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东南亚市场的业务可能是徐总签订的，我和唐远征还有苏梦都有些惊讶。
苏梦看了一眼唐远征，转身问小许总：“但是远征这边查到的是，东南亚的业务是跟澳方签订的。你是怎么知道是徐总私自揽下的？”
小许总咽下嘴里的饭菜说：“我也只是推测，还没有确切的证据，他跟另一个工厂签订了合约，那家工厂提供的产品质量不错，价格也不低，签订的进价，跟他在东南亚市场的售价几乎持平——”
苏梦可能是因为刚生完孩子的缘故，脑袋有点慢半拍，连忙问：“你先等等，售价跟进价持平，那还赚什么钱？”
小许总说：“你听我说完嘛，我是怎么发现的呢，他发了一个求购信息，让我家财务看见了，我家财务以为来了一个大买卖，就马上跟我说了，我一看信息只有量没有价格，就让我们财务去联系求购信息上的电话，结果是一个外地人接的。我家财务见了他一面，用我家财务的话说，一看就是个外行人。那人觉得办不了我家财务，你们公司的徐总就出山了。”
小许总喝了一口茶水说：“还没完，我原本就认识你们公司的这个徐总，我就让我们这个财务去谈，结果，你们知道你们采购部的这个徐总有多阴吗？”
苏梦说：“看着平常挺老实的一个人，只是我和一雁也才知道他跟我们公司里的一个小姑娘有婚外情。”
小许总说：“自从知道了他，我才知道什么叫‘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我的那个财务你们也见过，条子挺好，老大姑娘了还没结婚。你们那个徐总也不知道从哪里打探到的，跟我们财务绕来绕去就是没谈价格的事儿，而是隔三差五，给我们财务又是送花，又是送包，把我那个财务哄得团团转。”
小许总拿起一块糕点塞进嘴里，唐远征说：“那你们这个财务不能用了。”转身又看着苏梦说：“不然现在动手吧，以泄露公司机密的理由，让他赔偿。”
苏梦也吃了一块甜点，慢悠悠地说：“这样有些操之过急，会打草惊蛇。咱们可以利用他们之间的关系查出他们跟鲍咏的关系，鲍咏人在监狱里，又是通过谁跟外面联系的。”
小许总说：“还是苏梦说的对，先利用这两个人的不正当关系，查出东南亚订单的内情，借助他这股力量打开东南亚市场，先把咱们丢了的找回来，再把借机查明白他和鲍咏的关系。”
苏梦说：“我认识他们现在合作的这家工厂，因为他们不想把标准写在合同里，这个厂长就不想跟他们合作。”转过身问小许总说：“你打算怎么跟他们合作？”
小许总说：“我也没有想好。这个事情还要跟大哥商量商量。”
小许总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又说：“我听说他自己也在老家建起了工厂，你们知道吗？”
苏梦看了我一眼说：“一雁，方萍跟你说过建厂的事吗？”
我说：“今天上午她刚刚跟我透露了建厂的事情。但她还是刻意隐瞒着我。”
席间，因为不知道怎么应对徐总这个刚冒出来的竞争对手，气氛低沉起来。
小许总一本正经地问我：“那她有没有跟你抱怨过，压力大，资金短缺之类的事情？”
我一边想着上午方萍跟我说的话，一边说：“抱怨倒是没有抱怨，还跟我炫耀你们远达贸易求着他们合作。”
徐总刚夹起菜的筷子在空中停顿了一下，冷笑一声说：“我要是现在手里有钱，我倒是想求着他合作，就算是赔钱，我也要看看他们走的是什么路子。”
我忽然间想起方萍说，他们建厂已经用了所有的家当，这应该也算是他们的软肋吧，我说：“但是她还跟我说过，他们手里的钱并不多，建厂的投资很大，已经把全部家当抵出去了。”
