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楠一口气说完了事情的经过,司重山陷入了沉思。
“该说的我都说完了,你要怎么想怎么做,你自己决定吧!”
司楠站起来拍拍屁股准备走人。
“意思是我要是和你妈离婚,我就会陷入……不,我们一家就会陷入危机?”
“至少看你那个时候的样子,已经穷困潦倒到身上一个子儿都没有,司重山,你不会真的以为等你又老又穷,张惠会继续把你像现在一样捧着吧!你要真相信与她是真爱,那你就尽管奋不顾身地去爱,我反正是想开了,也累了,要死也是三十年后的事了,让我再来一次活也活够了。要真是再被你一砖头打死,那大不了我就像哪吒一样,用骨血还你这十年的养育之恩。但是今天我们说的事,我希望你不要告诉妈妈和小晨,他们一个还小,一个因为你的事而受伤,再经历这么离奇的事,知道这未来的不幸的结果,我怕他们会因此而改变人生。”
司楠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刚来到病房,她就看到病房外有几个人站在那里指指点点。
“怎么了?”司楠凑过去问。
“哎,就不是2床家的姑娘吗?你回来得正好,你爸呢?”
一个大妈把司楠拉到一边。
“怎么了阿姨?是不是我妈出事了?”
司楠看着大妈的样子,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你就别管了,都是大人的事,你爸呢?”
大妈好心地问,司楠心一紧甩开她的手往病房跑去。
“呀,是楠楠呀!”
司楠刚一进病房就听到了那个令她作呕的声音。张惠,她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司楠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母亲,她脸色苍白,侧着头躺在床上紧闭双唇一言不发。
张惠抱着双臂站在床边,一个小三倒象是来兴师问罪的,看到司楠她倒是一脸谄媚,或许她以为昨天那次出游她已经在司楠的心里有了一席之地。
司楠看了一眼,病房里除了母亲还有两个病友躺着,想要背着人看来是办不到了,张惠这个女人也真够不要脸的,竟然敢这样找上门来,看样子是来逼宫的。
司楠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竟然让她提前找上了门,还跑到这样的公众场合来,她是哪根筋不对了吗?
“你来干什么?”
司楠沉着脸几步走到了床边,握住了母亲的手。
“楠楠,你怎么会认识她?”
徐芬声音哽咽,不过稍稍有所缓解的心情一下子就落到了谷底,她觉得老天就是在跟她开玩笑,见不得她过好日子,她早就有心理准备,自己的丈夫可能外面有人了,但是她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光天化日找上门,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人!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徐芬连头都抬不起来。
“这女人不会是自杀吧!”
“有可能,看样子是知道自己老公在外面有人了,一时想不开就做了傻事。可怜呀!”
这一句句都深深地扎在了她的心上,她可以不要婚姻,不要爱情,但是她还想要脸!可张惠偏偏把她最想守住的东西就这样摊在了桌面之上。
一进来她就大喇喇地向她走来,把手中的包往她床上一扔。
“你就是徐芬吧!山哥的老婆!”
徐芬先是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她没有接话,只是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
“怎么?装傻吗?何必呢?你应该猜到我的身份了吧!”
“不管你是谁,请自重,请你离开,有什么事,你找他不要来找我!”
徐芬别过头,她不明白司重山为什么会告诉这个女人她在哪!这是来找她摊牌吗?可明明早上还好好的!徐芬的眼泪无声地流下,她伸手悄悄将泪水抹去,不想在这个女人眼前示弱。
“山哥不用我找,他自然会来找我,你不知道吧!他前天晚上就和我在一起,一晚上我们说了很多话,我原本是打算要走的,可他非要留我。唉,他一哀求我就心软了。其实徐姐,我也不是一个坏女人,我也没想过要破坏你们的家庭,只不过,你也知道,一个女人在外面有多难,总不能我为你和你们这个家付出这么多却一点回报也没有吧!”
张惠这样咄咄逼人,旁边有个人病人的家属,一个老阿姨看不下去,站起来指着张惠骂道:“你这个女人怎么这样,人家老婆受伤住院,人还没好,你跑到这里来说这些,要说找那男的说去,你跟人老婆说不上,不要脸的东西!”
“我是什么东西要你一个老东西来插嘴,你管得可真宽,还是回家好好管管你自己的男人吧!”
张惠粗着脖子对着老人吼道,老人毕竟年纪大,被她这一吼气得直骂娘,两个人骂了几句这才引来人其他病房的人围观,老人被气得坐在凳子上喘着气,张惠则抱着手站在一旁冷笑,也就是这个时候,司楠闯了进来,张惠一看是之前被她糖衣炮弹的孩子,为了更显示自己的特别,好好的气一气徐芬,她便立刻转换了笑脸与司楠打起招呼。
“妈,有什么事,我晚点再跟你说,你先闭上眼睛休息一下。什么都不要去想,一切都有我呢!”
司楠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妈妈的脸,她相信自己能给她力量,张惠趁着她虚弱的时候来打击她,这是要自己母亲的命呀!
“张惠!”
司楠站了起来,母亲还在拉她的手,她摇了摇头走到张惠的面前。
“啊……哈哈……怎么了,楠楠!”
张惠被司楠这冰冷的态度给震慑住,她正想再说什么,却冷不丁地被司楠重重地打了一巴掌。
“你……你干什么!”
当着这么多的人面被一个小孩打脸,张惠捂着脸又羞又愤,她正想把手打司楠,可司楠头一缩,一脚重重地踩在了她的脚背上。
“哎哟!”
