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年代文炮灰长女2
沐月心中幻想过无数木母会做出的反应，
却唯独没有想到是这样的。
她有些茫然的回头，
看向比自己小五岁的妹妹，
一个年纪小小却面瘫脸的萝莉。
盼弟端着小碗米汤，
坐在柴火堆边的小板凳上。
见沐月投来疑惑的目光，
一脸鄙视斜了沐月一眼：
“爹说给妈和奶奶说，你中邪了。
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的残念迷惑，
晌午那会儿居然把他顶撞了，
而且话还说得头头是道。
所以他要去海子山求神问卜，
给你看病…”
沐月：“……”
还以为母亲的眼泪是因为被说中的幡然醒悟，
没想到居然是怕自己女儿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沐月思考着应该怎么改变母亲的思维，
鼻间忽然漫过来一股诱人的清香。
她转头一看，
发现母亲早已停止了哭泣。
手脚利落地将那些蘑菇一个个清洗干净，
又从瓦坛和瓦罐子中间的缝隙中，
摸索出一个铁瘪子，
就是那种老式扁水壶。
拧开上面落满尘土的盖子，
给锅里倒了十几滴油。
又快速地把铁瘪子藏了起来。
沐月闻见味的时候，
一盘清香四溢的炒蘑菇已经出锅了。
沐月心里一松，
觉得母亲肯定是炒给灶房里的娘儿几个吃的。
急忙转来转去想找个地方洗手吃饭，
谁知木母却解下围裙，
端起那盘炒蘑菇走向门口。
沐月才擦干净一双筷子，
看着母亲已经跨出了门槛，
急忙喊了一声：“妈，
你就算要端给他们吃，
好歹给我和我妹留点啊。”
母亲回头瞪了她一眼：
“小孩子家的嘴怎么那么馋，
让你奶和你爸先吃，
剩下了你们再吃也不迟……”
母亲说着话，
已经走出去好远了。
沐月还在追问：
“那要是剩不下怎么办？”
母亲早已一掀门帘进了窑里。
“剩不下怎么办？吃屁呗……”
沐月本来就气得一股子火往头上窜，
没想到盼弟这个面瘫萝莉，
居然还在背后凉凉的补刀。
“哎……你个小丫头，
年纪不大，怎么还说脏话呢？
再说脏话信不信我……”
沐月回头，
打算言语教育一番盼弟，
没想到一转身，
就看见眼前伸着一只脏兮兮的小手，
手心里躺着半颗油汪汪的蘑菇。
盼弟用另一只脏哇哇的手，
抹一把嘴角的油渍。
高傲地仰起同样脏哇哇的甜馍馍脸，
“吃不吃，不吃我吃了……”
沐月看着眼前的小脏手，
木着脸伸出了筷子。
“就是嘛，你说那么多，
还不如偷着先吃几口，
等窑里给你留……”
盼弟忽然停下了嘴里的话，
一把抽出沐月手中的筷子，
往锅台上一扔，
又把抓了蘑菇的那只油乎乎的手在裤子上两抹。
刚做完这些，
灶房的门帘被‘哗啦’一下掀开，
木奶奶一脸寒霜地走了进来。
嘴里还高声叫骂：
“真是魏家的好女儿，
学会偷着吃了，改天叫她爹来领回去…
我们木家可丢不起这个人......
什么捡来的，我一天在山上跑八回，
我怎么没见着，不知道是什么人给的.......”
