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慌慌张张地寻找薛珺,将薛珺的房间和自己房间都找遍了,也没有找到薛珺,这让沈翟变得更加惊慌。
尚存的一丝理智提醒他,薛珺可能在其他地方或者空间里,抱着是试一试的态度,沈翟关好薛珺的房门和窗户,心里默念“进去”,下一秒他果然进入到空间里。
薛珺正在采摘棉花,她累得不行,一看到沈翟,忘了刚刚的烦恼,还有点高兴,她欢快地朝沈翟招了招手示意沈翟过来。
沈翟果然很听话,急急忙忙地向薛珺跑过来。
沈翟跑过来,就一把将薛珺拥入怀中,现在沈翟已经快比薛珺高出一个头了,现在的身高差刚刚好。
薛珺觉得沈翟抱得有点紧,勒得她喘不过气,她挎在胳膊上的篮子也掉到了地上,她在沈翟怀里挣扎了一下,没想到沈翟抱得紧了。
薛珺挣脱不开沈翟的钳制,就用力地拍打沈翟的后背:“咳咳,你快松开我,我要喘不过气来了。”
沈翟听了薛珺的话,意识到自己的行为过激了,这才松手放开薛珺。
薛珺一边急切地呼吸,一边问道:“你怎么了?心情不好?”
沈翟蹲下身,将薛珺刚刚掉落的篮子捡起来拿在手里。
听了薛珺的话,沈翟站起身,盯着薛珺的脸,说道:“我刚刚没找到你,我有点急。”
“哦,我刚刚在我哥那,刚刚才回来。”薛珺一边说,一边将手里的水桶递给沈翟。
沈翟接过水桶,自觉地去湖边打水。
沈翟边走边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说道:“对了,你房间里的味道是谁的啊?今天谁去你房间了吗?”
薛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味道?”
沈翟边用桶挑水,边说道:“我也说不清楚,有一股桂花的味道。”
薛珺明白过来:“哦,你说那个啊,那是宋彦昨天刚送过来的香水。”
沈翟皱眉头:“宋彦送的?”
薛珺理所当然地点点头,说道:“对啊,好闻吧。”
沈翟不太高兴的样子:“不怎么样,一般吧。”
其实挺好闻的,不过沈翟不喜欢别人送薛珺这么私密的物品。
他很在乎这件事,边说道:“他送是他的事,你怎么能收?”
薛珺不明就里:“怎么了?”
沈翟表情严肃:“香水是很私密的东西,你怎么能收其他男人送的?”
薛珺更加莫名其妙了:“我花钱雇他不就是想让他为我研制香水,我不能受他的香水,那我图什么?”
沈翟顿感尴尬:“……哦,原来是花了钱的啊。”
薛珺:“那不然呢?”
沈翟将装满水的桶放到薛珺身边,又拿上另一个空桶往湖边走,同时转移话题:“你去找苏州说什么,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薛珺立刻接话:“我还想跟你说,我哥打算去参军。”
“参军?”沈翟回头看了薛珺一眼,问道。
薛珺将最近的棉花摘到挎着的篮子里,说道:“对啊,而且就是最近了。”
沈翟想到苏州跟自己一起练武的日子,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那时候苏州就想要去参军了吗?
