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分说,禁军立马上前将一行人押上牢车。
“放开!我赵云权三朝老臣,岂容你们这些为虎作伥的贼子说什么就是什么!”赵云权大力摆动身体挣扎,妄图挣脱禁军束缚。
萧纪凌冷眼看着他,见人都上齐了,拉动缰绳,掉头上路。
“姓萧的你别得意,这天下还指不定是谁的!他容清算个什么狗屁东西!要不是当年老子扶他上位,这狗崽子还不知哪个狗洞里抛屎吃呢!”赵云权在后怒骂。
押在牢车内的人掩面哭泣,这一下去诏狱,只怕是有去无回了。
萧纪凌走在前方充耳不闻,直到一堆堆烂萝卜烂白菜不管不顾砸上来。
既砸禁军也砸押运的牢车。
“暴君当道,奸臣横行,我邢国要亡啊!”
“一群烂渣滓,狗咬狗!”
“不要脸,臭不要脸!这皇位还不如老子来坐!”
……
萧纪凌单手将腰间佩剑一推,亮出半截,“锵”的一声,银光一闪,两旁百姓顿时凝住手上动作,战战兢兢往后小退开一步,一副敢怒不敢动的模样。
谩骂声不绝于耳,人群后方,一位少妇带着一个小男孩静静伫立。
“娘,容清哥哥真的是暴君吗?”小男孩仰头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眸子问道。
“怎么会呢,如果真是暴君,那也定是因为奸臣太多,他被逼无奈。”少妇斩钉截铁道。
小男孩点了点头,“我也觉得,容清哥哥要是暴君,早就把我熬汤了。”
“是啊。”少妇摸了摸他的脑袋,拉着小男孩,离开人群。
微风吹起少妇的裙摆,绣花鞋口,半腐烂的脚踝不小心露出。
消息传到洗梧宫时,皇后手中的杯盏应声砸下,怔在原地。早上才听闻国师府被抄家流放,如今竟又押到了诏狱。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快备轿!本宫要去见陛下。”皇后着急起身,脚下突然一个踉跄,生生将脚踝给扭出来。
她咬牙忍着疼,紧紧拽住身旁月竹的手,拐着脚往宫外走。
“娘娘,奴婢先去请个太医吧。”月竹看着她右脚扭曲的模样,不禁蹙起眉,有些心疼道。
皇后没有说话,就着月竹手一使力,坐上轿辇。
蝉声吵吵嚷嚷,鸢栩徘徊在乾龙殿外,与段洵纠缠了半天,硬是怎么都不让进去。
宫人端着清水进血水出,太医全全围在容清周围。
皇后急忙从撵轿上下来,一瘸一拐走到乾龙殿门口,直往段洵走去,“快去通传,本宫要见陛下。”
“陛下如今身受重伤,性命关头,吩咐奴才谁都不让见。”段洵拧眉道。
“性命关头?陛下出了什么事?”皇后诧异的瞪圆眼睛。
“今日午时天气骤变,陛下上灵台被雷劈了。”
皇后一愣,竟这么玄乎。灵台那地方自从宫殿落地就修成,至今起码有七八百年,还从未有过遇到被雷劈的情况。
而且还这么好巧不巧劈上了皇帝。
这难道是作恶多端的报应吗……
来不及多想,既然皇帝性命攸关,那就说明舅舅那边暂时不会有危险,她不如就趁机去诏狱那边打点一下,看看情况。
“若是陛下能见,烦请段公公尽快告知本宫。
“这是自然,娘娘放心。”
皇后正要离去,余光倏地瞧见栩妃,被人一手拽着胳膊,傻乎乎的在那扒着门往里瞧。心中一思忖,启口道:“这天气炎热,栩妃妹妹不若先回宫歇歇。”
鸢栩一门心思想着如何进去,压根没注意有人同她讲话。
“栩妃?”皇后声音大了三分,对这无视有些不悦。
“嗯?干嘛?”鸢栩回过头。
“本宫见你也没带着宫女,这般炎热的天气莫在外头着了暑,洗梧宫与乾龙殿挨着,不如去洗梧宫坐坐,这边陛下一好转,你也可立马过来。”皇后装作温和说道。
鸢栩摆摆手,“不了。”
皇后没说什么,起驾前往诏狱。
“娘娘瞧那栩妃不识礼数轻狂的模样,见您连个礼都不行,奴婢都看不过眼,您何必对她那般客气。”月竹走在撵轿旁,撇嘴压着声音道。
那人如今只敢以纱覆面,肯定是已经丑的不行了,哪还有必要给她这种面子。
皇后沉沉吸口气,凤眸中尽是阴冷。
“今时非往日,若陛下真就这般无情要对国师府下手,以本宫现在皇后的虚名,是断拦不住他。放眼后宫望去,如今怕也只有栩妃还能同皇帝说上一两句话,多留条路总没错。”
皇后紧拽住撵轿扶手,鬓角的汗水也不知是被热出的还是被疼出的。
只要到七月十五前,杀掉栩妃,一切尘埃落定,到时候就不怕容清再敢这般肆意下圣旨了。
鸢栩在门口扒拉半天,无奈的叹了口气,朝拽住自己手臂的小太监道:“算了,你放手吧,我不进去了。”
小太监警惕看着她,只见她一脸真诚的模样,遂松开了手。
谁料刚松手瞬间,鸢栩一个健步往里冲,一只脚刚踏入门槛,“砰”一下,撞在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上。
“没想到栩妃竟是这样一个偷奸耍滑的人。”段洵声音巍巍响起。
鸢栩吃痛揉了揉脑袋,这死太监怕不是跟容清在一起待久了,都开始模仿起他来了。
她插着腰,扬起下巴厉声道:“你也看到了,陛下在灵台舍命护本宫,说明什么,说明本宫比陛下的命还重要。既然比他命重要自然就比圣旨重要,这逻辑你懂不懂。你说哪个在顶上面!当然是本宫啊!”
“你还在这管什么圣旨,起开让本宫进去,本宫要去照顾陛下!”鸢栩试图扒开他,往一侧走。
段洵拦得死紧,徐徐道:“奴才师傅说过,听圣旨办事,圣旨乃是天意,一切皆不可违。”
鸢栩气得冒烟,真是个蠢货!圣旨算哪门子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