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吗？”
这已经是孟思诚打来的第三个电话了，他在机场等司楠，本来说好一起去机场的，可是临时他要去实习的地方填写一张入职申请表及到岗说明，所以两人约定在机场见。
司楠从家里出发，因为是周末又不用去接孟思诚，东西也早在前几天收拾好了，司楠觉得时间很宽裕，不仅做了个脸还享受了一顿美味的早餐，坐在窗外打发时间的她甚至还听起了音乐，直到孟思诚的电话响起。
“我就边好了，从公司这里出发，不堵车大约半个小时就能到，你从家里出发是不是差不多？”
“差不多，我们一会在机场见。”
“好的，别在家里磨蹭哟！怕路上堵车。”
“我明白，放心好了。”
司楠只差对着电话拍胸脯了，放下电话，她换好衣服就准备出门，来到车库开车离开，可刚走出没多久，她就想起身份证忘记收在包里了，赶紧把车停到公共停车场，司楠翻了翻随身的背包，果然没有带，昨天晚上拿出来核对信息后她随手就扔在了桌上，起床就记得要收的，可临时接到孟思诚要去公司的电话，一打岔就给忘了。
“这记性！”司楠从车上下来，小区里的单行道，如果要开车回到自己的家要绕着小区转一个圈，花的时间反而更多，她准备从这里跑，反正也没多远。
司楠跑回家，家里静悄悄的，徐芬一大早就带着司晨去上补习班了，司晨的假期被安排得满满的，连出去旅行的时间都没有，没办法，已经到了中考的关键期，家里虽然已经联系好了学校，但是这种私立高中并不是有钱就可以进的，还得看成绩。
司晨这小子成绩原本还是可以，但是到了初二时和同学玩电脑玩上了瘾，成天窝在房间里打游戏，成绩一落千丈，甚至因为多次逃课还被记了过，为此还休学了一年，不仅没有把这个游戏的瘾症戒掉，反而脾气变得更加暴躁，一点点小事就会发火，更是不能对他的学习提意见，否则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避而不见。为了这事家里闹了好多次，父母相互指责，甚至连累到她，说她不管弟弟。
司楠也想管，但是司晨被宠坏了，这个弟弟早已脱离了她的认知，或许这就是有钱人家孩子的通病，两姐弟的关系倒没有以前那么亲密，大家各做各的，各有各的交际圈。偶尔想起以前，虽然两姐弟都没有钱，但是两个人相互扶持，有什么事也总是商商量量一起做，而现在几乎就连面都碰不上，就算都在家里，也是各自进各自的屋子里关上门，自成一派天地。
一起看电视，一起八卦，一起旅游，一起哭一起笑的日子在司楠的脑海中一去不复返，成了她心里另一种不可挽回的痛。
休学一年后，司晨自己也有些后悔，看到其他的同学都去了高中，在司楠的开导下，他同意了父母的安排，假期把自己安排满，尽量不去接触电脑，为重读初三做准备。
假期一开始，徐芬就不得不担任起司机、保姆和监查官的三重职责。一大早就带着司晨出了门。
家里很安静，阿姨也还没有上班，司楠从正门上楼进了房间就看到放在桌上了的身份证。拿起身份证司楠看了一眼时间，还好，离飞机起飞还有两个小时，时间还绰绰有余。
司楠下楼正打算离开，忽而听到地库有声音，这个时候会是谁？难道司重山没有出门？还是刚才自己离开时忘记关门有人进来了？
司楠正想下楼去查看刚走了两步就听到了司重山的声音，他正在打电话，果然是他。
“算了，见了面也不知道说什么！”司楠停下了去车库的脚步。
“我现在过来，催什么催……我答应了就不会爽约……嗯……别闹，什么出来……疯疯癫癫的也不怕吓到人，别说了，我现在过来。”
司重山挂断了电话，司楠听到了发动机的声音。
“疯疯癫癫？难道他是去见张惠？”
司楠的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念头就是张惠，她本能地打开门，看到司重山的车正在离开。
