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认识那女人？”徐福听大姐的口气，像是对那个他们素不相识的女人并不陌生。
“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你二姐说过，司重山曾经在外面有过一个小三，那个女人年纪比她小几岁，喜欢穿红色的裙子，当初你二姐撞车的时候你记得吗？”
“记得，哇，都十几年了吧！你是说那个时候？我没听二姐说过。”
“这事她怎么好跟你们说，跟我也只是提过一句，还是在几年后，那个时候她和司重山感情淡了许多，我看她整天都很消沉就想去安慰一下，聊了很久她才跟我说，他们俩在很多年前就有了隔阂，原本他们是准备要离婚的，但是在医院时那个小三找上门来想要逼宫，可不知怎么的，最后竟然是那个小三退出了，司重山重归家庭，我听你二姐说，在那之后就没那个女人的信息。我也不确定是不是那个女人，但是我心里总觉得怪怪的，听到你们形容起来，我脑海里浮现的就是那个女人的样子。”
“这么说来，还真像这么一回事，也就是说那个女人和司重山这么多年还有联系？那个年轻男人应该也是一伙的，他到我姐他们小区就是去找司重山的。唉，哥，都怪我大意了。”
徐福一拍大腿懊恼不已。
“你们刚才又怎么了？”徐芳看着两兄弟沮丧的脸色问。
“我们刚才去找司重山了。”徐贵说。
“找到了吗？”
“找是找到了，他……”
徐家兄弟通过公司里其他的人找到了司重山的落脚点，他租了一个短租的公寓。
“司重山，开门，知道你在里面。”
徐福拍着门，里面没有动静。
“是不是出去了？”徐贵贴着门。
“不可能，他能去哪？说是手头都没现金了，要不早就去国外了。听说他正在筹措现金，司重山，听到没有？出来，你女儿，司楠出事了，你当爹的不管吗？”
徐福重重地拍打着门，过了一会门开了。
“看，我就说在里面。”
门一开，徐福用手一推大步走了进去，司重山一脸憔悴地站在门外，两个眼圈黑成了熊猫眼。
“她怎么了？”
司重山等两兄弟进来，把门关上回到了床上。
“司楠受伤了，被人打了！”
徐福心直口快，徐贵想拦没来得及，司重山一听立刻坐了起来。
“怎么回事？被谁打的？严重吗？”
“被谁打的我们不知道，她现在在医院里，你和我们一起过去吧！”徐贵抢在徐福前说，还对他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不要说太多。
“我……我还有事。”
司重山没有答应去看司楠，反倒是不停地看向房间里他堆放杂乱的行李。
“我姐还在医院，她一个女人面对这样的事，她需要有个人在她的身边帮她拿拿主意。”
“我们已经离婚了！”司重山低着头。
“我知道，但司楠还是你的孩子呀！”
“哼……算了，不说这事了，你们放心，我今天晚一点去看她，你们把地址给我，我会去的，但是我现在还有事，要先去办。”
“有什么事比自己女儿还重要，听说她伤得很重，你……”
“说得轻巧，你们现在日子好过说风凉话，我可还得去挣钱。”
司重山啐了一口，才没多久，当初那个注重形象，举手投足颇有派头的司重山竟然变成了一个邋遢的中年男人。
“司哥。”徐贵掏出了一支烟，司重山抬头看了一眼接过去，徐贵掏出火机给他点上。
“我知道你最近不太顺，有没有什么我们可以帮忙的？”
“帮忙？让司楠恢复我的职务。”
“是你主动辞职的，况且她现在还在医院，你跟我们过去，两父女有什么隔夜仇解不开，你们之间就是有误会，说开就好了。”
“呵呵……你们这两个做舅舅的太不了解自己的外甥女了，不过不重要，其实现在就是要我回去我可能也不想回去了。对了，你们既然来了，帮我个忙吧！”司重山掸了一下烟灰。
“你说。”徐贵坐在他身边。