张惠那两只猪蹄本就疼痛不已,被这重重的一踩更是钻心的疼,人也随之往后一倒摔在地上。
“我告诉你张惠,你可以不要脸,但是请你记住,你好歹也是一个孩子的妈。背着自己的老公在外面勾三搭四,与别的男人勾搭成奸,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我不知道你妈是怎么教你的,如果我是她我真的会羞愧难当。你的孩子现在还小,要是他长大了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一个不三不四的女人,我不知道他会怎看你。当然,你可能对此毫不在乎,否则你也不会跑到这里来丢人现眼,你可能以为你到这里来是让我母亲丢脸的。但是我告诉你,丢人的只有你,我爸一个男人,睡了你也就睡了,他有什么损失,大不了给你三瓜两枣的,你要是收了这钱,你和妓女也没啥区别,也就口口声声说什么真爱了。你要是不收,那倒是要佩服你的勇气,你难道不知道,没有合法的手续,你从他这里什么也得不到吗?你要想白给,那谁也阻止不了。我不会劝我爸离开你,你们爱咋咋地,我也不会劝我妈去找你们的麻烦,我们自己也能活得很好。但是我告诉你,张惠,你在我这里讨不到一点好,既然你都把事做到这台面上了,那正合我的心意,我爸要是选了你,那他就是一个出轨男,一个负心人,不仅在单位混不下去,离婚了他什么都得不到。我也不会给他任何机会从我们家里拿走一分一毫,不仅这样,我告诉你,离婚了,我就跟着他,天天和你生活在一起,如果你觉得过得下去,我也很乐意每天看着你怎么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你们不仅要养我,还要付我弟的生活费,张惠,我敢向你保护,这一辈子你都不会有一天安生日子过,更不可能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我会如影随形,时时刻刻都盯着你。余生看你如何落魄将是我唯一的乐趣!”
司楠一口气说完,突然明媚地笑了,她走过去蹲在张惠的身边低语:“昨天只是开味菜,你这么急着吃主菜,我就成全你!”
张惠杏眼圆瞪,嘴张得大大的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她用看怪物的眼光看着司楠,这个女孩从天使到恶魔,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铁钉将她牢牢地钉在了砧板上。
“啪……啪……啪啪……”
突然病房里响起了一个掌声,然后一个接一个,掌声欢呼声充斥了整个病房,张惠惊恐地看着病房里的每一张脸,每一张脸都带着讥笑,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了她的身上。
她不再是那个打扮娇俏,美艳动人,气势嚣张的少妇,而是一个被众人唾弃嘲笑的对象,像一个小丑一样被人评头论足,张惠突然从地上爬起来。
“山哥!”
司楠听她这么一说回过头,她似乎也看到了司重山,可那身影一晃而过,司楠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可张惠却突然向门外冲了过去,一边跑一边叫喊着:“山哥,你别走,等等我!”
张惠向门外跑去,可是那些病友因为刚才目睹了那一切,都很讨厌她,故意堵在门边,张惠用手拼命地想要推开那些人,她越是用力那几人越是紧紧地贴在一起,就不让她过去。
“让开,你们给我让开,不要挡着我,山哥,山哥!”
张惠的头发挤散开,披头散发的样子像一个疯子,她用手撕扯着那些阻挡的人,终于被她挤出了一条缝挤了出去。
“山哥,山哥……”张惠站在过道上,空空荡荡的过道没有一个人影,只有几个看热闹的人从其他病房探出脑袋向她看来,张惠转过身,身后的人也都在对她指指点点。她没有心思再找司重山,一拐一拐地像逃命一样逃离了医院。
“妈,你别难过了,要注意休息。”
司楠帮徐芬盖好被子,将病床上方用来遮挡的帘子拉上,将他们母女两隔离在这小小的空间里。
“楠楠你是怎么认识她的?又怎么会知道那么多?你说的那些话……”
“妈,我说什么话都是为了我们这个家,至于我是怎么认为她的,我向你坦白,我见过她两次,包括昨天,我猜到她和我爸的关系,我想让她知难而退,我也没想到她竟然会找到这个地方,是我低估了这个女人,不过你不用担心,有我在,我会守护你守护这个家。”
“楠楠,那你爸呢?”
“妈,我已经和他谈过了,我想他会有自己的判断,不过无论他做出什么样的决定,都不会再影响到我。我也希望你能坦然地接受他的决定。妈,做事事不可怕,怕的是一错再错,如果他愿意回来,我希望你可以再给他一次机会,但这仅仅是我的希望,我不想左右你,就像我刚才说的,你的决定我也欣然接受。”
“楠楠。”
徐芬伸出手,司楠投入了她的怀抱,母女二人抱着痛哭,那一天司重山没有再出现,司楠想着法逗徐芬笑,到了黄昏才在徐芬的催促下回了家。
家里空无一人,司晨住在了小舅家,司重山没有回家,司楠很失望,她猜或许她什么也没改变,司重山最终还是选择了张惠。
结果第二天当她醒来时,司重山已经做好了早饭,在客厅里等着她。
“早。”
“早,爸,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睡了,司楠,你坐下。”
司楠坐下来,司重山给她盛了一碗粥。
“我想过了,以前是我的错,以后我不会再做出伤害你们的事,昨天我回来的晚是因为我拿了一笔钱给张惠,从此和她断绝关系,你……能原谅和接纳我吗?”
“这话你不该对我说,应该对我妈说。”
“我会的,那你呢?”
“我可以,只要你诚心悔改我可以不记前嫌。”
“那太好了,楠楠,我还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你说你是穿越来了,那你还会离开吗?”
“这个……我不知道,或许会有那么一天,或许吧!”
司楠望着天,她不知道自己这趟旅行的终点在哪?不过目的似乎已经完成了,那天之后她再也没有见过张惠,而司重山也似乎真正地回归了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