木奶奶骂骂咧咧地走在前面，
身后跟着一边小声辩解，
一边擦眼抹泪的木母。
木奶奶一进灶房，
就像是土匪进了村一样。
什么坛坛罐罐都被她乱翻一气，
眼看那只铁瘪子就要被翻出来了。
沐月听着她嘴里骂的话越来越脏，
还没完全消的火‘噌’一下又上了头。
‘唰’的一下，
沐月冲到了还在翻找东西的木奶奶面前，
随后大喝一声：
“一把年级能不能积点口德，
那蘑菇是我下午从沟头上捡的，
拿回来的时候你们都开始吃饭了，
我妈给我们几个一口没留全端走。
现在你东西吃了，
却跑过来翻翻捡捡……”
沐月越说火越大，
对面的木奶奶火更大。
儿媳妇都能随意打骂，
一个不值钱的孙女，
居然敢这么嚣张的当面骂自己。
这种风气要是不扼杀在摇篮里，
以后家里谁还会听她说话。
胸中恶气烧的木奶奶脸色狰狞，
她迅速捡起一根烧火棍，
猛地抽向沐月。
“死女子，反了天了，
连你奶奶都骂，今天就算是打死你，
我都没有罪…”
一旁啜泣的母亲似乎是被吓傻了，
看着上蹿下跳躲着火棍的沐月。
急忙上去抱住木奶奶的胳膊，
哭喊着：“婆婆，招弟还小着呢，
她不懂事你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一边冲沐月喊：
“招弟，快给你奶赔不是…”
沐月并不想道歉，
但是现在情况混乱得很。
沐月害怕误伤到母亲。
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
窑里听见动静的木父走了进来，
他进来张嘴就骂：
“破烦死了一天，
鸡飞狗跳的，吃个饭都不消停。”
木父边骂边狠狠地瞪了一眼沐月，
又对木奶奶斥责：“妈你也真是的，
一把年纪了还不知道贤惠，我兄弟家不要你，
我心软才让你来的。
你要是再整得我家宅不宁，
我就重新把你送到我兄弟家去，
随便你哪儿去再不管你了。”
木父进门的瞬间，
木奶奶冲天的气势就萎了。
接下来又被儿子当着小辈的面，
毫不留情地数落了一顿，
木奶奶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最后丢下火棍哭着走了。
沐月以为木父会安慰母亲，
没想到木父脸色更黑了，
对着母亲一脸恨铁不成钢
：“母亲一把年纪了，
就是风中的一盏残烛。
有今天没明天的，
你还要和她一般计较，
往日我觉得你是个贤惠的好女人，
今天却让我觉得很失望，
你好好想想，
看你做得对不对。”
木父说完转身走了。
木母失魂落魄的坐在小板凳上哭，
晚饭都没有吃。
直到晚上十点多木父才回来。
沐月和盼弟都已经睡着了。
木母叫起沐月，
把一张不知道哪里来的黄纸点燃之后，
在沐月的头顶上绕了几圈。
然后塞进一只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罐头瓶子里。
再把瓶子反扣在一个盛满水的碟子中。
罐头瓶口‘滋’的一声，
把碟子里的水全部吸干了。
围观的人和操作这个仪式的人，
都露出一副惊恐的表情。
木母用手指粘了水里的黑灰，
给沐月抹在了头上，
眼泪汪汪地轻声说：
“不论您是哪位...娃娃还小着呢，有什么事就找大人，
不要磋磨小孩子...”
沐月：“......”
她知道自己现在人小言轻，
头顶上压着好几座大山。
只要自己稍微觉醒点自我意识，
就会被当做异常或者是当做生病了。
如果长时间反复，
更可能会被当做精神病关起来。
所以沐月开始沉寂下来，
每天尽量模仿着记忆中的原身，
那唯唯诺诺的样子。
时间转眼就到了冬天，
沐月的农场已经升级到了三十级。
因为沐月现在还无法独立出去做生意，
所以农场里收获的作物只能在线上交易。
换来的金币可以在其他农场各类生活用品，
这些东西是可以直接具现化的。
“盼弟，好好在家哄你弟弟，
要是不小心磕了碰了，
小心我回来打死你。”
每次听见这种叮嘱，
是对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
沐月就觉得浑身汗毛直竖。
盼弟依旧木着脸点点头，
抱着比自己低矮一个头的，
全家的命脉弟弟福福转身进了门。
沐月：“妈，咱们今天去领粮食吗？”
木母：“领什么粮食，现在才啥时候。”
沐月：“那我们黑天半夜的干啥去？”
木母：“夜战啊，队里说了，
眼下农活忙完了，人都闲了也没啥干，
所以大家去夜战。”
沐月：“这些人说的是人话吗？
因为活干完了没啥干，所以要出去夜战？
闲着休息不可以吗？”
木母奇怪的看了沐月一眼：
“你觉得你说得对着没？”
沐月觉得自己说的一点没错啊，
但是在这个时间段，
沐月的这种想法就是错的。
木父晚上给别人家帮忙出工，
所以木家只有木母和沐月母女俩，
木奶奶在家带孩子，
其实就是待着休息。
说着话，
母女两人已经来到了夜战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