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珩眉眼低垂,听着她的话,细细思考。
溪溪为什么那么快同意,她不怪他了?
黎溪看他疑惑的眼眸,不由心惊,她的原计划是先假装同意和江珩结婚,等治好他的症状后她再离开。
江珩之所以那么病态,一定和他儿时经历有关,他对自己的痴迷程度已经达到可怕的程度,必须让他的病情恢复,他才能像正常人一样思考生活。
“这些条件,如果你都做得到,我就和你结婚。”她不自觉屏住呼吸,有些忐忑,他最好能答应。
江珩轻笑,凑近了黎溪几分,眉宇间是让人看不透的深沉和戏谑。
探究的目光看了她片刻,江珩不傻,他并不认为溪溪说和他结婚是喜欢他,毕竟上次在医院,她在看到他后差点跳窗。
哦!他还忘了,上次医院躁郁症发作,也是溪溪救了他。
明明恨他,厌恶他,这次却不反抗了,所以,溪溪是有新手段了吗?
他好像有点期待这样的溪溪呢!
想着眼里透着迸发出一抹诡谲的笑来,他的所有情绪都可以为溪溪牵动,即使是死,也在所不辞。
抚上她潋滟的唇,缓慢摩挲,细细端倪,可怜的溪溪,嫁给我你就逃不掉了!
你有什么计划,能让你不再那么怕我,不管是什么,最好能一直装下去,否则,我不介意故技重施。
江珩抬手一点点描过她的眉宇,眸光探究而诡异,唇带着笑,怎么看怎么奇怪。
黎溪受不了他这般炙热阴冷的笑,撇过头去背对着他,江珩手指微顿,停在空中。
半晌,挑唇:“我答应你。”
黎溪松了一口气,她以为江珩不会答应和她隐婚,这样就好。
目前的问题是先稳住他的情绪,既然是隐婚,那她随时都可以抽身,她相信,只要江珩病好了,情况稳定之后她就可以和他正常的谈离开的事。
这段婚姻不会有任何人知道,她有自由,有事业,还可以随时牵制江珩的情绪,她不会再让自己陷入险境。
反其道而行之有时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
只有直面对江珩的恐惧才不会被他牵着走,接下来,只要陪他演好这场戏,他一恢复她就能脱身而出。
“还有一点,在这段婚姻里,你不可以再强迫我做任何我不愿意的事,包括触碰我,囚禁我。”黎溪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只有这样,这段婚姻对她来说才有尊严。
江珩微怔,随即黑眸一闪,不碰她?溪溪真是天真,她以为,这些真由她说了算吗?
敛住眉,绽开一抹温和的笑,语气顺从:“我答应你”
“还有最重要的的一点……”黎溪顿了顿,抬眸看他。
江珩额角微跳,指尖不自觉蜷缩,忍住心底的暴戾,扯出柔和笑意。
“结婚后,我会尽到义务关心你的病情,但我不在这里住。”
话刚说完,黎溪就感觉一股寒气从周围升起,看向江珩,他寒眸里尽是忍耐,隐隐有爆发之意。
顿时噤声,这个要求对比起他对她做的那些事来说,丝毫不过分,这栋别墅里对她来说,满是噩梦和惊恐,她不愿意呆在这。
江珩眉心跳动,所以,溪溪和他结婚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根本不是婚姻该有的样子,他的溪溪应该穿着婚纱,带着笑容走向他,这不是他想象中的结婚。
一时有些气愤,可如果不答应她,万一溪溪又跑怎么办,他可以抓她回来,可那样溪溪就不会爱他了,只会更加厌恶他。
黎溪看他犹豫不决的样子,有意激他,“如果你不愿意,那这婚不结也可以。”
“这世界那么大,总有你找不到的地方,我也可以永远躲着你。”黎溪淡淡朝他瞥去,似是故意。
“等等……我答应你。”江珩收回手,垂下头,遮住眼里神色。
没关系,就算溪溪不在他身边,他也可以随时找她,这一次,他可以永远拥有溪溪了!
黎溪挑眉,看来这个方法来对付江珩很有效,他的软肋,是怕她逃跑。
呵呵!躁郁症,缺爱,偏激,傲娇,这些毛病,江珩全占了。
“既然这样,现在我要回去了,明天早上,我会带着户口本来找你。”黎溪起身,余光瞥向一旁的人,抬脚就要离开。
刚到门口,就听到一声狗叫,“汪汪……”
黎溪愣住,眸光朝外看去,一个漂亮且精致的木制小房子,上面长着藤蔓,点缀着缤纷的花朵和绿叶,看起来很干净。
黎溪皱眉,凝着眼前这只黑白相间的狗,脑海中不自觉浮现他们一起在大厅玩耍的画面。
这只狗叫舔舔,是江珩催眠她后买来陪她玩的,可是,那对她来说是段不好的回忆,没想到这狗还在,看样子,似乎胖了不少。
没多想,黎溪跨步离开,和她没关系了,江珩病一好,她就离开,互不相欠,最好的结局。
江珩坐在沙发上,眸色如墨,暗自思肘,溪溪变了不少,明明她答应了他的要求,可他害怕,这样的溪溪好像随时都能离开他。
不可以,无论她要做什么,都不能抛弃他。
想着,从桌上拿起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
黎溪筋疲力尽的回到家里,妈妈应该睡了吧!
这件事还是不要告诉佳佳和妈妈她们了,她不想让她们担心。
至于黎朗那臭小子,过几天再找他算账!
……
次日,民政局门口,两人并肩走出来。
手里拿着刚盖完章的红本,黎溪不由得恍惚,没想到结个婚这么简单。
转身朝江珩看去,他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目光一直停留在页面中两人挨着的脸。
黎溪眸光闪动,既然已经结婚,那接下来,就是治病。
“你有凯迪的电话吗?”她突然问道。
江珩沉浸在拿到红本的喜悦中,骤然听到黎溪问凯迪的电话,顿时收起笑容,“你找他干什么?”
黎溪抿唇,她需要了解江珩的病情,然后让凯迪告诉她怎么治疗他的病,她需要做些什么?
“我和凯迪算大学校友,还有上次他催眠我的事,我还没找他算账,现在我就要见他。”
“不用打电话,我送你去公司见他。”男人垂眸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