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澈感觉一阵头疼,张保连忙前去轻轻替她按摩肩颈。
萧澈闭着眼睛,忽然问道:“你怎么看?”
张保低眉垂眼的说道:“奴才只知道王上吩咐什么就是什么,哪里有什么自己的见解呢?”
萧澈口气随即又嗤笑一声,说道:“父王在的时候,你的见解倒是多的很,如今我上来了,你倒是变得无趣了很多。”
张保暗道不妙,这对父子本来就有些嫌隙,虽然在先王生命的最后,算是父子二人终于站在了一起,但萧澈是说毫无心理负担,绝对不是真的。
他这个“先王旧仆”的,那也就变得格外的敏感起来。
张保道:“网上问了,那奴才就斗胆说一说,奴才倒是觉得白将军的事也好,严家的事儿也好,之所以觉得处理起来棘手,说到底落在了一个‘家务事’上。”
“嗯,怎么说?”萧澈眯着眼睛问道。
“严家天了,长孙嚷嚷着想叫娘娘回去,到底是把娘娘看成了严家人?王上斥责娘娘软弱,是在告诉娘娘她不仅仅是严家人,还是王上的嫔妃,。”见萧澈没有什么不满意的神色,张保继续说了下去,“白将军的事情,奴才倒觉得也是一样的,白将军不肯继任定远侯,恐怕并不是因为自谦,顾忌着白翦和白夫人的想法,就是王上真的以君臣的身份把委任的旨意送过去,恐怕满朝文武没有改敢不接的。”
萧澈轻声感叹道:“是啊,白翦和白夫人才是她真正的家里人……”
张保把这句话其中的深意咂摸了个遍,随后听萧澈道:“等一会儿,你跑一趟严家,好歹叫他们家老夫人消停一会儿,严崤要孝字当头不敢管他母亲的事,那就让孤来管,白家……再议。”
张保连忙城市,随后,又似是忽然想起来似的提醒道:“这眼看着就要入冬了,恐怕北上的路不好走,将军一时半会儿也回不去,此事确实也不急。”
萧澈难得笑了笑:“油嘴滑舌的,倒是猜起孤的心思了。”
张保这话并没有责备的意思,忙不轻不重的打了自己两个嘴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去吧。”萧澈摆摆手。
还没等严崤想好这件事情该怎么处理,忽然就见门房慌里慌张的跑了进来,见了严崤直接跪下:“大少爷,天使,天使来了?”
严崤猴子正一团乱一时半会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天使”是谁,还是王氏拍着他的手臂,紧张的说道:“是王上啊,王上派人来了!”
严崤回过神来反而却镇定了起来,道:“来了就来了,慌什么?快随我去接旨,备好车马费。”
来人正是张保,如今宫中上下章琮已经倒了,王上身边从小的贴身太监周义之前在太子遇刺案中被怀疑了,今人的嫌疑虽然没了,但是进过慎行司的下人,说的慎刑司之中,脚上还落了点残疾,萧澈会不会重用还两说,只是叫他如新安心养病,宫中的事情交给了张保。
张保如今也算是红人,前在宫中不显山,不漏水,不是熟悉宫中的人,恐怕都不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自从先王处理冯家时,张保把冯淑妃在宫中残害妃嫔,买通内务府的证据呈给先王,众人明白了,此人恐怕是深得先王信任,我会在暗中替先王做事。
如今显然王上不打算让张保继续把控暗中的力量了,所以就把它提到明面上来,以他的功劳和资历,说不定会成为掌印太监也说不定。
这是后话了,严崤但是如今严府的众人接旨。
张保走进来,第一句话居然是:“怎么不见老夫人呢?”
严崤镇定地回答:“母亲外出未归。”
张保“啊”了一声,随后扫了一圈,跪在地上的众人。
严崤来已经做好准备,张保来一句“那就等她回来再说”。然后让人搬个椅子,过来全府上下在这跪着等。结果张保只是皱了皱眉:“老夫人不在,中郎将听着也是一样的。”
“传——王上口谕:严家添喜,孤心甚慰,然国孝家孝两层在身,百日宴恐不能亲至,特送四个字给老夫人。”张保摇了摇拂尘的尾巴尖:“安、分、守、己。”
这四个字一出来,严崤就觉得自己冷汗都冒了出来,却依然镇定地说道:“谢王上。”
张保低声道:“娘娘,平日里待咱家不薄,也给中郎将透个底,王上的意思是,要是中郎将管不好老夫人,王上亲自下旨意让严老将军休妻,严家满门忠烈,王上是想有大用的,自然不会叫几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啊。”
严崤连忙道:“母亲年迈做事不够周全,还望皇上恕罪。”
张保摆摆手:“得了,这是记挂着平日里娘娘的好,咱家这才多说了几句,中郎将可要听劝啊。”
“多谢张公公。”严崤连忙给他塞了一个荷包,“舍妹在宫中若是有什么不妥的,还望张公公帮衬一二。”
“好说好说。”张保收下了荷包,“中郎将留步吧。”
张保刚回到正阳门,就听见有个声音喊道:“张哥哥。”
张保回头一看,可不正是周义那个小子,一瘸一拐地正在往他这走,张保停下脚步等着他:“周弟弟啊,这两日腿脚可好些了?”
“好些了好些了。”周义连忙道,“张哥哥这是出宫去做什么?”
“替王胜送份口谕。”张保笑着说道,“你这腿脚落下伤了,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冻着,平日里再加两个护膝,这两天恐怕要下雨,你早早的换了厚衣裳才是。”
周义听着这话,眼泪差点掉了下来。
他从小跟着太子,结果因为一场刺杀案被卷进了慎刑司,出来腿脚就落了残疾,又听说太子已经变成了夏王,还重用了,原来先王身边一个太监,自己就算回去,恐怕没了自己的位置。
宫里的人趋炎附势,