“我现在手头没有现金，但是还有一些股票，你能不能帮我。”
“你让我买下你手上的那些股票？”
“对，我需要现金。”
司重山握住徐贵的手，眼中带着期盼。
“对不起，司哥，你也知道我心头没有多少现金，你要是急着出手，我可以找人……”
“呸，找人我自己会，还用得着你吗？”
一听到徐贵没有打算帮自己，司重山马上变了脸。
“哥，废什么话呀！我们还得去医院呢！我问你，有几次我在你们小区遇到的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穿得花里胡哨的，那个人你认识吧！”
徐福看司重山那样子，心中来气，也懒得和司重山绕圈子，直接问了出来，司重山先是一愣，很快深吸了一口烟。
“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我们小区里穿的花哨的不少，问这个干嘛。”
“他可能是袭击……”
“咳咳……”
徐贵连咳数声，想要阻止徐福乱说。
“他是袭击司楠的人？”
司重山捏熄了香烟，歪着头看着徐福，见大哥用眼神一直在示意自己，徐福鼓着腮帮子把头扭到了一边。
“司哥，徐福只是在你们小区碰到过一个看上去有点奇怪的人，他想问一下你认不认识。司哥你要是手头真的紧的话，我现在去给你取一点，你先应个急，等司楠醒来再慢慢商量。”
“真的？行呀！那你给我取来，我在这里等着。”
“等我们过来你一起去医院？”
“当然，你说得对，等司楠醒来，我和她再聊一下，我也想和你姐再聊一下。唉，都是她当时老把离婚挂在嘴上，我一时没想明白才答应的。”
“行，那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去取。”
徐贵站起来，徐福跟了上来，徐贵用眼睛挑了一下，徐福点了点头坐了回去。
“你不跟你哥去？”
司重山把那些脏衣服从床上扔到了地上。
“取钱干嘛两个人，哥，你现在在做什么？”
“做什么？什么也没做，你看我这样像做什么的？”
“哥，其实一直以来你也很照顾我们，当初你和我姐在一起的时候，我们都把你当我们的亲大哥，你也帮了我们很多，包括现在在楠木，这些年我们也在你这里学到很多，你看以前咱们日子不好的时候都能开开心心的聊天喝酒，怎么反倒是现在搞成了这样。”徐福说到这还真有些动情，当初司重山和徐芬在一起的时候，他年纪还小，作为最小的弟弟，司重山对他是真的不错，不仅帮他找工作，还时常接济他。
“都说是男人有钱就变坏，你们都是徐家的，我就不说什么了，到底是谁有了钱就翻脸不认人，你看看你们徐家的一个个，哪个不是在公司里有一份不错的工作，反倒是我们司家，你姐和你外甥女，一个不乐意就把他们都拒之门外，搞得我现在在司家人的面前都抬不起头来。你也是男人，你应该能感受我的感受。真是活得太憋屈了，当年我好的时候对你们多好呀！你姐是女人，女人真的不记情，唉，我现在……唉！”
一连几个叹息，徐福被弄得心里不是滋味。
“哥，这样，你和我们一起去医院，我跟你说，只要司楠能好，这事能找到真相，我去救我姐，你们就别离了，好好一个家散了多可惜。现在问题是司楠要能好起来，还有一定要把坏人抓住，不能让他再伤害他们了。”
“到底抓到人没有？”
“警察没有和你联系吗？”
“我看是陌生电话就没接，后面也没打。”
“警察的那张照片我看到了，那个男的我见过，在你们小区。”
“怎么会在我们小区，你看花眼了吧。”
“不可能，你就老实回答我，那个男的你认不认识？”
“徐福，你的意思我是认识这个男的，我找人打自己的女儿？”
“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怕是你和他们有什么过节连累到了司楠，这样，一会警察会去医院，你把你知道的都跟警察说，早点抓到他，早就把这事了了，咱们就都能过上太平日子。”
