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一闪，皮雅妃被晃得瞬间睁不开眼睛。
下一刻，麟初晨直接将她从自己的怀抱中推开。
皮雅妃惊住，差点没站稳。
当她再度恢复视力之后，也注意到麟初晨对于自己凝视的目光完全变了。惊讶中透出狰狞，一双拳头甚至被他握紧发出“咯咯”作响般的声音。
“……告诉我，为什么？”
“什、什么为什么？”
皮雅妃有些慌了，突然感觉自己在麟初晨的面前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透明人。
“那几个袭击我们的香港人，是你请来的吧？”
麟初晨紧盯着她，此时低沉的声音透出难以言喻般的恐惧和颤抖。
皮雅妃瞪大眼睛，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他。然而下一刻，她就很快调整好了状态。原本醉意朦胧的双眼，也在微微眯起的瞬间露出了一抹难以言喻般的狠辣。
“你……查到了什么？”
一语轻谈，让麟初晨的身体一个苍利般的颤抖。同时嘴角的肌肉，也开始了激烈的抖动。
“皮总，真的是你……”
“……初晨，看来我低估你了，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厉害。”
皮雅妃笑了，笑得很诡异，但却又充满欣赏。
她突然站直了身体，刚刚的醉意一扫而空。麟初晨的心在颤抖，此时才知道，那个曾经扑进自己怀中无助哭泣的柔弱女人，如今才真正摘下了戴在她脸上的面纱。
“你疯了么？要知道，曾经你差点连命都不要了……”
“那你觉得，我不该这么做么？”皮雅妃的态度冷若冰霜，直接拉了椅子稳稳坐下：“若非如此，怎么能瞒得过你？”
一句话，麟初晨的脑袋“嗡”的一声。
“皮总，你怀疑我？”
“你不该怀疑么？”皮雅妃眼神犀利的盯着他：“初次相识，你就刚好在酒吧的门前救了我。之后为了我独闯高杰森的府邸，一个人打翻几十个身手一流的保镖。事后我就有问过你，你到底还有多少的秘密瞒着我。还记得，当时的你是怎么对我说的么？”
“我说……用你的眼睛去看。”
“对啊，那我做错了么？”
皮雅妃一语反问，瞬间让麟初晨无言以对。
看着麟初晨此时一张彻底铁青的脸，皮雅妃则冷哼一声的站起了身来。她居高临下的目光，饶显冷漠的看着麟初晨，却不乏还有些许的柔情闪过。
“初晨，我知道我的做法，你可能觉得很过分。但那时候的我为了自保，的确只能这样做。我不了解你，不知道你是不是高杰森安排到我身边的又一个探子。探子够多了，我不能让一个完全不值得信任的人留在我的身边。”
“所以你宁可豁出命去，你都要……”
“我的命，早就不值钱了。与其瞻前顾后，不如放手一搏。”
皮雅妃苦笑，但眼神很快透出难以言喻般的决然。
麟初晨看着她，嘴角的肌肉还在不停地颤抖。
“好，我相信你。但如果你对我是因为不信任才做出那样的事，那之后的酒会遇袭，你又到底怎么讲？”
“很简单，还是自保。”
“还是自保？！？”
“对，另外我得承认，我对你说了谎。”皮雅妃一声冷笑：“其实你在医院的病房，对我说过你的想法。不得不承认，你当时的想法是对的。警方的确设下了一张大网，但目标却并不是文疆，而是我。”
“什么？！？”
麟初晨瞪大眼睛，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皮雅妃。
皮雅妃丝毫不慌，苦涩一笑。
“不瞒你说，那个郁景夏，早就在查我了。香港杀手那件事，她没对你说实话。为了彻底洗脱嫌疑，我只能将错就错。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绝地求生，予以反击。”
“所以你才借助那一次的酒会，让你自己成为受害者。之后借助这个机会，完全把自己送到警方在医院的监视之下。因为你很清楚，只有如此才能让郁景夏彻底对你放心。”
“聪明。”
皮雅妃阴沉的脸上露出笑容，麟初晨却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么说，秦般若的幕后老板……”
“呵呵，哪有什么幕后老板？般若是我的心腹，遇袭是我安排的。目的就是将警方怀疑的目标从我身上引开，进而转嫁到文疆的身上去。文疆本来就不干净，而与般若之间也早有联系。这个联系，当然也是我授意的。若不如此，文疆不可能对我放心。”
皮雅妃的话，彻底震惊了麟初晨。
看着他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皮雅妃也不想继续掩饰什么。
她翘起二郎腿，索性向麟初晨坦白了一切。
“老实说，起初我没想把事情搞得复杂，也没想让般若就这么明目张胆的站出来。毕竟我已经将自己送到警方的眼皮子底下，一切准备工作就绪，那姓郁的女警察加之又和文疆有些过节。之后自然而然，就会把怀疑的对象，落到他的身上去。”
“难道出了意外？”
“对，而那个意外，就是你。”皮雅妃表情凝滞，神情复杂的看着麟初晨：“我真没想到，就那么一眼，你居然看到了般若。说真的，我不想动你。不管你信不信，我可能真的喜欢上你了。也许你此时听着会觉得我虚伪，但我说的却是真的。”
“嗯……”
麟初晨表情黯然般的点了点头。
直觉告诉他，皮雅妃没有说谎。以她的心机和城府，显然可以设计诱杀自己。毕竟那时候的自己，已经完全深陷在于对她的情感和保护之下，无法自拔。
“所以呢？你就把秦般若豁出去了？”
“不，我没有。”皮雅妃决然般的抬起头，表情十分坚定：“我只是稍微改变了一下我的计划，利用般若和文疆的来往，引诱了警察和你。也许你对此会感觉到不爽，但这也是我所能做出的最小程度上的牺牲。如今在这个世界上，真心对我的人已经不多了。我不能放弃般若，更不想伤害你。”
她的话说到这里，咬着牙的同时，一张俏脸也显得有些狰狞。
“另外还有一点，那就是文疆必须得死。其中的缘故，不单单是他曾经对我做过的那些恶心的事请。还因为我早先就和你说过，我不想再当任何人笼子里的囚鸟了。”
“不想在做任何人笼子里的囚鸟了……”
皮雅妃的一句话，让麟初晨的一整颗心都在颤抖。
他低下头，忍不住一声叹息。
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虽然复杂，但却活得很累。
不是她非要选择不简单，或者必须要有心机和城府。只是残酷的现实和生活，逼着她不得不收起自己本真的善良戴上面具，成为自己或许并不愿意看到的另外一张嘴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