沈翟之前还以为苏州跟自己一样只是想要锻炼肌肉呢。
说到肌肉,沈翟打算等夏天来了,衣服穿薄了就让薛珺感受一下自己的肌肉。
这几天,苏州总是早出晚归,薛珺知道她哥是去打听消息,也就没有再麻烦她哥帮她看绣娘的进度。
这几天,她闲着没事,就又设计了几件衣服,她哥没空,她只好自己过去查看进度。
一周后的下午,薛珺刚刚从外面回来,她哥就过来找她了。
“哥,你怎么来了?”她刚从外面回来,前脚刚进门,转身关门的时候就看到她哥站在门口了。
薛珺侧身,让她哥进来,又将门窗都关好。
苏州帮薛珺解开披风,走过去挂到衣架上,边挂边说道:“我明天就要走了。”
“这么突然?”薛珺太冷了,她正在倒茶,突然听见她哥的话,倒得太猛,茶水瞬间溢了出来。
“你没事吧!”苏州转头一看,就见桌子上都是水渍,他赶紧走过来,抓住薛珺的手仔细看看,问道。
“没事,哥,我没烫到,怎么这么突然?”薛珺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手,比起这个,她更关心她哥的出发时间。
“嗯,我跟几个人一起走,这边还不招兵,需要去济州,那边过两天会大规模招兵。”苏州松开薛珺的手,拿起茶壶帮薛珺又重新倒了一杯热茶,然后用抹布将桌面上的水擦干净。
“要去济州?那么远?为什么不等到这边招兵的时候再参军?”薛珺不理解她哥的做法。
“珺珺,哥已经想好了。”苏州双手扶住薛珺的肩头,神色认真的说道。
薛珺一脸委屈,嘟囔道:“我就是问问嘛,又不是不让你去。”
苏州无奈:“因为快要打仗了。”
“要打仗了?!”听到这句,薛珺心里顿时狂跳一下。
苏州的眼里都是兴奋,他点点头,说道:“对,济州现在不太太平,听说是囊国的人偷渡过来,正在向京城附近靠近。”
囊国是齐朝的邻国,济州是囊国和齐朝的分界洲,相当于国防线。
看见她哥眼中的疯狂,薛珺觉得很是无奈。
她想了想,说道:“你把这些钱带走吧。”
说完,桌子上就出现了十排摞好的银票,那天她哥跟她说了这件事后,她就一直在准备,将手里属于自己的银子金属换成了银票。
银票比银子轻,也更方便携带,薛珺当时就想到了这个,所以这几天她一直在准备这件事。
沈翟的钱她没有动,只换了她自己的钱。
苏州看见桌子上的巨款,心里感动无比,但他还是拒绝了:“我是去打仗,带这么多的钱做什么?”
薛珺却不是这么想的:“你之前不都跟我说,出门在外身上要多带钱吗?”
薛珺很小的时候,她哥就已经接管了公司,她的爸妈培养了她哥几年,就将公司尽数交给了她哥。
那个时候,薛霁州也才刚刚大学毕业,他放弃了自己的梦想,选择了父母指定的专业,一毕业,就进了自己家的公司。
没过几年,薛父薛母觉得薛霁州可以独担大任了,就将薛珺和公司一起托付给薛霁州,两人出门环游世界去了,那个时候,薛珺才刚刚小学毕业。
可以说,薛珺的成长中,她哥陪她的时间比她爸妈陪她的时间还多。
而且兄妹俩相差了十岁,在薛珺出生的时候,薛霁州已经懂事了,他看着这个软软糯糯的妹妹一点一点长大,对薛珺是无限宠溺,简直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薛珺上初中以后,她的生活费就是她哥给她了,“穷家富路”的概念也是她哥灌输给她的,虽然她家并不穷就是了。
那时候的薛珺还小,对钱没有什么概念,她哥给她多少,她都会接着,还会都花完,她所在的学校也相当于贵族学校,她就一直没有钱的概念。
直到后来,她的学校改革,来了一批优等生,看了他们的生活费,薛珺才知道自己是个小富婆。
她被同学们叫富婆的时候还老大不愿意,回去就跟她哥说自己不要那么多的生活费了。
她哥笑笑,教育她要穷家富路,在外面就要多带点钱,薛珺很听她哥的话,也就没有再闹。
现在,轮到她哥了,薛珺也希望她哥像她当初那么听话。
可苏州还是不想要:“在外面打仗,有时候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把这么多钱带身上也不安全。”
薛珺听了这话,就想起自己身上的空间,如果她哥可以把空间带走该多好啊吗,空间在她哥身上比在她身上有用多了,遇到危险时,她哥还能躲到空间里。
不过这些薛珺也只能想想了。
对了,不能带空间,应该能带空间里的东西吧!