“行，那就这么说好了，我也想看看你说的那个人到底是谁？怎么就会和我扯上了关系。”说着司重山就站了起来。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下去买包烟。”
“我这里有。”
徐福从兜里拿出一包烟递过去。
“我再怎么落魄也不至于连包烟都要你施舍吧！帮我看着门，我两分钟就回来。”
司重山拉开门走了，徐福坐在房间里看着这一地的狼藉。
门响了，他去开门，进来的是徐贵。
“人呢？”
“去买烟了。你没碰到他？”
“没有。你和他说什么了吗？”
“没什么，其实他现在也挺可怜的，你看这些，哪还有半点之前的样子。当初他对咱们家也的确不错，现在咱们和司家也没怎么来往，人家会说我们徐家人忘本，做人太凉薄。”
“你别乱说，我们不清楚他们家的事，二姐那么做自然有她的原因，光是他们家那个司晓萍就不是个好东西，你忘了她后面来闹过几次，二姐为她的事出了不少钱，都是自己作的，怪不得人。”
徐贵的电话响了，是徐芳从医院打来问情况的。
“我们马上过去。”
徐贵看了眼时间：“怎么去了这么久？不是说去买烟吗？”
“不会是跑了吧！”
“难说。下去找找。”
两兄弟一路找下去，把周边都转了个遍也没看到司重山，打电话也不接了。
“还真跑了？”
“怕是心里有鬼，算了，警察会再找他的，我们先去医院吧！”
“你们这不是去通风报信吗？”徐芳听完气得只想锤人。
“我们是想把他弄到这等警察来，是我不好，嘴快！”
徐福打了自己的脸。
三姐弟正说着话，警察就找了过来。
他们也没找到司重山，倒是找到了李敖。
“他说是去要钱？”
“对，他说是司重山欠他们钱，他们便想去找受害人要钱，然后双方起了争执，是那个叫张惠的女人动的手，现场我们也没有找到李敖动手的证据。至于那个叫张惠的，我们也送去做精神鉴定，暂时看来她的确有精神方面的问题。”警察简单地说了一下情况。
“什么意思？”徐福惊叫道：“就是说不是蓄意伤人？”
“对，但是现在还在调查，你们家属也不要着急，还要等鉴定结果出来，我们才能做下一步的处理。”警察耐心地解释道。
“不是吧，我外甥女都伤成这样了，人还昏迷着，你们现在来说的意思是经济纠纷，是一个神经病打伤了人？是这个意思吗？这个说法我们不认可，那个神经病绝对是故意的，她和司重山可能是不正当的情人关系，你们查了吗？”
“这个我们会调查的，但是据我们现在掌握的资料，这个女人因为精神问题，一直生活在乡下李敖的房子里，这次是他她出来要债，欠条我们也看到了，具体你们说的司重山与他们之间的到底是经济纠纷，还是有其他问题，我们还会继续调查。”
警察的解释让徐家人越发气愤。
“司重山怎么可能欠那个人的钱，我们家是什么情况你们不知道吗？欠钱的事就是他们用来掩饰的借口，我拜托你们调查清楚，他们就是蓄意伤人，不，应该是杀人，故意杀人！我们要求你们以故意杀人来调查，那个姓张的女人，难道随便找个疯子就可以上街上随便杀人了吗？你们这不是纵容犯罪吗？”
徐福越说越激动，徐芳拉不住他。
“请注意你的言辞，我们警方办案有我们的流程和方式，更不可能纵容犯罪，他们只要是触犯了法律就一定会有相应的判罚，但是这不是我们说了算的，一切都要等结果出来，如果你再这样不当言论，我们会先给予你警告。”
“警告，笑话，我们是受害者一方，坏人还没有事，你来警告我？”
这句话更是激怒了徐福，要不是徐贵和徐芬拉着他，他几乎要冲到警察的面前。
“别吵了，警官，那个叫张惠的女人我认识，还有，司楠……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