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宣于渊活着回来,皇后就动了让贵妃病逝的念头。
起初什么都很顺利。
事态的发展也如她心中所想。
可后来的变故却是她怎么都没想到的。
原本该死的人没能死在自己的预料之中,甚至还活着抢走了本该属于皇后的六宫之权。
皇后想想这事儿就觉得蹊跷,可又实在想不通蹊跷到底出在什么地方。
老嬷嬷松垮垮的眼皮耷了下去,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老奴先是设法查了太医院开具的药方,如您所想,那些太医开的方子对贵妃的病毫无作用,按方子服药,甚至会无形中加剧病情的进展。”
“那段时日所有开出的方子奴婢都一一查看过了,没有找到能对贵妃的病起效的方子,只是奴婢打听到一件事儿,猜想贵妃的病情好转,大约是与一个人有关。”
皇后敏感地眯起了眼,说:“谁?”
“定北侯府的大小姐,玉青时。”
“你说什么?”
“娘娘莫急,奴婢此言并非全然是猜测。”
一句话将想站起来的皇后安抚了下去,老嬷嬷才半合着眼轻轻地说:“老奴暗中查过在贵妃病情有起色那段时间万春宫所有的人,端王殿下始终守在贵妃娘娘的榻前不曾离开,唯一一次在深夜离去,回来的时候还带了一个人。”
“那人入宫的时候披风笼罩全身,看不出是谁,可自那人走后,端王殿下就下令给贵妃娘娘换了医治的方子,还在宫中每日给贵妃娘娘掺血药浴,不久后贵妃娘娘的身子就开始逐渐好转,而每日端王殿下都会吩咐人出宫去宫外取一样东西,奴婢斗胆猜测,那或许就是让贵妃大好的关键。”
“奴婢循着这个东西去查,然后就发现那段时日,定北侯府的大小姐被定北侯关在了家祠之中不得外出,可四小姐的贴身丫鬟每日都会准点外出送一个东西到城中的一个当铺中,奴婢打听了一下,出来的虽然是侯府四小姐的丫鬟,可丫鬟手里的东西,却是每日从大小姐的贴身丫鬟手中得的。”
皇后阴沉着脸说:“然后端王的人就会去取那个被寄存在当铺里的东西,再设法挟带回宫?”
“娘娘说对了,只是那时候,皇上还没为端王赐婚呢。”
吴广荣得了皇后的授意,在外头试图掀起玉青时和宣于渊早有来往勾结的谣传。
结果却事败不成,还毁了皇后精心安插的一枚棋子。
可谁能想到,玉青时竟然是一早就跟宣于渊有了来往?
皇后脑中飞快闪过无数种捕捉不到的念头,在令人窒息的沉默过后突然炸响:“端王之前与太子一同外出办事儿,遇袭落水失踪的地方是在什么地方?”
老嬷嬷不假思索地说出一个地点,皇后脸上残存的血色瞬间哗一下褪了个一干二净。
宣于渊落水的地方并不是巧合。
而是皇后在暗中谋算了许久的结果。
哪怕是过去了一年多,她也能清晰地记起那一片的水域地形。
玉青时被接回定北侯府之前,住的地方是在秦家村。
而顺着宣于渊落水的地方往下的下游,会从秦家村经过……
在快到来不及捕捉的刹那谁也不知道皇后的心里想了什么,可在想明白所有的前因后果之后,皇后却生生气得笑了起来。
“很好。”
“好得很。”
“那么个黄毛丫头,居然早就跟着宣于渊一起开始算计本宫了!”
“玉青时她是真是个好的!”
“娘娘息怒。”
老嬷嬷应声下跪低声说:“娘娘,不管前事如何,现在定北侯府的大小姐已经是板上钉钉的端王妃了,您可千万不能在这时候露出半点端倪,否则就不光是失了先机,还恰恰失了后手啊。”
“对,本宫不能动怒,本宫不能让人抓住把柄……”
“只是到底是可惜了……”
要是早知道这一层,那便可示意吴广荣等人把风声搅得更加大,若是再先有准备设法找到证据,那端王少不得要多一个暗中勾结大臣之女的名头。
可现在知道已经来不及了。
同样的把戏,玩儿一次是出其不意。
可要是再出同样的招数,哪怕是拿出了实打实的证据,那也不会有人相信了。
皇后懊悔痛失良机的同时散着瞳孔反复呢喃了几句话,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紧紧地抓住了自己的衣摆,咬牙说:“贵妃的病非常人能解,玉青时一个毛都没长齐的黄毛丫头,她是怎么知道法子的?”
“不对,按理说她不可能会知道。”
“立马传出话去,让孟三即刻去查玉青时的底细和过往经历,一定要详查,最好是能去玉青时之前住的村子里找到相应的依据带回来,记住,不可打草惊蛇,一定不能让任何人察觉。”
“是。”
凤仪宫中看似一切如旧。
不一会儿老嬷嬷就端着一个空碗走了出来。
与此同时,谁也没看到藏在暗处的一双眼睛。
两个时辰后,端王府内。
宣于渊看着手里的一张小纸条,意味不明地啧了一声,幽幽道:“都到了这种时候还想作妖,她是觉得太子的日子过得太安逸了吧?”
藏在暗处的人默默地闭紧了嘴不说话。
宣于渊自顾自地转了转手上的簪子,看似随意的一扔,脆弱的玉簪直接插入了不远处的柱子当中。
入木三分。
只留下了尾端的流苏吊坠在无声摇晃。
弧度明明不大,却无端让人看出了一股说不出的凌厉。
宣于渊看着在空中轻轻晃荡的玉簪,想象着玉青时戴起来的样子,唇边溢出一抹浅笑,可出口的话却裹带着让人骨寒的森凉。
他说:“让人盯紧了皇后派出去的人,设法把她藏在暗处的暗手给剁了,只是事情办得隐秘些,别让人察觉,再找几个合适的扮上,也好继续为皇后卖命,省得皇后娘娘在深宫之中没了可用之人,徒增烦忧。”
“另外……”
“都说夏满盲夏暑相连,秋处露秋寒霜降,再有几日便是大暑了,紧接着就是立秋,立秋对农忙的百姓而言可是大日子,轻易疏忽不得。”
按皇室的规矩,立秋前的一个节气,当有皇室中人亲自前往扶犁耕地,收一簇还带着青色的粮食回宫,以求上天垂怜,给百姓一个好收成。
汴京城中没什么有耕地的地方,往年皇室中人进行这一项时,也多是前往城外,为表皇室恩德,每年的声势都会弄得极其浩大。
站在暗处的人闻声不语,宣于渊不紧不慢地说:“去钦天监知会一声,让人把话传到皇后的耳朵里,就说……”
“今年的最佳之地,当选在皇庄附近。”
自出事儿后,皇后就再也没能跟太子见面。
哪怕是传话,也只是通过他人的耳朵和嘴巴。
都说是嫡亲的母子,如何分隔如何能行?
这样能去探视太子,甚至说不定还能让前去祭祀的人去探视太子借机为太子说话的好机会,皇后是不可能放弃的。
哪怕是她自己不能去,她也一定会找到合适的人代替自己前往。
而那个人选,非庆阳公主不可。
宣于渊想到不久后汴京城中会多出来的新热闹,心情很是不错地笑了起来。
他慢悠悠地说:“好好安排一下,撞破男女丑事这种事儿,还是让他们自家人去做比较合适,毕竟这世上,还有什么会比自己的女儿捅了自己儿子致命一刀的痛苦来得更猛烈残忍呢?”
“这滋味,只盼着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能承受得住才算好呐……”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新
第503章 秋处露秋寒霜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