司楠从家里跑了出来，一路飞奔到了公共停车场，打开门立刻发动车就跟了上去。
她一边开一边伸头向前看，司重山的车在小区出口那里停了下来，保安出来说了两句话，闸门打开，司重山的车驶了出去，司楠前面还有两辆车，她焦急地排着队，好不容易出了闸门她一脚油门超了上去。连超了前面的两辆车后总算看到了司重山的车，司楠放慢了速度在后面悄悄跟着。
“喂，你出门了吗？”
电话一接通孟思诚就迫不及待地问。
“我……思诚你到了？”
“嗯，到了，这一路上不堵，我在候机厅，你到哪了？”
“我还有些事，你在那里等我吧！”
司楠眼睛紧紧地盯着前方不敢你分神，她不敢靠得太近，自己是红色的车，靠得太近一不小心就会被看到，可离太远又怕跟丢。
“可别耽误了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就要起飞了。”孟思诚不放心。
“我知道，你放心，时间还早，你等我！”
说完司楠就挂断了电话，她不想被电话分心，专心地盯着前面的车，她想要看看到底司重山是不是真的去见张惠，这么多年他们骗过所有人藕断丝连，疯了还要和她在一起，真的这么爱吗？司重山曾经答应过她绝对不会和张惠有牵扯，现在不仅用钱包养对方，还要去看她，所以她是被他骗了这么多年！他只是利用自己赚钱，根本就没有真的把自己当一家人，全是谎言！！！
司楠越想越气，用手使劲地锤着方向盘。
司重山的车子很快驶上了一条县道，看样子的确是往近郊方向，小平头说过张惠的侄儿将她安置在近郊的房子里！
“到了吗？”
孟思诚的电话又打了进来，司楠想也没想就直接挂掉了，她现在的心被愤怒和背叛所充斥，眼前只有一个目标，就是司重山那辆黑色的奔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司楠看到司重山的车慢了下来，她也赶紧慢了下来，这种路上豪车太显眼，她离得非常远，要不是对司重山的车足够熟悉好几次都差点跟丢。
司楠停在远处注视着司重山的车，直到看到他拐进一个小院子。
司楠找了个空地把车停好，步行走向小院。
走到小院的门边，司楠正想朝里面打探，头刚伸出一点，突然一只大黑狗就扑了过来，司楠吓得连连后退，好在大黑狗是被拴住的，对着司楠吼叫了几声，见她离开就回到了院子里。
司楠惊魂未定躲到了墙角，就在这时她听到了脚步声，连忙把自己藏了起来。
“是谁？”是司重山的声音！
“没有人！可能是路过的。”
这个是那天自己在假山后面听到的男人的声音——李敖。
司楠左右看了一下，墙角有几块砖，她用脚试了一下，站了上去，勉勉强强可以看到一点点院里的景象。
司重山站在房子的门前，李敖把院子的大铁门着好走了过去。
“催得这么急，到底有什么事？我说过没事别叫我来，我不想看到她疯疯癫癫的样子。”
司重山拿出一支烟点上，抬头看了一眼李敖从烟盒里扔了一支过去。
“我有什么办法？她吵着要去见你，你要不来那她跑到你家或者你们公司那里去，你乐意？”
李敖接过烟点上，从他的反应看来他和司重山的关系不一般。
“我来了又能怎么样？我说过把她送到疯人院去。”司重山没好气地说。
“我可以送呀！那到时她乱说话你可别来找我！”
“你！”
这李敖可以说把司重山拿捏得非常到位，每一句话都让老奸巨猾的司重山无力反驳，看来这些年他吃了不少亏。
“司叔，你也别这么计较了，她好歹也是因为你才变成这样的，你再怎么也该对她负点责是不是？你看看你现在的日子，都比吗？你现在不过是从手指缝里漏那么一星半点的给他们母子而已。这些年我们可从来没有给你添过麻烦，一个月也就那么一次，比他妈的大姨妈都准时，你就别抱怨了。”
“行，我已经看过了，可以走了吧！”
司重山把烟屁股一扔就想走，李敖赶紧拦住了他。
