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突然出现的人影令司楠大惊失色,在慌乱之中撞上了大树,司楠昏了过去,等到醒来时,她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身旁坐着的是自己的母亲徐芬。
徐芬见她醒来立刻询问她的情况,司楠此刻还处于混沌之中,只觉得头痛难耐,她按着头思维还没有完全清醒,直到司重山也走了进来,他的问话令司楠明白了他的心思,想着前几日发生的事,司楠顺水推舟,把真实的自己藏了起来,司重山显然很满意自己的这个试探,高高兴兴地离开了医院。
随后几天没有再见到他的人影,司楠看到母亲的神情落寞,大概知道他们之间在外商议的结果。
其实不得不说这正合了她的心意,虽然这车祸并不是她所想,却正好帮了她一个忙,司楠早在之前就做好的事如今正好派上了用场,还不用她自己去制造意外。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要一直掩藏自己的现在的身份,否则对她尚有顾虑的司重山若知道她还没有离开,她想做的事恐怕就不会那么顺利,而当司楠回到家时,她更加发现了要想掩藏身份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回到家后她就发生司重山已经搬了出去,正当她想着家里没有他自己可以松一口气时,她才发现这个家的角落中早已被安装了好几个摄像头,包括她自己的房间里也有。
这简直是太荒谬了,为了确认自己的身份,司重山竟然做出这样的事,这么小心翼翼只能说明他已经进了自己的圈套,并且已经下定决心抛弃现在的一切尽快离开。
为了能让计划顺利进行,司楠并且稳往司重山,她继续在家里扮演着懵懂无知的小司楠,可这些似乎还不够,她还需要有人配合,有些事她必须要找机会去做。
可司重山的监督很密切,不仅在家里装了摄像头,在外面也安排了人,他对于自己是否真的离开抱有怀疑,做事果然很缜密,司楠想了很久,她需要一个可以打掩护的人,这个人要能令司重山放松警惕,以为她只是一个单纯的恋爱脑,这个人就是孟思诚。
“所以你的意思,你并没有生病,只不过是因为想要避开家里人的原因,所以我只是被你利用的工具?”
“抱歉,我知道真相令你很难受,但我的确是有非这么做不可的原因,我承认我利用了,但是这几天是我过得最开心最快乐的日子,思诚,如果你不介意……”
“对不起,我介意,我不想被人利用玩弄,我还一直为自己做的而内疚,现在起我也不用再感到内疚了,谢谢你的咖啡,我想我还是没有这个资格与你同坐一桌享用咖啡,再见!”
孟思诚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一杯还冒着热气的咖啡。
“对不起,利用了你,再见!”
司楠将那杯温热的咖啡倒进嘴里,一股酸涩涌入口中。
紧闭着双眼,直到那酸涩消失,司楠拿出了电话。
“我让你办的事办了吗?”
“办好了。”
电话那头的人回道:“已经将与那边公司的全部合同扣了下来,并且交给法务部门进行审核,就初步看来,有很多违规的地方,按司小姐你的要求已经全部列出来,等你答字就可以进行下一步的追讨了。”
“好,我这边的手续也已经办完,现在我是公司最大的控股人,并且司重山先生已经能过人事做了辞职申请,让人事部把文件准备好,我立刻回公司来签,并且冻结些前所有司重山签订的项目,从今天起各部门加班,把所以的合同逐一核查,发现问题直接交法务处理。”
“是,明白。那被司总推进的那个新项目是否还要跟进。”
“那个新项目继续跟进,不用停。”
司楠挂上电话,将目光转向窗外的车水马龙,不知道明天又会是一副怎样的景象。
一周后
“司总,您不能进去。”
“你说什么,这是我的办公室我凭什么不能进去?”
司重山怒火冲天,他被司楠的秘书拦在了门外,他自己的秘书早已经被司楠调到了边疆,打入了冷宫。
“抱歉司总,现在是司小姐在用这间办公室,您真的不能进去。”
保安队长闻讯而来,挡在了司重山的面前。
任司重山推了几把,依旧岿然不动。司重山毕竟年纪大了,推了两把自己反倒是气喘吁吁坐了下来,看到旁边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司重山气急败坏地拿出手机拨通了司楠的电话。
“不用打了,让他进来吧!”
门开了,司楠站在门口对秘书和保安队长说,两人让开了一条道,司重山抬头看着面前冷若冰霜的司楠。
“进来吧!还是想继续在这里?”
司楠转身,司重山赶紧跟了进去,门外的人被保安队长驱散。
“你看,没想到才一周的时间就变天了。”
“他们父女俩早就不对盘了,之前那事,老司总不就是明着摆自己女儿一道吗?结果他现在被自己的女儿反杀也是活该!”
“我听最早就跟在他们父女的老员工说,其实这个公司的大部分决策都是小司总做的,否则大司总为什么股份一直是他们家里最少的,听说他是个吃软饭的家伙,前段时间还以为他终于拿下了主权,没想到这才没多少时间就下台了。”
“可我听说的不是这样的,说是老司总一直很努力,但是因为年青时做错了事,被他老婆抓住了把柄,所以这些年一直受制于她,小司总人是聪明,但怎么可能一个小孩子能做出这么多的商业决策嘛,她现在也才不到二十岁,他们家做生意少说也快十年了,一个才十来岁的小女孩懂什么?又不是天才。”
“说得也是。”
外面的人三五成群地在一起讨论,就连部分部门主管都守在门外等候信息,除了一直关着门做核调的几个负责人外,所有的人都在猜测眼下的这场风云变化,最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你可真行呀!司楠,你还是那个40多岁的老司楠吧,呵呵,可以呀!算计起自己的老爸来了,你下手可真狠,你也不想想,我怎么说也是生你养你的父亲,你怎么能这样陷害你的父亲?你这只白眼狼,要没有我能有你?真是白吃了这么多年的米,连个畜牲都不如。”
司重山一进来就指着司楠的鼻子骂。
“说完了吗?骂够了没有?如果你今天来只是为了逞这口舌之快,请随意,如果不是,那你就别在这里瞎BB,咱们有事说事。”
司楠坐在总经理的位置上,抬头冷冷地看着司重山,对他说的话没有半点表示,她知道他迟早会来闹这么一场,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就过来,说明公司核调部的办事效率很高。
“你……行,那你想怎么样?”
