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桂兰冷不丁的被于耀阳揪住,吓得花容失色,吱哇乱叫。
“爹救我!”
陈运趁着于耀阳抓住陈桂兰的工夫,嗖地跑出去,两条短腿使劲倒腾,跑得飞快。
唯恐慢点于耀阳就追上来。
至于已经落入于耀阳手里的陈桂兰么——陈运表示,这不重要,他先跑了再说。
陈桂兰见亲爹无情的丢下她跑路了,只能求助陈福。
“三叔,救我啊!”
“于耀阳,你放开她——她那么胖,你拽着她手不疼吗?”陈福被于耀阳瞪了眼后,再次不要脸的投降,话锋一转,不要太卑微。
“陈桂兰,你鼓捣什么都跟我们没关系,但你离我媳妇远点!”于耀阳冷冷地看着陈桂兰。
陈桂兰从他的眼神里看到毫不掩饰的厌恶,还有冰冷的杀气,吓得陈桂兰一哆嗦。
此时她才真切的相信,于耀阳是真想弄死她的,在于耀阳冷酷无情的眼里,陈桂兰已经不是一个活人了,他的世界里,从头到尾都没有过她的存在。
“我,我,我跟如棠是实在的亲戚,我没有恶意的。”陈桂兰在极度恐惧里,也只能想到这句。
“你只配跟闹春的野猫当实在亲戚,我媳妇跟你没半毛钱关系。”于耀阳本想给她一巴掌,可见她这张招人烦的脸又有点下不去手。
这就好比一坨屎,用手打她,自己都得埋汰了。
嫌弃地松开手,将陈桂兰推得离自己和如棠远点。
陈桂兰被这股巨大的冲击力推得一个趔趄,后腰撞到了木柜角,疼得嗷一嗓子,感觉腰要断掉了。
也不敢看如棠是什么表情,唯恐于耀阳还会再揍她,陈桂兰连滚带爬的出了屋子。
房间里,只剩下了陈福和如棠夫妇。
陈福在见到如棠之前,已经憋了一肚子坏水,他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钱,如棠那500块彩礼,他日思夜想。
可见到如棠后,陈福却像是被棉花堵了嗓子眼,说不出话。
如棠像是变了个人,看他的眼神冷漠无情,一双漂亮的双眸里满是嘲讽,陈福感觉自己在她的眼神里,所有的心事都无所遁形,渺小的不敢抬头。
这种感觉对陈福来说,十分不美好。
在过去的二十年里,他习惯了在家里当土皇帝,只要他心情不好,他就能肆意打骂如棠娘俩。
如棠本该任由他宰割,是陈福心里的下等人。
可这个“下等人”摇身一变,突然有了让陈福无法企及的高度,陈福突然觉得,自己现在成了“下等人”,在如棠夫妇面前抬不起头。
“你为什么散播耀阳哥是强奸犯的消息?”如棠开门见山,单刀直入的问道。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陈福眼神闪躲,打死也不承认。
“周三已经把你招出来了,你是想要我把你送到警局吗?”如棠吓唬他。
陈福是个法盲,根本不知道这种事,就算是到警局也不会对他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听如棠这么说,脸色马上变了。
“周三这个混蛋王八羔子!”陈福咬牙切齿。
如棠眼里满是失望,她早就猜到,陈福根本不会反省他的所作所为,他只会懊恼做坏事被发现。
这也是间接的承认了他的恶行。
“如棠,爹也是为了你好,于耀阳在村里横行霸道惯了,爹担心他对你不好。”陈福现在无话可说,只能尽量美化自己的动机。
“哦,我怎么横行霸道了,展开说说。”于耀阳掰着手腕,饶有兴致的朝着陈福走来。
陈福吓得退后一步,靠在柜子上,心里叫苦不迭,他怎么把这家伙还在给忘记了?
“我是如棠的亲爹,是你老丈人,你不敢——啊!”
于耀阳一拳打出去,拳头贴着陈福的脸颊砸在了柜子镶嵌的镜子上,镜子稀里哗啦的碎掉,碎片贴着陈福的身体落下,其中一片划伤了陈福的胳膊。
血瞬间就流下来了。
这一拳没有打在陈福的身上,给他带来的伤害却远远超过直接打他。
陈福吓得惨叫一声,抱头蹲在地上,吓破了胆子。
如棠面无表情的站在于耀阳的身后,脑子里闪过的,是前世那些被渣爹家暴的画面。
从小到大,她已经记不得自己被打了多少次,而母亲挨打的次数远远超过她。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陈福都是她的童年阴影,是她梦魇。
那些痛苦的回忆,随着于耀阳这酣畅淋漓的一拳打出去,像是破掉的镜子一样,四分五裂。
压在心底的巨石和阴影,也随之消散,再也无法将她困在那阴冷潮湿的回忆里。
她的世界似乎在此刻变成了明朗,而那个散发着灼灼光芒,温暖她人生的男人,正背对着她,释放着能量,给地上蹲着的童年阴影施加压力。
他的背影很好看,宽肩窄臀,身材高挑挺拔,挺拔到足以撑起她两世的天空。
如棠嘴角是上翘的,眼里却有些湿润。
并不是因为难过,而是释怀。
上天拿走了她童年的幸福,却也在她长大后,给她一个堪称完美的爱人,她又何须拘泥那些痛苦的过往。
“好玩不?刺激不刺激?你过去是怎么欺负我媳妇的,是不是仗着力气大,打她,吓唬她来着?”于耀阳从破损的镜子里取下一个残片,锋利的玻璃对着陈福的脖子。
冰凉的触感让陈福忍不住哆嗦起来,这一刻,他感觉到了自己距离死亡是如此的近。
“我是她爹,爹打闺女怎么了?啊!”陈福话音刚落,脖子传来刺痛,玻璃碎片避开了动脉静脉,扎到了肉里。
“老天让你这种人渣做她亲爹,是给你机会,让你好好待她,可你不中用啊。”
于耀阳收回碎片,若无其事地吹着上面的血渍,一双利眸上下扫视着陈福,似乎在寻找下一次扎哪儿好。
陈福感觉自己面对的是一只狂躁的野兽,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他毫无招架之力。
此时他的心情,就像极了当年如棠母女面对他时的恐惧一样,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弱势群体根本没有逃跑和翻身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