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义正外的两人都发着抖,将头埋得极低,恨不得钻进地里。
半天前他们还是无情谷中响当当的人物,钞能力足以让城中的人和妖为他们做事。想不到就因为这个小妮子失去了一切,甚至现在连性命都受到了威胁。
严松简直欲哭无泪,他要是早知道言澈和谷主是好友,就算给他八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招惹这位姑奶奶啊!
“都是城主的意思!他早些日子找上我想让我帮他!”严松的语气很是委屈:“我都是受到了城主的蒙骗!”
无情谷中有许多潜规则,也正是因为这些潜规则才让这座城市与外界有所不同。
这里是恶人的国度。
义正也深知这个规则,所以他即使被燕时雪的威压压到起不来身子,眼神中也从未透露出半分愧疚。当然,严松也是,他认怂只是因为他贪生怕死,无情谷中哪里会有真心。
“时雪,我和义正的私人恩怨不必牵连到那么多人。”
燕时雪也正有此意,她最怕麻烦。严松的花柳巷毁了,抓的女修也都跑了,也算是给了他一个教训。至于那个妈妈,不过是拿钱办事,无情谷中谁能说自己是纯粹的好人,都是为自己罢了。
严松就这样轻易被放过,心中大为庆幸,只是他忘了自己捉弄了四大妖兽的事,它们正在门外等着他呢。
至于他后来如何被妖兽们撕成了碎片,又是如何在无情谷中成为了遗臭万年的臭虫,就都是后话了。
燕时雪遣散了城民,当下,城主府就只剩下她们三人。
“时雪,我和义正有些私人恩怨,你就别管了,不然像是我欺负了他似的。”
言澈的笑意不达眼底,只是盯着义正发愣。
她何曾想过置他于死地,是他一次又一次加害与她,从她重生的那天就开始用各种方法想让她死,到现在这个地步,是他活该。
燕时雪闻言也不多说,腾空转化成了黑龙的形态,金色的竖瞳盯着趴伏在地的义正,审视了片刻,她偏过头对言澈点了点头便离开了城主宅邸。
言澈释放出自己的能量场,将义正拉入了空间当中,现在的他脆弱得像一个陶瓷娃娃。
空间内是气宗的景象,一切都犹如实质,义正趴伏在气宗山门前,氤氲的水汽模糊了他的眼睛。
他的双腿仍是残废的状态,言澈想了想,还是让大白出手,让他的腿暂时恢复了行走的能力。
这些义正都是不知道的,言澈隐去了自己的身形和气息,只让他觉得自己真的回到了气宗,或许是人到了将死之时总会失去那些猜疑之心,就连义正这样多疑的人居然也没有产生怀疑。
他只感觉自己的双腿在不知何时恢复了一些力量,至少可以站立起身。
扶着山门,义正回到了自己长大的地方,言澈也沉默着跟了进去,这个地方是义正的天堂,却是言澈的噩梦。
“现在这里,也是你的噩梦了。”言澈笑得残忍,猩红的煞气混杂在气宗的空气中钻入义正的体内。
在不知不觉中,义正已经被煞气所影响,他面前的场景也在朦胧的状态下发生了变化。
原本安静祥和的宗门内,突然出现了许多自相残杀的宗门弟子,他们有的举着剑有的拿着刀,通红着眼睛互相攻击。
“大胆!在宗门内谁敢同门相杀?!”义正冲上前,用内力将两人推开。
两人就像,两个泄了气的娃娃,在被他推开的刹那就喷出了一口鲜血没了气息。他成了残害弟子的师长。
无数弟子站在一旁对他指指点点,话里话外都是他曾经残害同僚的罪行与谣言,在一众弟子中,站着他曾经的好伙伴,另一个灰袍长老,严词宗师。
只见他的眼中也是对义正的不敢置信和失望,他大声制止了众人继续传播谣言。
“师父!徒儿明明就看见了是义正师伯杀了两位师兄,您为什么要包庇他!”其中一个弟子不忿道。
他看向义正深深叹了一口气:“这次恐怕掌门师兄也帮不了你了。”说着他就走到两个死去的弟子旁查看他们的伤势。
两人的死因太明显了,都是被义正的内力所伤。
就算他相信义正真的只是劝阻两名弟子,这过于明显的死因做不得假,他要是还闭着眼睛包庇,恐怕以后也没法在弟子中立下威信。
那个自称亲眼所见的弟子添油加醋,把义正说成了一个暴躁又不顾师门情谊,任性妄为随意杀戮的宗师,周围的师兄弟听罢都议论开来,对着义正指指点点。
义正这样的暴脾气如何能忍,他怒吼道:“这件事到此为止,再有提及者,一律按门规处置!”
话毕他便后悔了,他这样强行堵住悠悠之口,不是更加证实了那个弟子口中对自己暴躁任性的形容吗!但说出口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他重重叹了口气走向宗门内部。
言澈嘴角一勾,用脚趾想都知道,他是要去找他那个狼狈为奸的掌门师兄,清正!
言澈跟着义正到达灵气最为浓郁的内堂时,清正正在里面打坐。义正一见到他就加快了脚步,小跑到了清正的面前。
她看着面前的清正,只觉得恍如隔世,没想到再一次看见这张让人厌恶的老脸会在义正的幻境之中。
幻境中的清正听到了义正的动静睁开双眼,冷淡的目光一如既往,他看向义正面无表情道:“回来了?”
义正老泪纵横,重重地垂下了头。
他心中确实对这个师兄有所怨恨,凭什么他一句话,自己就要去无情谷受苦。
可对清正的依赖与崇敬之情还是让他释怀了,清正是宗门之主,他怎么可能因为自己就让整个宗门与妖王,与妖界为敌。这不是一个宗门内的掌门应该做的事。
“听说你在门内大开杀戒?”清正拂尘一甩,打在了义正的胸口,直接将他击飞了出去。
言澈:“哦豁,爽!”她在一旁嗑着瓜子,看得那叫一个过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