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传媒公司的老板？”
晚上，李月白和李珊在林山大酒店一个小包间里见了面。
李珊上来第一句就问。
“什么大老板，不过是打工的！”
“打工的还有开宝马的吗？我看你名片上写的是总裁！”
“名片上的话哪能信啊，我说我还是联合国秘书长呢！你的记性真好，晚上打个照面就能认得我。”
李月白岔开了话题。
“警察嘛，你以为我是吃素的？别说打个照面你肚子疼，就算擦肩而过，你的相貌特征我也都会记得，这是一个警察的基本素养！”
李珊得意地说。
“原来是警察叔叔，失敬失敬！”
李月白装作肚子疼的那晚，李珊已经明确告诉他她是刑警队的。
他现在，就装傻子。
“我开宝马，并不是因为我是传媒公司的经理。我主要给别人搞策划，而且我还是个作家！”
李月白把话题往自己的套路上引。
要说车是孟月月送的，难免有伤大雅。
“是吗，那我倒是小看你了，你是什么样的作家啊？”
李珊果然十分好奇。
“呵呵，说作家是开玩笑，不过闲暇时偶尔写点东西而已，请您指教！”
顺其自然地，李月白就把自己发在一家论坛上的一篇文章推给了李珊。
两个人的微信自然也就加上了。
李珊上了他的套，丝毫没有觉察。
“哎呀，你这是你写的？”
李珊粗略一看，仿佛有些不相信地问。
李月白推给她的，是一篇叫做《正常死亡》的短小说。
这是李月白在111学习逻辑推理和案情分析时写的一部作品。
素材来源，就是他亲生父母的遭遇。
因为有李月白真挚和悲愤的情感在里面，所以，尽管这是他第一次写东西，却非常耐人寻味。
小说题目叫《正常死亡》，而恰恰这是一篇关于非正常死亡的谋杀案。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难道不相信我有这样的文学天赋吗？”
李月白故作谦虚地问。
“不，”李珊笑道，“我只是有些好奇，你写的故事与林山市曾经发生的两起死亡案例非常相像。也是丈夫被人谋害伪装成上吊自杀，然后妻子被杀却被搞成触电意外……”
“这么巧？”
听了李珊的话，李月白的心怦怦直跳。
他在李珊身上下这么多功夫，做这一切的目的，要的就是这句话！
“我看你网上发表小说的日期，是在林山市这对夫妇死亡之后，你这是艺术来源于生活，还是就是写的这起案例？”
李珊很敏感。
她疑心李月白的这篇小说在含沙射影。
“我来自江西，来林山不过一个多月，一个天南，一个海北，怎么会知道你们林山市的事情呢？再说，我这文章可是发表在几年前，不信你瞧，我真是‘大作家’！”
李月白心里发痛，脸上却是笑了。
他知道警察的职业敏感性，于是装作开玩笑地把自己的身份证递给了李珊。
“你这是干什么，难道写个小说还要警察查户口吗？再说了，写小说也没说不允许写真实的案例啊……”
李珊嘴上这么说，眼睛却认真瞄了瞄李月白的身份证。
当然，这张身份证是李月白的伪装之一，她不会瞧出什么。
“你能跟我说说这对夫妻的事情吗？天下竟有这么巧合的事！”
李月白见机行事，顺水推舟。
“这个没问题，不过作为报酬，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李珊眼角带着一丝丝坏笑。
“什么事尽管说！”
李月白一口答应。
“你先别答应得这样痛快，我问你一件事，你中午跟住建局局长吃饭谈的什么事情？”
李珊果然“关心”赵闻聪！
“没什么特别的事，我们经常在一起吃饭，公司准备搞一系列人物访谈，我想采访他，仅此而已！”
几句话，李月白轻松挡过。
“那好，我相信你。以后你跟赵闻聪局长吃饭，都见了什么人，说了一句什么话，告诉我一声。不过，这件事要保密！”
“怎么，你在调查他吗，那我不成了你的线人了？你们有没有奖励？”
李月白开玩笑道。
“什么呀，我跟你一样，你是写小说找人物，我这是师傅给我布置的任务！我现在正在实习，师傅让我学习跟踪。跟踪谁呢，我正愁着找人呢，听你说起这个赵局长他，我忽然有了这个想法，不知道跟踪一个大人物会是什么情景呢，哈哈哈……
李珊撒了一个谎。
她这理由说得过去。
“当然，作为回报，我会把警方掌握的林山以前那对跟你小说里情节差不多的死亡夫妻的细节告诉你，让你丰富你的创作经验。我这可是违反纪律，说来你这是赚了哦！”
李珊见李月白答应，早已微露得意之色。
而她之所以这么堂而皇之地许诺李月白，是因为警方档案资料里，根本就没有这起案例的卷宗。
她有的，不过是小道消息，偶有所闻的道听途说。
因此，她其实犯不了错误。
但这，却正是李月白所求。
于是，两个人一拍即合。
“李月白，好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李月白和李珊正谈得热闹，房间门忽然被人猛地推开了。
来人竟然是孟月月！
她一脸怒容，仿佛要吃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