司重山被她这一怼,火气下了大半,看到今天的这情景,他也知道这事不是光发火就能解决的,眼下的困境放在面前,要是继续闹下去,下次想要再进来怕是不太容易了,就像小区的门岗一样,已经把他的车除掉了,保安就算看到他本人也不放行,司楠早就把一切都考虑了进去,自己就是那只困在瓮中的鳖,走投无路。
“我想做的,公司已经有人在帮我做了,如果你想问这事最终的结果如何,那我现在可以帮你联系核调部的负责人过来,让他给你说一说现在的调查结果,以及后续事宜。”
司楠拿起电话,司重山一把抢了过去。
“司楠,不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是谁欺谁?这些年是谁做了对不起对方的事。”司楠质问道。
“我知道我有不对,但是……”
“没有但是,对就是对,错就是错,错就要付出代价。”
“行,你说的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我现在已经付出代价了,你为什么还要坑我,你写在本子上的那些股票,现在都在跌,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呵呵!真好笑,司重山,你一个小偷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去偷取我的资料却还要说我的不是,你还在我的房间里装摄像头,找人跟踪我,这些你不知道是触犯法律的吗?”
“我那不是偷,分明就是你引诱我去的。”
司重山的拳头重重地砸在桌子上。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司总,有没有事?”保安队长在外面问道。
“没事,你们在门外等着,不要进来。”司楠冲着门说。
“你要是不想马上被赶出去,就坐下来说。”司楠指了指椅子,又按下了通话键:“帮老司总倒杯茶进来,要他平时最爱喝的茶。”
“司楠,你到底想怎么样?想整死我?”
司重山嘴里虽然还是不客气,但最终还是按司楠说的坐了下来。
“爸,整死你的一直是你自己。张惠,珍妮陈,你把我当傻瓜,当你赚钱的资源库,却对我们的约定置若罔闻,你这种家外有家的做法,难道还想要我的原谅吗?”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司重山问。
“没多久,如果早知道也不会放到今天才做这事,况且我已经连了你无数次的机会,要不是你想坑我,我又怎么可能引你入局。”司楠看着司重山冷笑道:“如今你也不过只是被自己的计谋反噬而已。”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司重山脸涨红到发紫。
“你偷听我和我妈说话,趁我不在家去偷看日记,这些都不是我让你做的。但是你看了日记后以为现有的项目会在几年内受到重创,你就急于将这些项目全都栽在我的身上,这些是你做的吧!你相信了笔记本上的关于那几支股票的信息,下重金甚至于借贷去购买,既然如此,对于我写的那些可能亏损的项目,你不仅不中止,相反还在我养病的那段期间要求公司加大投入是为什么?你一定要把公司的股份转让给我又是打的什么主意?不就是想置我于死地吗?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这些心思,你想趁着我离开这个身体的间隙一举将我打压到无法翻身,如果公司按我笔记上的记录,那用不了两年公司就会债台高筑,而小司楠一个没有什么经商经验,又没有什么咨询的年轻女孩就会被这些债务压到无法呼吸,你看似想要补偿我们,实则却是不顾亲情地想要我们去死,你这么狠我,这样对我,还想我怎么对你?在工商在律师那里,我哪一次没有给你机会?你现在说这些你觉得还有用吗?”
司楠不急不徐把司重山剥了个精光。
“那现在……还能转圜吗?”
司重山软了下来,司楠的每个字都像是在给自己判死刑,他现在只求缓刑。
门响了,秘书端着一杯热茶走进来。
见屋里气氛太压抑,秘书连一分钟都没有耽误,转身离开了办公室,房间里再次剩下父女二人。
“你是想说股份的事?还是你手里那些没有未来的股份的事?抑或是你想聊一下远在美国的珍妮陈和你们的儿子?”
“司楠!”
“我愿意给你时间聊,但是希望你不要再让我失望,我已经没有半点信心能再次去揭穿你的谎言而不怒掀桌子。我们本应该是一家人,却搞得跟谍战一样,每天活得提心吊胆,生怕被最亲的人陷害,我累了,真的。”
“珍妮,她……”
“她是你之前的助理,到任不过才一个月的时间就离职了,所以我对这个人几乎没有印象,如果不是人事那边所有的资料都保存完好,可能这个几年前曾经出现在公司一个月的女人根本不会有人再记得。一个月,仅仅一个月的时间你就把她收编了,动作属实是快如闪电,而后一年的时间你就把她送到了美国,这些年来,从你的个人账户上每个月都会固定支出,为了不被我们察觉,你用了一个新开的私人账户,那里面是你这些年截流下来的各种资金。如此这般你还不满足,又在那边给她注册了一个公司,以一些外资贸易的名义签下了数份合同,以次充好,缺单少件,我因为学业根本无法随时在公司,更不可能随时查账,你在采购部、财务部、市场部每一个环节都安排了人,这些年我愣是一点也没发现。现在这些核调部都在一份份地追查,你个人汇过去的部分合法的我不追究,但是这些属于公司的资产,我必须追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