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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童年趣事(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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割杂草沤绿肥

六七十年代的农村,用化肥很少,化肥也是后来才用的。那时基本上都是用农家肥种庄稼,各家各户都有一个茅坑连着地栏,地栏流出半间盖上棚子用来养猪,这样猪粪和人便就都排到地栏里,这个地栏有三米乘以两米的见方,生活垃圾和草木灰也倒在里面,这样不用很长时间就攒满了一栏,生产队有专门负责出栏的姑娘小伙子,经过沤制过的垃圾,被他们一锨一锨通过窝子(在地栏上边墙上预留的窗口)送到墙外,外面的人用锨扒拉散了,晒干,用小推车送到田里。还有一种攒肥的方式就是用杂草沤制,青草是用来喂马牛的,杆质的草是用来当柴火的,只有些既不能喂马又不能当柴烧的不起眼的小植物是用来沤制绿肥的,像马虎铃铛颗、卤蓬等,像割青草一样,用小推车推着,放到生产队预先备好的大坑内,等沤制好了,同样挖出来晒干,就成了很好的农家肥。

割兔子食

春天到来,万物复苏,辽阔的齐鲁大地,被绿色铺满了,到处都是绿油油的,你敞开胸膛,深深的吸上一口,煞是醉人心脾!放学的孩子们回到家,把书包一扔,先从干粮垫子里拿来窝窝头,用刀把窝窝头的下边切掉,因为吃不上一个,然后把窝窝头倒过来,用小勺子挖上一勺虾酱,放在窝窝头的窝窝里,到院子里背上笼子,拿上镰刀,三五成群,到村外野地里,沟沿上,割兔子食,有七七毛、猪耳朵叶、红格子蒿、羊胡子草、白蒿等等,一人顺着一边的沟沿,拉着呱说着有趣的事,时而蹲下时而站起来,低着头,四下逡巡着,等从这头走到那头,差不离也就割满了笼子,他们一块唱着歌,镰刀头朝着我,家去俺娘不打我,镰刀到把朝着我,家去俺爹不打我。边扔着镰刀边往家走着,有说有笑,好不快乐!

挖野菜

齐鲁大地上的野菜特别肥嫩,清明节前后,正是挖野菜的好时候,大人小孩都去,田野里,就像开了花一样,因为小姑娘们都穿着花衣裳,三五成群,或结对成双,蹦蹦跳跳到地里挖好吃的野菜,有羊角菜、苦菜、妞妞嘴、曲曲芽、荠菜等等。特别是羊角菜,非常好吃,当场挖着,到小河里洗洗,当场吃,就着喝水,甘甜醇厚,别有一番风味!

拾黄西

黄西是生长在盐碱地里的一种植物,春天的时候,个子小小的,葱葱茏茏的,绿油油的,非常惹人喜欢,满河沟的坡上,干涸的河底,还有泛着盐碱白埔的碱滩上,到处都是,密密的生长着,玲珑和小伙伴们去釆来,母亲用开水炸一下,捞出来,再放在一盆清水泡,一泡一整天,期间要多滔洗几遍,否则卤气出不来不好吃,可以凉拌可以放上面粉蒸菜团子都好吃。到了秋天,等黄西长成了,又大人的小腿那么高的时候,就可以拾种子了,因为黄西开花后会节出像小米大小的黑色的种子,这是不好吃的,但那时的粮食不是很充足,它的种子磨成面,掺在玉米面和小麦面里蒸成窝头吃,玲珑最不愿意吃的就是种子面掺在地瓜面里,那个味道相信也只有玲珑和她家乡的人才尝过。

玲珑的母亲是个极会过日子的人,她还别出心裁,用小米糠掺上种子面再加点碱蒸饼子吃,也是不好吃的。最让玲珑难忘的是和母亲去很远的地方去拾种子,那时玲珑也就十一二岁的样子,母亲早早起床,推着小推车,玲珑坐在车上,去离家有三十多里地的地方去拾种子,因为附近都被人们拾光了。天刚放亮的时候启程,大概八点多钟的时候就到了目的地。母亲负责用镰刀割,玲珑负责收,用绳子捆好,背到小车边上就行。母亲把附近的种子拾完了,就趟河去河对岸拾,这可难坏了玲珑,因为玲珑想过河,可她一下到河里,河底就冒泡,吓的玲珑不敢过河,母亲就笑话玲珑胆小,知道玲珑长大后,母亲还时不时的提起此事。关于玲珑胆小的事后面我们还可以继续讲起。中午母亲就拿出捎来的干粮稀里糊涂吃上点,再喝上点河里的水冲冲,就再继续干活,直到下午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玲珑母亲就准备装车子,因为车子周围已经加了扁担,这样一来,使整个车子地盘变大了,玲珑母亲不一会就把拾来的黄西跺满了,四四方方,有大约两米宽三米长三米高吧。玲珑就趴在跺上面,母亲肩上戴上肩襻,一种用布做的大约十公分宽的布搭,帮助胳膊受力的。推着黄西种子和玲珑就回家了,不成想走到半道上,碰上了附近村的民兵,他们不让外人到他们村附近是黄西的,要断下我们的收获。那人长得一脸横立肉,看上去很凶,玲珑吓的大哭,玲珑母亲就再三乃告央求都没有用,当时天越来越黑,玲珑母亲急的都要哭了,托人捎信给玲珑父亲,玲珑父亲来了,和那凶人攀了关系,好说歹说才让走了,玲珑父亲推着车子,母亲疲惫的跟在后面,玲珑也在跺上睡着了。