“别呀！司叔，你这就走，一会我姑出来不闹起来才怪，她难得情绪这么稳定，你就留下陪她吃个饭，哄哄她！”
“少来，你知道我没时间，也别说这些弯弯绕绕的话了，直说吧！”
司重山甩开李敖的手，嫌恶地拍了拍被他碰过的衣服，李敖冷笑一下，朝司重山脚的位置啐了一口口水。
“哎，你……”
“叔，我就直说了，我的生意最近一直在亏钱，你给我打个二十万！”
“二十万，你姑疯了你也疯了！我凭什么给你钱？”
“凭什么，就凭她为了你流产子宫都被切除了，为了你人也疯了，这够了吧！”
“孩子！”
司楠一惊脚一崴碰掉了一块砖，人也从墙上滑了下来。
“什么声音！”司重山警觉地问道，他向司楠站的这面墙走过来。
“你别岔开话题，有什么声音，这里到处都是野猫野狗，你别想躲。”
李敖追了过来，一把拉住了司重山的胳膊。
“放手，我不走。不要拉拉扯扯的。”司重山对李敖吼道，这个人总是挑动他那根容易被触动的神经。
“行，行，我的错。叔，你也知道我姑她这辈子是毁了的，你就当可怜她……”
“我可怜她关你什么事，当初你找上我，说是愿意照顾你姑，我还当你是个好人，原来你就是想留着她来要挟我是吧！”
“叔，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可是好意提出要照顾我姑的，她一个女人，为了你离了婚，为了你当众受了羞辱，是你要她忍着，要她做你背后的女人，你说你会娶她，她就一直相信，谁知道你转头就找了更年轻的，你把她当什么？没名没分不说，你还要控制她，怕她去跟你家里人闹。你说你要当初当机立断和她分了，别再去纠缠你们俩也不至于到今天这一步。”
“这些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我也没逼她……”
说这话的时候司重山明显气势不足，司楠在墙根下听着，他们就一墙之隔，她听了个清清楚楚。
原来当年张惠不是失踪，而是司重山把她金屋藏娇了，还许诺了等赚到钱就娶她，好算计呀！一方面用离开张惠做保证，取得她的认可通过她的信息赚钱，一方面又打着野食，钱色一个都不放过。这样看起来不止是张惠疯了，自己也疯了，竟然相信他的话，那个狠心为了钱用砖头砸她脑袋的男人，又怎么可能会真的改过，不过都是掩饰。
“逼没逼你自己心里有数，但是我姑为了你流产可是实实在在的，要不是你找的那个年轻女人上门来闹，她能这样？不仅流产还被割了子宫，要不是这样，她离开你还能有个正常的生活，现在这样谁会要她，她前夫没在她这里掏到好处孩子都不要了！叔，我姑是个可怜人，你也负担了这么多年，就再照顾她几年，你也看到了，她这样子看情况也活不了几年了。”
“我也不是不照顾她，答应了会照顾她一辈子，你放心，我……”
“叔，明人不说暗话，我可调查过了，你现在正在转移资产吧！”
“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要不我去找你家人找你女儿说说看，让他们查一查？”
“别……”
“怕了吧！我可不会白拿你的钱，我会帮你保守秘密的，我知道你准备把公司抽空然后拿钱去美国，和你那个小蜜还有你们生的儿子在美国过下半生，没说错吧！”
“这……”
“你打算扔了我姑，抛妻弃子，可真做得出，不过这此我不在乎，只要钱到位，我什么都看不到。”
“行，二十万是吗？我晚上打给你。”
“叔，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觉得二十万够吗？咱们一次过，再加一个零，我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否则我就去找你女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