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沿同志,你不睡觉,看着我做什么?”
江觅的位置,刚好对着窗户,外面的光就洒在他脸上,摘了眼镜,更吸引人了。
“没,没什么。”周小沿裹住自己,闭上眼。
过了一会儿,周小沿又闭着眼,把被子分出去,盖在江觅身上。
江觅低笑一声,扯过被子一角,轻声说了句,“谢谢小沿同志。”
周小沿做了个梦,梦里全是江觅。
那个江觅一点都不文弱,一下子就把自己扑倒在床上,为什么是在床上,周小沿不知道,但是接下来的事情,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
他居然被江觅……
周小沿一下子醒过来,看看窗外,还是乌漆嘛黑的一片,一阵冷风吹进来,他裹紧被子坐起身,转头看向身旁熟睡的人,一脸羞愤,直接拎起拳头在他身上捶了一下。
一下还不够,又伸手去捏江觅的脸。
江觅皱着眉,睁开眼看周小沿,神情清明,像是早就醒了一样,他抬手握住周小沿的手腕,声音带了些沙哑,“小沿同志,这是在做什么?”
和梦里那个声音一样。
周小沿撅起嘴,脸都憋红了,一下子收回自己的手,“要你管!”
“如果你愿意的话。”江觅笑着,表情认真。
“你!”
周小沿找不到话说,直接站起身,从江觅身上跨过去,一不小心,就踩到江觅的腿,气呼呼地穿上鞋就出了屋子。
江觅坐起身,看着周小沿匆忙的背影,发现他又跟不上周小沿的脑回路了,又或许从来没跟上过,随后,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外面,周父周母早就起了,正在吃早饭。
周小沿打了声招呼,就往厕所跑。
早上醒了憋得慌。
可他一拉下裤子,就想起那个梦,脸色立马变得通红,梦里的江觅……他,他居然……居然在自己的那啥上面画乌龟!
后面的梦,他就记不清了,就记得江觅画完乌龟,一脸得意的样子。
周小沿拧着眉,淅淅沥沥地尿完,才出去洗漱。
天色亮了些,但还是雾蒙蒙的,像是要下雨。
吃过早饭,周父就和江觅去了知青所,周小沿撇着嘴,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跟在他们身后。
出了两三天太阳,又是连绵阴雨。
几人还没进知青点,就听到院子里的争吵声,还有些激烈。
“……不要脸……就知道勾三搭四……”
“……你以为自己有多好……你和供销社……的事,杨志天一定不知道吧……”
“阮雪儿,你别污蔑芸芸……”
“是不是污蔑,她自己心里清楚……”
“……可不是雪儿一个人看到的,当时……”
江觅也没想到,几人之间的矛盾,这么快就爆发了,脸上带着些歉意,“大队长,他们估计是在商量什么事呢,我先进去看看。”
“你胡说八道!”
李芸芸还想说些什么,就被杨志天抓住了肩膀,眼神示意她看门口。
“江觅,不是让你去叫大队长吗,怎么现在才回来,我那屋里漏水都漏成什么样了,我要马上搬出去!”李芸芸话头又转向江觅,眉头紧紧皱起,眼神里还带着刚才的生气。
她现在可看不上江觅了,所以态度也是三百六十度的转变。
当然,是她使尽了百般技艺,也没能成功撩到江觅,所以退而求其次,和杨志天搞好了关系。
江觅抬手扶了下眼镜,看向院子外。
周父脸色严肃,气势十足,终归是四五十岁的人,还当了这么些年大队长,对于这些鸡毛蒜皮的事,自然是看的透彻。
“屋子哪里有问题,先带我去看看。”周父也不理会其他知青,就看着江觅。
杨志天见了撇撇嘴,自然是在心里吐槽一番,真是神气啊,以为搭上了大队长,就能得到啥好处吗,还不是不如他。
这么想着,杨志天又贴近了李芸芸,低头看着那抹曲线。
虽然不如那个阮雪儿吧,也还是挺有料的,脾气也够辣,相信过不了多久,他就能拿下李芸芸。
李芸芸抬眼看他,娇软一笑,心里却想着,怎么和供销社的经理勾搭上。
在这个年头,有份供销社的工作,都是十分值得吹嘘的,更何况对方才二三十岁,年轻有为的,可比杨志天这坨烂泥,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两人各怀心思,维持着表面的平和。
周小沿进了院子,就一直跟在周父身后,他可不想面对其他几个知青。
先是看了江觅住的屋子,墙角边缝那些地方,的确是有些裂缝,屋顶也能看到几处缺口,这房子也有好些年头了,被前几日那场大雨一冲,居然就暴露出问题。
不过修补几下,也还是能住人。
周父看完这边两间屋子,又被何花带着,去女知青住的那边看。
“大队长,你看,这屋顶这么大个洞,真是不能住人了!”李芸芸从后面挤到前面,指着屋顶,放软了声音,委屈巴巴的,说着还抬手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泪。
周小沿撇撇嘴,城里来的知青真是娇弱,这么想着,他又把目光移到江觅身上,嗯,也有不娇弱的。
周父没有说话,只是出门走到院子里,“眼下,村里没有合适的地方当作知青点,还得过两天天气放晴了,才能找人来修补。”
“那这几天要是下雨,我们岂不是就直接被雨淋?”李芸芸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平时干的活不多,在这些自身利益的事情上,倒是积极的很。
周父瞥她一眼,她又有些害怕,往后退了一步,站在杨志天边上。
“可以问问村里的乡亲们,有没有空房间,将就着住几天。”周父说完,转身就离开了,他还得去地里看看庄稼,可没时间在这里听她胡搅蛮缠。
今年的几个知青里,就属这个李知青最麻烦,三天两头的请假,好不容易上工,大半都是别人帮她做完的,平时的要求还多。
周父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偷懒事多的,但知青只在村里一年,也不想多去计较。
江觅送周父两人出门,听周父说要去地里看看,便也跟着去。
“今年的雨水……”周父语气沉重地说着,转头看向身旁的江觅。
周小沿一边听,一边扯过一根狗尾巴草,拿在手里,时不时在江觅背上滑拉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