庄主,我不和你兜圈子了,忙着呢,没空。”
然后余欢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跟着黑面小哥去了厨房。
余欢指使他们做事本就惹人不悦,但楚清明最器重的侍卫就站在一旁,他们不得不硬着头皮照她说的做。
金疮药也不是什么难药,愈合伤口的药丸也不是很难制成,起码不像当初给秦梧做药那样,熬了好久,就连眼睛都熬红了。
结果那个糙汉子还不老实!
想到秦梧,余欢心里就有点不舒服,也
不知道这么久了他有没有担心自己?他现在在做什么?会是在外面打猎吗?
这一想便是一下午,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暮色压在每个人心头上,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余姑娘,公子有请。”下午隐匿了身形的黑面小哥再次出现在她面前,只是他这次浑身带着冰霜,站在他面前都觉得一阵寒冷。
“嗯?那走吧。”反正药丸她熬好了,就等药膏凝成状之后装进罐子里了,这些留给楚清明的人干就够了。
余欢以为自己把药丸装瓶这一动作做得行云流水无人可发觉,却不知道黑面小哥早已把她的动作收入眼底,只是心里藏着私心,不愿告诉楚清明。
夜晚见到楚清明的时候他换了件月牙袍,袍边上头绣着几根竹子,站在月下,倒是给他这人模狗样添了几分清冷的气质。
但余欢明显不吃这一套,反而在暗自吐槽。
“林若,带余姑娘下去沐浴更衣。”
“别,更衣就行了,沐浴不必了。”余欢打了个激灵,连忙道。
这下倒是引得楚清明不满,他蹙眉看着余欢:“祭祀乃是大事,自然要清净。”
照这么说你怎么不三跪九叩着祭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