拾柴火

每到冬天,是忙碌了一年的农村人最清闲的时候,可玲珑家乡的人们并不清闲。老人们背着粪篓到处拾粪,妇女们在家给孩子和家人准备做棉鞋棉衣棉袜子,她们或聚在一家里,或聚在南墙跟太阳底下,叽叽喳喳,说着家事说着庄稼地里的收成,说着一年的忙绿。青壮年就修沟挖河,以备来年防旱排涝。有时也参加县里或公社里组织的大型水库修理。玲珑的家乡有一个大型的水库,玲珑的父亲哥哥就都去参加过修理,当时他们用的全是小推车,铁锨和箩筐和扁担,他们就是肩拉手抬硬是修出了一个非常大的水库。玲珑她们小孩们就去地里拔豆柞,用大耙搂草,所谓的大耙就是用很多铁条组成的一个耙子,小孩子用手是拉不动的,都在上面系一根绳子,然后放到肩膀上,一块拉着大耙在荒地里或者豆地里拖,走一会儿,回头用钩子把搂到的草往上勾勾,走一会用钩子把新搂到的草往上勾勾,这样不大一会儿就搂满了整个大耙,然后玲珑她们就找一个空地用钩子再把大耙上的草勾下来,轻装上阵再继续,直到搂到一大捆,背不动为止,她们才不再搂了。整个过程非常开心,眼睛里全是杂草,哪里有就拖着大耙往哪里走,大有走四方的感觉。走四方,路长长,草茫茫,哪里有草就往哪里闯,爬崖头走沟梁,深深浅浅沟沟坎坎都要往前闯,大步走一走,回头勾一勾,搂满大耙咱就把草收,搂满大耙咱就把草收。

还有一次就是玲珑跟着大哥去远地方拾柴火,大哥用小推车推着她,由于天太黑,大哥没有看清道,把玲珑推到大坑里去了,当时的玲珑好像也没有觉得痛,就又上车继续往前走,等到了地方,好像是叫利民河的河堤上,好家伙,只见宽敞的河堤上稀稀拉拉长着小树,树枝叶落满了堤,堤上还长了一夏天的杂草,有茅子草、青鞭草、皮草、铁般麻,它们疯长了一夏天,在严寒风霜的敲打下终于败下阵来,老实服帖的匍匐在大地上,玲珑哥哥二话没说就下了手,大小伙子,劲都多的使不完,拖着大耙,大步迈进,一段一段分段搂耙,不一会功夫,一座小山就形成了。中午到了,玲珑哥哥就把捎来的小干鲫鱼用火烤上,顺带也把饼子烤烤,先给玲珑吃,这也是玲珑吃的最好的烤鲫鱼,直到现在,玲珑想起来还是津津乐道。她后来吃过多种鱼,吃过鱼的多种做法,但都没有给她留下什么印象,唯独这次的烤小干鲫鱼是最最香的。吃过午饭,玲珑大哥又搂了一会儿,他们就装车回家了,玲珑照例趴在草跺上,不一会功夫就睡着了,尽管那时大哥怎么叫,都不管,只管睡,大哥就吹口哨,好像也成了玲珑的催眠曲。那时的农村家家户户都不够烧的,庄稼秸秆都用来喂牛喂马,青草收割也用来喂牲口。人们也只能拔豆柞搂草了。

拾麦穗

芒种过后,玲珑家乡的人们就开始忙了,每家每户都磨镰刀,那时还没有收割机,麦子熟了,满坡的金黄,生产队长召集村民开会,紧张忙绿的三夏生产开始了。人们趁着早上凉快,麦子不焦,纷纷下地割麦,连小孩子也来帮忙,玲珑他们是由老师带领,负责捆麦装车拾麦,大人们在前头挥舞镰刀,小孩子在后面用两小把麦子头对头打上节,然后伸开,这样就形成了一个长长的绳子,把割好的麦子抱到麦绳上,用膝盖和小腿压着,把两个麦绳头按一个方向一扭再一扭,然后别在绳子下面就行了。等把麦子一捆一捆装上撤拉走了,掉下的就重新捡起来。这样一年的收成就颗粒归仓了。后来,随着改革开放后,田地都包产到户了,各家自己收麦,地里掉的自然不多,也就没有人拾麦穗了。不过,玲珑她们村附近有一个农场,人家那都是收割机收割,掉的麦穗自然就多,玲珑家乡的人们都去拾麦穗,挎着篮子,拿着布袋,拾多了就就地打碎,把粒子装在布袋里,系了腰上,再继续拾。玲珑自然是拾不多的,因为她不喜欢弯腰,拾一会儿就回家了。这也是以后玲珑吃亏的主要原因,她不喜欢的事情就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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