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江谦将将被余欢拒绝,恐怕伤心得很,这正是需要有人陪的时候。
陈秀秀深知,她如果陪江谦捱过了这次心理上的难关,度过这伤心往事,那么江谦一定会对她产生依赖心。
到时候自然是不舍得离开她了。
江谦不愧是成大事者,哪怕方才将将被余欢拒绝,却仍旧能够保持他君子的风度,步伐稳健,不紧不慢。
但哪怕如此,陈秀秀追上他时,也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江公子,你走慢点儿,等等我。”
江谦满心苦闷,哪里还有心情去等陈秀秀?
但听到陈秀秀那柔弱的声音,他还是停下了步伐。
“我表姐姐一向都是那种性子,虽然她现在过的不是太好,但偏生她又对我那表姐夫一片痴心。”
陈秀秀开始埋怨起欢同秦梧二人。
不知不觉中,陈秀秀的手已经搭在了江谦的肩膀上:“江公子,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支花,然我表姐姐也的确是优秀,可江公子你却更优秀。”
这些年来,陈秀秀在周氏身边,其他没学会,可对付起男人,确是有一套的。
譬如这些中听话,陈秀
秀在别人面前说不出,但在心仪的男子面前,却可以脱口而出。
“多谢安慰,但时间不早了。在下也该回去了,今日姑娘帮了在下诸多。在下感激不尽,无以为报,这个便送给姑娘了。”
江谦私底下觉得陈秀秀跟过来是想讨些好处,思来想去,将腰间别的一把折扇拿下给了陈秀秀。
陈秀秀想都不想便打开,她看不懂那诗句的意思,却看清了上面的画。
“诗人游船,好意境,这是公子亲自所画?”
“呃……确为在下亲自所绘,”江谦有些难为情:“不过姑娘不妨多看两眼,那不是诗人与游船,还是苍蝇与乌龟。”
陈秀秀:“……”
原是当下最实行的抽象画。
但她还是小心翼翼地收起来,觉得逢人便说这是诗人游船,还是有些炫耀资本的。
江谦抬头望天:“看样子,还会下雪。”
他顿了顿,“天凉,姑娘还是尽早回去罢,莫要因为在下平白无故的受到牵连。”
受牵连?陈秀秀巴不得受江谦的牵连。
因为这样江谦便能因为他心中的愧疚,对她另眼相待。
“不过刚刚用完晚膳
,而且我觉得天不错,我看公子的心情不好,恰好我没有什么事,不如我陪公子逛一逛散散心,公子将心中的那些郁闷之气都给排出去。”
“排出去?”远处枯草丛中,两道人影动了动,余欢听到二人谈话,觉得有些好笑,她挠了挠脑袋,“这排出去用得忒妙哉,将郁闷情绪排除,是不是意指放屁啊。”
余欢用肩膀碰了碰秦梧的,她话虽然直白,但却将秦梧逗乐了。
下一刻,余欢的嘴便被微凉的手捂住,听秦梧颇有磁性的嗓音:“嘘,莫要胡说。”
余欢小鸡啄米地点了点脑袋,乖乖缄默不言。
……
陈秀秀再次被江谦拒绝,“不必了。”
江谦今日前来本便是因为余欢,既然余欢拒绝了他,他也没有道理继续留在此处。还是尽早离开为妙。
否则只会更丢人。
当然,这种时候江谦也不希望同陈秀秀再继续纠缠下去。她是余欢的表妹。
“莫非是江公子嫌弃我?我清楚我各方面都不如表姐姐,可江公子也不便表现的如此抗拒,我只是看江公子如今心情低落,怕是抑郁心结……”陈秀秀
搅动手中已经脏了的帕子:“我只是想开导开导江公子罢了。”
在张府时,因为有些时候需要取悦张老爷,陈秀秀便想尽一切法子去装柔弱,别说,张老爷还就好那一口。
后来陈秀秀便一直去那般方式伺候张老爷,毕竟若是张老爷一时被惹的不高兴,最终挨揍的还是她。
陈秀秀如今在张府中待了一段时间,倒是愈发的会演戏了。
余欢啧了一声,她终于明白绿茶婊是如何练成的了。
陈秀秀现下妥妥的绿茶无疑。
现下陈秀秀半哭不哭地模样真是绝了,这模样很是受男子的疼惜。
不由自主地盯向身侧秦梧,发现秦梧竟然都不看陈秀秀一眼。
余欢:“……”
“怎么?陈秀秀如此尽力的表演不合你心意?如此不给面儿可不好。”
“你离你这表妹远一些,她不是看到的那般单纯。”
呦呵,何时小秦梧成了鉴婊达人?
余欢愈发开心。
再看江谦,分明是被陈秀秀蒙蔽了双眼,“姑娘,你无需如此自责,此事与你无关,是在下唐突,分明晓得余欢姑娘有夫婿,竟然还妄想着能够拆散人家
好好的一桩姻缘。”
现在想来,自己当初竟然有了几分鬼迷心窍。
一想到这里,江谦一时间又怒又急:“姑娘还是尽快回去罢,在家忽然想起还有一桩事要去处理。”
他真得去疏导心情了。
陈秀秀无法,清楚再这样继续纠缠下去,恐令人生厌,只得暂时告辞。
“好,既然江公子自觉不需要我陪,也不需要我帮你疏导情绪,那咱们就此别过。”
离开之前,陈秀秀还想让他们二人的关系更进一步,便装作崴了脚,直接倒在江谦的怀中。
这招对秦梧不好使,可在江谦面前却出乎意料的好用。
江谦一把揽住了陈秀秀,“姑娘还是要小心一些。”
刹那间四目相对,陈秀秀听得到自个儿心如擂鼓般的响声,她红了脸。
面前江谦剑眉星目,唇红齿白,加上风的照拂,青丝加之衣袂飘飘,
简直是说书先生口中的谪仙。
“公子,多谢公子相救。”陈秀秀许久才微挣扎着站直身子,
江谦也有些不自在了,他清了清嗓子缓解尴尬,“应该的。”
因这一出,江谦也不好意思提出让陈秀秀回去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