小许总笑着说：“小石，幸亏你想起来了，你知道不，这叫资金流量不足，在企业经营中是一个很致命的问题。”
苏梦嘴里说：“这个老徐就想让你们工厂给他生产次一点的产品，想通过诱惑你们财务做他的内应，哄着你们稀里糊涂地签订合同，出了问题，责任是你们的，跟他什么关系也没有，他倒是可以从中赚到钱，支撑起他公司的业绩。哼，这账算得好。”
他们说的我有点乱，我还是没有听明白，明明是徐总求着小许总的老工厂给他们生产，为什么跟方萍说，是远达贸易求着他们合作呢？
还有徐总跟东南亚的业务，售价跟进价近乎持平，徐总是怎么赚钱？
苏梦玩味地看了小许总一眼说：“二哥，你小心你们那个财务，提防她用美色给你灌迷魂汤子哈。”
小许总一脸尴尬地说：“有你这么说你哥的吗？我是那种人吗？”
我想起刚刚我捡到的那些照片，照片里小许总在东南亚的娱乐场所跟一帮美女玩得那么嗨。
我心里话呀，就小许总那色眯眯的样子，难免不对自己的下属没有什么企图。
唐远征依然殷勤地在给大家倒酒沏茶。
苏梦笑着问小许总：“这里也没有外人，你就说吧，你去东南亚是不是因为只顾着玩了，把业务的事给耽误了？”
小许总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慌，问苏梦：“你是怎么知道的？
苏梦有些不知所措地说：“我只是猜的而已，难不成我猜对了？”
虽是中午，原本应该炽热的太阳，却是被几片云彩遮住了颜面，让人感觉的明明晃晃的，很难受。
小许总说：“不瞒你们说，我这次去东南亚那边，跟客户谈妥后，觉得没有什么大问题了，索性去娱乐场所，放纵了一把，但是那天晚上却因为那里有贩毒的，被当地的警察一起逮起来了。我现在觉得这里面有蹊跷。”
我看着因为丢了订单，很不是心思的小许总，心里极其不屑地想，有些男人看似很有能耐，但往往在稳健性和坚韧性方面，还真没有女人能靠得住。
小许总说出自己在东南亚的经历后，有些后悔，一再叮嘱苏梦和唐远征不要透漏给大哥，否则他小命不保。
远达集团的创始人是大许总，当年小许总因为打架斗殴，进了监狱，出狱以后身无技能，作为大哥的大许总，始终觉得兄长如父，在各个方面对待弟弟小许总，像对待自己的儿子一般。
而弟弟小许总也算是争气，这些年来也没有再犯过触犯法律上的错误，对自己的大哥也是尊敬有加。
苏梦见小许总跟自己掏心掏肺地说话，便安慰道：“就算你当时没有被警察抓，也未必能签订这单生意。我怀疑真的就像是你说的有人从中做局。”
理清大体思路，小许总人也来了精神，说：“订单丢了就丢了吧，就算那天晚上我安守本分，但是有人做局，我也签不成合同，就算是签了合同，这也是个大麻烦。他不是抢咱们的订单吗，咱们这段时间反正也没有什么大业务，索性耐心陪他玩一把。”
苏梦看到小许总似乎是有了思路，欣喜地问：“二哥，你想怎么玩儿？”
唐远征就像小学生一样，放下手中的筷子一本正经地听着。
小许总说：“你们不是说这个徐总跟鲍咏有说不清的关系嘛，鲍咏为什么跟他关系近，明显就是把他安置在这里，为了挖走你们公司的大客户，现在客户已经不跟你们签约了，他的计谋也达成了，想走，没门儿，想尽办法拖着他。他最后就会狗急了跳墙。”
苏梦说：“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拖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唐远征给众人添水，服务员走进来问，还需要提供什么服务，唐远征示意服务员，不需要。
