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前面湿地公园这怎么堵得这么厉害?还拉警戒带了都。”
盛繁音正低头看手机,冷不丁听见出租车司机的嘟囔,下意识抬头,就看见前面的路被人流堵得水泄不通。
今天是工作日,按理说公园应该不会有这么多的游客,而且还拉了警戒带……
她摇下车窗看出去,竟看见一辆警车停在警戒线外,几名警察正神色凝重的走下来。
“小姑娘,那我绕远一点送你……”
“不用了,谢谢师傅,我就在这下车。”
盛繁音付了钱,直接打开车门朝着前面走去。
围观群众的议论不绝于耳:“这前面啥事啊?怎么好端端的把湿地公园给封了?连警察都来了!”
“听说是里面死人了!一个男的被扎得刺猬一样!”
一名大婶煞有其事道:“听说是一个清洁工发现的!给他吓得腿都软了!还是路过的一位大爷把他扶起来报了警!”
“这人,还能扎得像刺猬一样?”
盛繁音不由得紧了紧拳,一双黝黑的杏眼亮得惊人。
还真是凑巧,报道第一天,就遇上了命案?
“劳驾让一让,谢谢……”
她努力挤进人堆来到封锁线外,正想掀开封锁线进入现场,却被一名身穿警服的男子抓住手腕。
“小妹妹,这里不是你胡闹的地方。”
清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让她身体不由得一僵,慢慢抬起了头。
面前的男人身材高大,样貌俊美,一双桃花眼淡漠又疏离的看着她,语气却温和:“这里暂时不能通行,你还是换条路,早点回家吧。”
他的声音,还有身材……为什么会这么像三年前那个人!
盛繁音抬头,一张看起来乖巧的小脸冷得像是蒙着一层寒霜,定定看着他冷声道:放手。”
正抓着她手腕的季悬忍不住皱起了眉。
面前的小姑娘穿着灰色的卫衣和白色运动裤,看起来不过像是十六七岁的模样,可那双眼睛却冷得惊人,像是两汪深不见底的寒潭。
而且,他能感觉到她对自己的态度似乎有些警惕。
可是明明他根本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个小姑娘才对,为什么……
“季主检,您这是……”
一名警员眼看着季悬在警戒带这里跟一个小姑娘僵持不下,狐疑走上前呵斥盛繁音:“干什么呢?没看见警察在这里办案吗?上别处玩去!今儿不是周一吗?哪个学校的?当心我们告诉你老师你逃课啊!”
盛繁音凉凉看了那警察一眼,甩开季悬的手从包里拿出了自己的报道手续:“我是漓江市刑警大队法医科主检,盛繁音。”
“小丫头说什么大话呢?我们法医科的主检也敢冒充?”
那警察嗤笑一声,劈手夺过盛繁音手里的文件:“我看看你能有多会演……哎卧槽?!还真……”
看清了上面的公章和证明材料,那警察倒吸一口凉气:“你还真是……”
他们队先前的法医主检的确是退休了,听说调过来的是邻市刑警大队的金牌法医,入职后破获的大案要案数不胜数,可,可面前这位……看着高中都没毕业吧?!
“看完了吗?如果还不确定我的身份,可以直接打电话给省厅确认。”
盛繁音语气漠然:“我在前往市局报道的路上发现这里疑似有情况,所以前来查看,没有别的问题的话,我能去检查一下现场和尸体吗?”
季悬注视着她,总觉得这位新来的法医主检似乎有点怪异。
“那么我带盛主检去吧。”
他示意那位警员去忙活自己的事情,而后拉起警戒带将盛繁音放进来,伸出手冲着她温和道:“我是市局痕迹勘察科的主检季悬,今后还请盛主检多指教了。”
盛繁音微微抿了抿唇,伸出有些发凉的手跟他蜻蜓点水般握了握。
两人并肩朝着湿地公园内部走去,很快,盛繁音就看见被划起白线的草地上有一具男尸匍匐在地,身上居然被插满了铁质的烧烤签!?
她顿时皱紧了眉,打开随身携带的工具箱拿出手套和鞋套,上前蹲下细细检查。
男子看上去约莫是四十出头的年纪,身材高大,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看起来倒是敦厚。
盛繁音仔细翻检一阵,大致得出结论:“死者的致命伤是位于脖颈处的刺穿伤,这根烧烤签直接贯穿了他的颈部动脉,脖子上还有抓痕,从形状看是被指甲划过脖颈导致,极有可能是死者与凶手发生过争执。”
她歪过头看了看签子刺进去的角度:“签子是从下往上斜着刺进去的,凶手的身形应该比死者要矮,死者的身长大概是170厘米,并不算高大,那么凶手很有可能是女性或少年,先将尸体带回去吧,我还需要做进一步的检验。”
“好,辛苦盛主检了。”
季悬微微颔首:“现场有明显的打斗痕迹,除开死者本人的脚印外,我也确实提取到了几枚明显尺寸较小的脚印,盛主检的猜测应该是正确的,死者应该是和一名女性前来公园的。”
他叫来几名警员:“先将尸体带回去吧,然后告诉傅队在排查死者关系网时重点注意一下死者身边的女性。”
几名警员点点头,将尸体带上警车。
季悬带着盛繁音来到一辆黑色大众旁边,伸手帮她拉开后座:“之前没考虑到盛法医会凑巧到现场来,所以警车那边也恰巧只坐得下来现场的刑警们,您恐怕只能凑合一下坐我的车了。”
盛繁音不经意挑了挑眉。
平心而论,这位季主检是个让人讨厌不起来的人。
他样貌清朗,称得上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气质也温柔,哪怕她先前明显有些不礼貌,他也好像完全没有介意……
“是我麻烦您了。”
她朝着季悬笑笑,坐到后座上看着季悬发动了车子,不经意道询问:“我总觉得季主检看着有些眼熟,咱们……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她眼角的余光注视着后视镜,悄然观察着季悬的表情,看似是随口一问,眼底却深藏着防备和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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