空间里的哪几种药都挺有用的,薛珺瞬间兴奋起来,她说了句:“哥,你等我一下。”
薛珺说完,就闪身进了空间,她拿了那本书,对照着书,将空间里的消炎花全都采摘下来,想了想,摘了一颗宝石果,才出了空间。
苏州之前见过薛珺消失,可时间长了,他已经忘了当时的情况,冷不丁看到薛珺在自己面前消失,还是吓了一跳,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明白他妹妹可能是进空间去了。
很快,薛珺从空间出来,将手里的消炎花和红宝石放到桌子上。
“这是什么?”苏州看了看桌子上的植物,发现自己一个也不认识。
只见薛珺指着那些蓝色的小花,说道:“这些是消炎花,叶子捣碎后抹在伤口处,可以有效的缓解细菌滋生和炎症。”
“这么神奇?”
苏州捏了一朵消炎花,仔细端详了一下,没看出哪里有什么特别的。
“那这个呢?”苏州又指了指那孤零零的红色果实。
“这个就厉害了!”苏州故作夸张地说道,“这是宝石果,可以补血养气,在失血过多的时候吃,有起死回生的效果。”
苏州刚刚看到妹妹夸张的表情,只觉得没有没有可爱,他宠溺的笑了笑,可听到薛珺的话,苏州的表情就变得严肃起来。
“你说的是真的?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当然是真的了,这是空间里长的。”薛珺表情认真地解释道。
“就一颗是吗?”苏州又问。
“不是,总共二十颗,不过这果实摘下超过十二个小时就会失效,所以我就给你摘了一颗,先留着备用。”
苏州听了,眉头皱的更紧了,他严肃的对薛珺说道:“这东西这么神奇,你不应该把它从空间里拿出来,万一被有心人发现了,我怕你有危险。”
“没事的,我不会轻易给别人的,不会有人发现的。”薛珺不以为意。
苏州:“你收回去吧,我不能拿,万一被人发现了,怎么说得清?”
“你就说你天赋异禀,造血能力比一般人强嘛,哥,你就拿着吧,不然我不放心。”薛珺撒娇道。
苏州想了想,觉得薛珺说的又道理,自己的命不仅是自己的,还必须为妹妹留着,不然她一个小姑娘,待在这沈府,卖身契还在李叶荷手里,以后谁给她撑腰?
苏州点点头,同意了。
薛珺立刻喜笑颜开,她说道:“既然药拿了,那把钱也拿了吧。”
苏州又摇摇头:“不行。”
薛珺撅起嘴,说道:“那少拿点行不行,丢了就丢了,你不拿着,我到时候担心你,茶不思饭不想,你想看着你可爱的妹妹忧思成疾吗?”
苏州用手敲了敲薛珺的脑袋:“净瞎说。”
“哎呦!”薛珺抱头,护住自己的额头。
苏州看薛珺夸张的反应,笑了笑,说道:“那就行你的。”
薛珺顿时欢呼起来。
第二天,薛珺早早地起床,去给她哥送行。
冬天的清晨昏暗寒冷,今天的天气不好,空气中弥漫着一层雾气。
薛珺站在门口为她哥送行。
苏州背着包裹,给薛珺整了整围巾,沉声说:“你自己在沈府要好好的,等哥回来。”
薛珺在灯光下仰望她哥,柔和的光像是在对方的轮廓上镀了一层金边,她还不到苏州的肩膀,所以看不见此刻男人的眼睛宛如幽深的潭水。
薛珺吸吸鼻子低下头去,秀气的鼻尖在冷气中冻得通红,看起来可怜又委屈:“哥,你自己在外面也要好好的,我会想你的,一定要平安回来。”
苏州摸了摸薛珺柔软的头发,神色淡淡的应道:“嗯,外面冷,回去吧。”
薛珺本来起床就没怎么梳头,被她哥一揉,头发就更乱了,不过她现在也无心在意这个,她的心已经快被分别的伤感淹没了。
苏州说完,见薛珺没有动静,狠狠心,转身离开。
房屋在缥缈的雾里若隐若现,薛珺目送她哥高大的身影消失在寂寥的薄雾中,心里有点闷闷,直到她哥的身影完全消失,她才一步三回头的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