小许总看到服务员走后才说：“他应该已经跟东南亚那边签合同了，咱们这个行业的交货期，一般在45天左右，现在他想找新的供应商，时间也很紧迫。咱们在他提出离职但还为审批的这段时间，就查他是不是泄漏公司机密，导致客户丢失。到时候，如果他给东南亚那边顺利交货了，那咱们就拿着泄漏公司机密的事，起诉他。如果他没有顺利交货，就他那点流动资金，撑不了多久就倒闭了。也不用怎么出手了。”
唐远征眉头紧缩地问：“万一鲍咏的后台后期给他注入资金怎么办？”
小许总放下筷子说：“我估计，他之前跟鲍咏联系的可能听密切，他这次出去自己干是单飞，正想脱离鲍咏的控制。”
唐远征伸出大拇指为小许总点赞说：“二哥不愧是二哥，真是高人。”
苏梦有些发懵地问：“二哥，你怎么就敢确定，他和鲍咏断了？”
小许总说：“我也只是猜测，到底他们现在是否还有什么联系我也不知道。不过你想想，鲍咏一伙人最想搞垮的就是圆梦实业，他想让徐总给他坚守到最后，但是徐总却是在自己的老家投资建厂，只能证明一点，他要保全自己，远离鲍咏。他要是赚了钱，不给鲍咏上税，鲍咏能放过他嘛？不能。”
我和唐远征还有苏梦呆呆地听完小许总的方案，好像采购部的徐总怎么折腾都是已破产倒闭，但是真的有这么简单吗？
小许总说完后，大喘气一会儿后，又说：“当然说起来简单，但是还需要我们从中运作。”
唐远征说：“那我就负责联系澳方和东南亚那边，找徐总和他们签约的证据。”
苏梦说：“我和一雁负责拖住徐总离职的事情。”
小许总说：“我就配合远征查他们之间的关系，同时截断他们寻找新的供应商。”
午餐结束后，苏梦跟着叶卿回了医院，临走前叮嘱我和唐远征，不要忘了明天送她去疗养院。
小许总也离开了，但他没有让司机接他而是打车走的。
我和唐远征也准备启程回家陪孩子，但是唐远征跟苏梦和小许总一起用餐过后，情绪有沉闷。
春日午后的阳光，明媚而又高远，让人充满无限的希望。
唐远征一直没有说话，可能心里有压力或是心事吧，既然没有跟我说，那就证明他想自己先消化，我便看着窗外，欣赏者风景。
窗外的风景和即刻所发生的一切，都在我们前行的过程中，与我们擦肩而过。
车子在前进，我们坐在车里也在前进。日子也在我们一天天的努力中翻开了新的篇章。
但愿苏梦也能像我一样，走出不堪的婚姻，迎来自己的诗和远方。
说起苏梦，我想起刚刚在包间里她跟小许总说的那些撒泼耍赖的那些话。
我问唐远征：“苏梦和小许总不会真有暧昧吧？！“
唐远征阴阳怪气地说：“你都看到了还明知故问。”
我看到唐远征这冷冷的态度，不知道是接受不了苏梦跟别的男人暧昧，还是嫌弃我多嘴，无论是哪种原因，我都很不高兴。
我也酸言冷语地怼回去说：“你是不是心里还有苏梦，看不得她跟别的男人亲密。”
唐远征不耐烦地看了我一眼说：“你有完没完？我不是跟你说过吗，那已经是过去式了，你就不要再提了好不好。”
我也急眼了说：“我正经八两地问你，你看看你那是什么态度，也只有你在乎她，才会朝着我这样。”
唐远征生气大声地说：“你再说一声，我在乎谁？！”
我看见他因为我问苏梦的私事，气急败坏的样子，口无遮拦地说：“你！在乎，苏梦！！”
唐远征把车子停在路边说：“石一雁，你给我说明白了，你从哪里看的出我在乎苏梦，只要我跟你在一起，我什么时候不都是围着你转。我不喜欢你抛头露面，低三下四地给别人端茶倒水，这些我来干。”
是哈，只要跟唐远征在一起吃饭，不管是公司的局还是私人场合，端茶倒水的活，唐远征一并包在自己的身上。就连刚刚我要替苏梦给小许总揉肩，也被唐远征给拖了回去。
但是听到唐远征那么大声说话，我想我可以输给道理，但是在气势上不能输，便大吼道：“我错了还不行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